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所以他们当时的确没见过彼此。
其实这是一件很容易被遗忘的小插曲,只不过蓝心璇当时因为被这么扶了一把,便特意留意了他们的车,发现是一群医生和护士坐的车。
“我听院长说,你们大部分人由于一些特殊情况,在医院里没办法实现自我价值,才决定参与义诊,对吗?”
“嗯,大部分人。”听这意思,那说的这大部分人里没有他咯。
想来也是,他现在能有这番成就,估计从那时就已锋芒毕露了吧,义诊也许是他发自内心想做而已。
蓝心璇微笑着继续娓娓道来。
她听完院长介绍这支义诊团队后,想到自己未来也可以从事跟网球相关的工作,又联想到小时候看过的报道;心想就算不能通过比赛赢得荣誉,但如果能通过陪练或者宣传工作,也许能帮助别人获得荣誉,她也算是在这条赛道上留下了痕迹。
这样想来,未来也没那么迷茫。
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互相影响,就算曾经擦肩而过但最终总能相遇相知乃至相爱。
往事说完,音乐恰好停止,客厅里只剩他们呼吸交叠的声音。
墨言翊收紧怀抱,将蓝心璇整个身子揽在怀中,安放在自己膝上。
他其实听完后略微感到遗憾,因为那次擦肩之后,由于需要专注学业和研究,他就再也没去义诊过,只跟院长保持线上交流,因而错失了很多次见到蓝心璇的机会。
蓝心璇并不觉得遗憾,毕竟他们注定会在一起。这说法倒是宽慰了他的心。
此刻侧耳倾听他的心跳声,蓝心璇渐渐与那节奏同频,身体的起伏跟随他流动,就像躺在海面上随着浪潮晃荡。
她沉醉于这种贴近,沉醉于自己对他身体的感知愈发清晰。
其实,能注定在一起,也是一种神迹。
俩人慢慢咀嚼这意味,缓缓开口:
“心璇,我爱你。”
“墨言翊,我爱你。”
再次异口同声,那是心底早已酝酿、此刻终于出口的告白。
蓝心璇只觉胸腔脏腑猛烈撞击,震颤不止,耳畔回荡的“我爱你”如同涌动不息的回声,将她整个内心世界都填满。
多么神奇的话啊,毕竟在“爱”这个字眼上他们一向小心翼翼。
心性使然,她对所有份量重的感情都心存戒备。
她可以很轻易地对有好感的人说“喜欢”,因为喜欢没有负担,不会成为枷锁,也为自己保留了退路;可她害怕爱意一旦说出口,就会被人捏住软肋,袒露肚皮给对方伤害自己的机会。
人太脆弱了,爱是这世上最锋利的一把刀,可以不留余地地伤害每一个看似无比强大的人。
可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爱着墨言翊,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墨言翊也清晰无比地告知自己的心意。
他们彼此袒露自己的肚皮,毫无保留地面向对方,而后,紧紧相贴,温暖交叠。
蓝心璇听见墨言翊的心跳,比她的更急促、更强烈。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与他对视;
俩人将彼此深深地看进眼里,沉默不语。
他不停摩挲她的脸颊,只是这样抚摸就能够让她身心濡湿,很想化作一滩水,成为构成他身体的水分。
墨言翊在全身心地感受她的重量,爱极了她将自己托付于他的行为,随着身体越来越沉,听她的呼吸,看她的红唇,一点一滴都在冲击他。
强烈的悸动让他近乎窒息,仿佛溺于深海,却甘愿沉沦。
她的长发在缠绕他的手指,他的耳畔也在回荡她的那句“我爱你”,比他说得柔和,却又坚定,像是从遥远的四年前穿透时空抵达此刻此地。
一切来得自然,他们开始接吻,起初只是蜻蜓点水,在确认彼此的存在,很快,温存失去节制,亲吻变得炽烈,像颜料泼洒开来,将画布弄得更皱,还将它撕扯掉,扔在沙发底下。
偏在此刻,墨言翊骤然清醒。
他没有让自己沉溺下去,而是耐心抱起她,从沙发走到床榻。
“第一次要在床上,对吗?”蓝心璇总能在关键时刻蹦出几句让他语塞的话,可又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想正式一点,想让她感到舒服,想把他们的痕迹烙在自己的领地。
