他的少帅啊,怎么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
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谭耀森将一脸悲伤的谭耀林拽下去。
林清也再次清醒时,手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纱布将她的手裹成一团球,只剩下几根手指在外头。
时惟樾坐在旁边的躺椅上。
“师座……”林清也叫他。
听到她的声音,时惟樾睁开眼。
他没有动。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幽深而又绵长,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清也看着他冷漠疏离的模样,心中发怵。
她知道时惟樾救了她。
神志不清时,那些记忆都留不住。
她不记得怎么从浴室出来,却记得她坐在时惟樾的腿上,抱着他亲吻。
林清也的目光,下移,落在时惟樾的裤子上。
时惟樾一直在看她。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见状,他冷哼一声:“好,还知道你非礼了我!林清也,你是长了几个胆子竟然往我腿上坐?”
林清也哽了下。
她就知道,一醒来就要收到时惟樾的质问。
“……师座,我不是故意的。”林清也缩在被子里,小声辩解道,“我那时候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
这几个字,仿佛触动了时惟樾心中的某道机关。
他倏然起身逼近她的身边,手指捏紧她的下巴,恶狠狠的问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当你亲的人是宋诚安?”
林清也:“……”
她不明所以,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好端端的,怎么提到宋诚安?
她不做声,时惟樾心中愈发沉闷。
想到她不清醒的时候叫了宋诚安的名字,总有一团乌云积在他的胸口。
“也是,你做梦都在叫宋诚安!”时惟樾喘了口粗气,用力甩开捏着她下巴的手,站起身。
他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她。
林清也知道他生气了。
时惟樾总是提醒她,不要肖想他。
她霸王硬上弓,他想杀了她的心都有。偏偏她占他便宜时还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更是挑战他的尊严。
“师座,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亲近你,也很抱歉神志不清的时候亲了你。”
林清也拖着发软的身子坐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我和宋诚安十几年的交情。受了伤,会想到他无可厚非,梦中叫他也是正常。总不能他人走了,就可以代表什么事情都可以磨灭掉,当他在我的生活中没存在过。
今天这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导致的。若下次再遇到,师座不用管我,把我扔在医院就好,这样我就不会占你便宜了。”
她自知理亏。
她做了那样无法无天的事,时惟樾还救了她,帮她包扎伤口。
“好一个磨灭不掉!”时惟樾蓦地冷笑出声。
他倏然回头,眼底闪出暴怒的寒光,“既然磨灭不掉,不如遵从你死去未婚夫的临终遗言,爬上我的床?”
第63章 时惟樾的解释
林清也的眼底,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她没想到这话从时惟樾口中说出。
她被下了药,神志不清的时候做了这些举动,何至于让他说出这样过分的话?
爬上他的床?
在他眼里,她就是想要爬上他的床吗?
林清也眼睛发酸。
她咬着下唇,干裂的唇瓣因为她的用力又冒出血来,口腔里弥漫着铁锈的味道。
“我磨灭得掉,磨灭不掉,关你什么事?”
林清也浑身都在抖,却一字一顿的努力保持自己的镇定。
她看着时惟樾,愤怒和失望不断的涌上心头,“时惟樾,你当时告诉我,能不能强大看我的本事。我跟着你,也是为了不想任人鱼肉,我也一直在为此做着努力。
我敬佩你。就算你没有这样的出身和家世,你处理问题的手段和你的头脑也足够让你在这乱世生存,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这些都让我足够仰慕。
时惟樾,是你找上我,让我替你做事。也是你先许下承诺,告诉我我安心替你做事,你会给我面子。
这些话激发了我的渴望,让我觉得有朝一日我可以独立,我是有前途的。尽管你性格阴晴不定,我也能够接受,因为我知道我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所以呢,现在你告诉我,其实你一开始就觉得我就是要爬上你的床,我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你认定了这件事,所以你告诉我的那些都是你的谎言是吗,我内心的渴望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一大段话,她努力保持心平气和。
她没有发怒,也没有发狂,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神转过许多情绪。
在之前,她的靠近他总说她肖想她。
林清时无奈过,也为此生气过,更多的是觉得时惟樾有点自恋。
他不好美色,和女人鲜少接触。
他不是只爱玩乐的纨绔子弟,是雷霆手段的人物。
像他这样的身份,大多数时间都是和男人混在军营里。
身边的女人,或多或少对他有那些意思,他会误会她的用意也正常。
只是有些自恋而已。
可时惟樾刚刚的那句话,却让她觉得,他就是如此想她。
嘴上说着让她强大,给她面子。
看着她的时候呢?是不是心里都是讥讽,想着她是为了爬上他的床的下贱女人。
时惟樾定定的看着她。
他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林清也扬了扬唇,自顾自的叹息一口,两行清泪随着她的叹息落下。
她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释然一笑。
她刚刚,竟然还期待着他的解释。
不知为何,她还真的期待过时惟樾的回答。
期待他说,他没这样想过。
可他无动于衷。
他只是看着她,漠视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林清也想要离开。
她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无声的羞辱。
她掀开被子,困难的想要从床上起来,双腿落地的瞬间疲软无力,无助的跌倒在地上。
时惟樾的手,紧了紧。
他下意识想迈出去一步,骨子里的骄傲却让他低不下这个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和她纠结什么。
尚且不知道自己在烦闷什么,更不知林清也为何会将他的话理解成这样。
只是提起宋诚安,听到她亲口承认忘不了他,时惟樾的心百转千回,愤怒和不满充斥了她,仿佛理智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荒唐至极,却实实在在发生了。
他心中还在纠结,林清也却再次摔倒在地。
胡军医离开前说过,药的后劲会有一段时间没有力气,多休息多喝水,不是问题。
时惟樾看着她用一只手努力支撑起自己的样子,还是没忍住上前。
他重新将她抱上了床。
“我不要你帮忙!”
仿佛触动了林清也的逆鳞,她浑身都是抗拒,甚至别过眼不去看他,“等下你又倒打一耙,说是我贴上你!”
“老实点。”时惟樾摁住她。
林清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很快,她被他重新塞进被子里。
林清也背对着他。
她一直在哭,无声的哭泣,只有呼吸的时候才能听到浅浅的鼻音。
时惟樾坐在床边,看了她半晌。
最终,他还是抬起手,在她的后脑勺上僵硬的摸了两下:“我知道你要强,从没有那样看你。”
林清也没说话。
只是擤鼻子的声音变重,她听进去了。
得不到回应,时惟樾眉眼间又有些不耐:“说话。”
他去解释,已经是放下脸面,她还胆子大到不回应他。
林清也仍是没有说话。
摸着她脑袋的手,逐渐用力,换成了拍打。
几次下来,手的主人彻底失去了耐性,直接将她的脸掰了过来:“让你说话当哑巴。林清也,用你的猪脑子想想,你浑身上下哪点值得我骗?”
林清也:“……”
她瘪着嘴,哇的一声就哭了。
门外的谭耀林和谭耀森也听到了,面面相觑。
这一嗓子,把时惟樾也整不会了。
“你干什么?”他手足无措。
时惟樾手段果断,不拖泥带水,那都是用在军事上。
他从未应付过女人,也不需要花心思应付女人,林清也这样不管不顾的嚎叫,他束手无策。
不知怎么办,也不知道安慰什么,声音不由自主的僵硬。
这点僵硬,是他的木讷。
在林清也耳朵里,却是凶神恶煞。
“有你这样解释的吗?”林清也听懂他的解释。
让时惟樾这种人亲自向她解释,不容易。
但她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不想那么轻易放过他,便多耍了点性子,想要他多说点低声下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