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Mo不容置疑地点头。
蓝心璇的心顿时舒畅许多,被酒精引起的忧郁也缓解了不少,不过这种时刻她仍旧异常脆弱,发觉Mo再度起身,看上去像要离开,她赶紧再扯住他的袖口。
“你要走了?”
“没有。”他只是想去洗下毛巾,再给她拿瓶水。
无论是她还是他,都得再清醒一些。
“哦,你先不要走,再待一分钟,好不好?”
蓝心璇略微羞耻地继续追问、请求:
“再夸夸我,好不好?”
滚动的喉结压不下心头燥热,墨言翊沉重地喘息。
闭上眼,收紧拳,他太想将蓝心璇抱入怀里。
最终还是按捺住情|欲,转而柔情地夸赞她认真、勤勉,工作很努力,上心又积极。
蓝心璇见他没有拒绝她的要求,索性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地要更多夸奖,还不停地问: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这世上最善良且强大的存在。”
“善良?强大?”她只疑惑了一秒,转而问别的,“你不讨厌我吧?”
“永远不会讨厌你。”
完全止不住羞涩又放肆的笑容,蓝心璇的脸烫极了,双眼发着光芒,双手更是从袖口敞开处往里伸,来回触摸他手臂上的青筋。
提出的要求也更加无所顾忌。
“我想碰你的腹肌,可以吗?”
呼吸猛地一滞。
“你醉了,Livia。”
蓝心璇笑了开来,眼里亮晶晶的,佯作发怒地反驳:“我没醉!”
“你要是清醒的话,不会问出这种话的。”他好严肃。
“所以我要是没醉的话,你会给我碰吗?”
墨言翊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进行一场幼稚的对话。
“Livia,你该睡了。”
短暂的缄默,他能清晰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几乎能预感到她还要说什么胡话。
“你能陪我睡吗?”
没有回应。
蓝心璇与他四目相对,眼神湿润又直白,声音更是黏腻又调皮。
“你脸红了?!”
眨巴眨巴眼睛,以为看错,但她清晰地瞧见,Mo原本清透的皮肤此刻染上一片绯红。
在听到她的问话后,红得更深了。
“乖,不要闹。”墨言翊近乎耳语般地请求,他不敢想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可蓝心璇忽然又把小脸蛋扑到他掌心里:
“妈妈爸爸都不在了,网球也不要我了,我只剩孤零零一个人,你也要丢下我吗?”
“我只是想有人陪我睡觉!”
“我好困,好累,你别离开,也不要说我……”
墨言翊的心被扎了好几下,心脏似在汩汩涌出鲜血。虽然知道她举目无亲,可从未察觉出她有那么孤独。
因此心疼到无以复加,她说的这些话只会变成脚镣,紧紧锁住他,不容他抽身。
猛地放下毛巾,放得太匆忙,毛巾从床头柜上滑落在地。
墨言翊毫无察觉,急于将她抱在胸前,爱怜地抚弄她的额发,下巴在颤抖。
毛巾湿哒哒的,沾湿木地板一小片,水渍晕开。
谁的眼眶里也晕着泪?
“对不起,Livia。”
“能不能叫我Livy?妈妈爸爸会这么叫我,但他们好久没这么叫了,因为他们都不在了……”
墨言翊咽了咽喉头,堵着一块哽在心头:“好,Livy。”
“再叫一遍。”
“Livy。”
“我还想听。”
“Livy。”
“嗯~你的手好温暖。”
蓝心璇笑了出来,仰脸让他触摸更多。
“喜欢吗?”
他在抚摸她的眉骨。
又去摩挲她的脸颊。
像轻吻一样,一点点往下触摸,来到唇边。
她又看向他的眼睛,波光粼粼的,梦幻得很。
让人想要靠近、碰触,甚至亲吻。
于是她偏过脸,唇贴向他的手指,落下一吻。
见他愣怔,便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如同细长的玫瑰枝条勾住粗犷的黑色木桩。
不过到底是不甚清醒,蓝心璇双腿一软,随着床垫的回弹往后倒下。墨言翊怕她摔到,连忙护住后脑勺,身子也跟着倒下。
两人叠落在柔软的白色床单上,几乎贴合相拥。
狭小房间里安静得只剩巨大喘息声,分不清是谁的呼吸,交错缠绕在空中浮荡。
墨言翊缓慢收紧手臂,十指陷入蓝心璇的红色卷发里。
珊瑚在指缝间流动,他恍惚以为自己在深海里潜水。
双眸的情动如同阳光下的海水流动,紧紧锁住眼前人,温润又热烈。
蓝心璇一手扣紧他脖颈,一手伸下去碰他的,
锁骨与喉结。
去磨,去贴,若有似无地,一圈又一圈,转着手指头描绘。
那么坚硬、隆起、流畅的锁骨;
那么硕大、突出、坚|挺的喉结。
它滚动着起伏,她跟着上下抚摸。
“喜欢。”
喜欢你掌心的温度,喜欢你指背的摩挲,喜欢喜欢喜欢。
喜欢的不得了,喜欢到不想让你走,喜欢到我要拼命主动。
蓝心璇仰头,微微吐气,喷在他的脖颈上,红唇张开,吻住他的喉结。
墨言翊颈部脉搏在剧烈跳动,耳边是她炽热真挚的告白,她的气息、触碰和情绪让他陷入一场迷醉。
她甚至还在点火:“它好大!”看着喉结说的。
全身血液冲向脑海,晕眩的感觉太过强烈,他吸着她身上的体香,就着喉结残留的热意,全身燥得不行,实在无法再忍耐。
猛地抬起她的下颌,勾勒她的下唇,湿湿的,软软的,诱惑着他。
房间昏暗,但他仍能清晰地看见那双红唇在翕动,潮湿滚烫的气息洒在他嘴角,是清甜的酒香,不知尝起来会不会更浓烈,会不会让他跟着微醺,更忘乎所以、不顾一切。
只要俯身低头,就能吞咽入口,彻底打破这室内飘荡的旖旎,将怎么都压抑不住的欲|念释放开来,昏天暗地地与她沉沦。
俩人胸膛沉浮,粗喘着气,着迷地对视,慢慢地,慢慢靠近。
只可惜下一秒,墨言翊停止了动作,因为眼镜硌到她的鼻梁。
蓝心璇眼里湿漉漉的,嘴里还发烫,被硌到后不满地娇嗔:
“嗯,你又撞疼我了!”
又?
什么意思?
没能问出口,蓝心璇居然昏睡了过去。
紧闭双眼侧着脸,温良地靠在他的掌心,呼吸变得更加绵长缓慢。
墨言翊一时怔住,看着身下的女孩,内心翻涌羞愧。
他居然差点亲吻一个醉倒的女孩,这无疑是在性骚扰!
他暗自庆幸自己不会接吻,不知原来戴眼镜是会妨碍到的;但下一秒又为自己感到可悲,怎么会失守理智。
努力等气息缓下,身体渐渐降了欲|望,才艰难起身给蓝心璇盖好被子,又抬头看向四周,窗帘早就拉上,空调温度需要调高一些,最后只留下洗手间的灯光。
离开前,他拿出冰箱里的水放到床头柜。
确保一切安排妥当,才安心走到房门。
却又折返回到床边,看着熟睡中的蓝心璇,许久之后郑重地轻声说了句:
“我很抱歉,Livy。”
墨言翊面色严肃地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才颓然地坐在地上。
全身还烧得慌,蒸桑拿似的直冒汗,四肢震颤得厉害。
深呼吸好几次,他试图厘清这荒诞又真实的一夜。
唯一能想到的是自己甘愿被当作是Sam,利用蓝心璇对Sam的好感趁虚而入,从而知晓她从未对外展露的柔软与哀伤。
她想有人陪她睡觉,因为她孤零零一个人。
那是她内心世界里真正的哀伤、孤独和渴望,在工作中根本不可能看到,就连用前夫身份都无法得知。
而她的孤独是那么真实,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痛楚与悲伤。
所以他逃不开,只能留下来,要是身份允许的话,他真的很想陪她睡,就只是抱着她,或者纯粹地靠在她身旁,听她静静地呼吸,沉沉地睡去。
可就是这样一份真情,竟被他升腾的欲|望所吞噬。
他太高估自己了,完全忘记白天蓝心璇给予的一个拥抱,就足以让他想要强势地索取,好在下一秒理智回归,理解她那拥抱只是出于激动。
根本没想过能拥有更多。
可夜晚实在太过迷惑人,令他差一点,真的差一点,做出野兽般的行为,失去做人的底线。
有那么一刻,他痛恨这股动物本能,厌恶这份冲动差点玷污了蓝心璇,更痛恨自己没去尊重她无意识中给予的信任。
但此时此刻,对Sam的忮忌再次涌上心头。
凭什么他能拥有蓝心璇的一片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