躺在床上后,蓝心璇第一感觉是柔软,腰背被毫无缝隙地包裹,又被坚实地托举,如同这张床的主人,让人安心依靠。
墨言翊伏在她身上,感觉她的身体更柔软,又富有力量。
女孩因为体脂率普遍比男孩高,不容易练出明显的肌肉线条,需要付出比男孩更多的努力。
她退役的这些年来完全没有落下锻炼,身体素质极高,肌肉是长期自律磨砺的结果,他看得出摸得着,对此赞叹不已。
“你很美,心璇。”
蓝心璇发现自己很爱拥有赞美声的前戏,每当他说一句,她的心会颤一下,身体会变得更热。
“再多说点,我喜欢听。”
他听到了,笑意沿着呼吸扩散,呼吸也随之急促,为了缓一缓,他吻了吻她粉嫩的眼角,揉了揉她樱红的耳垂,顺了顺她赤红的长发,继续不吝词汇地赞美。
每赞美一句,会随之附上一句郑重的“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一句句的“我爱你”像低沉的回音,在她耳里叠合成温暖的波浪。
蓝心璇发出一阵被扼住脖颈的抽噎声,心想只要被他继续抚摸、亲吻、赞美,就足够让她陷入幸福的激颤。
想法成真了,她攀住他的双肩,咬牙让激烈的感觉来了又去。
一阵缠绵之后,她贴吻着墨言翊,满含歉意:“我好像,先弄湿你的床单了。”
“嗯,这很好,我喜欢。”
“我是不是最好先等你?”
墨言翊轻笑一声,含住她湿润的小嘴,搅动舌尖吮吸得啧啧作响,似在以此回应她所有的疑问,告诉她,
能让你先感到幸福,是对我最高的褒奖。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能否得到满足,只在乎他的心璇能否在他的伺候下感到舒适。
是的,她是他的心璇,因为她说“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多么伟大的三个字,将他们二人紧密联系着,让他全然属于她,几乎让他热泪盈眶。
泪水沾湿了蓝心璇的脸颊,往下蜿蜒流动……墨言翊专心伺候,想让自己拥有更多褒奖,想再将自己的脸颊弄湿,想彻彻底底地品尝她。
红珊瑚在深海里摆动自己,行使欢娱的自由。
太舒服了,他居然在无比虔诚地取悦她,似在渴求被她完全接纳!
蓝心璇伸手往下,抚摸他的鬓发如此想着,脑中浮现一个羞耻的认知,原先以为他是近视眼,直到最近才知他戴的银边框眼镜是防蓝光用的,所以就算没戴眼镜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那么此刻也是如此。
她感受到自己被他的掌心环住,温热从脚踝通往头顶,令她呼吸起伏不定。
浑身开始颤抖,脑袋开始眩晕,体内每一根神经绷紧又渐渐松弛,只不过这次略微感到些许不同,全身更热了些,热得过分不正常,像发了高烧。
断断续续的呜咽从唇间逸出,全身渐渐失去力气,开始冒出虚汗。
墨言翊在这时停下动作,缓了几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心璇,你来月经了。”
蓝心璇还迷糊着,能听到墨言翊在说话,可没听清他说什么,随后看到他的俊脸突然逼近,眉宇微蹙,神情担忧:
“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他一边询问,一边拉来床单给她盖上,免得她着凉。
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床上用品被弄脏。
蓝心璇直到瞥见他的嘴角和下颌沾到的血,才意识到不对劲。
啊!!!
她猛地起身查看,果然看到床单上那抹鲜艳刺目的痕迹。
她想道歉,墨言翊没给她机会。
“等我。”
他利落起身套上西装裤,光着上身去到洗手间拿来热毛巾,重新上床俯下身,细致地给她擦拭被血弄脏的肌肤。
“你需要什么?卫生巾要什么型号,有没有特定的牌子?”墨言翊一一询问她的需求,显然打算下楼去便利店买。
他甚至还在懊恼,本以为自己准备周全,可还是疏忽了这种情况。
毕竟这是第一次谈恋爱,就算家里备满合她尺寸的衣服,还换上她喜欢的生活用品,比如这床单和她用的是同一款,可还是忘记要储备卫生用品。
“啊,不用,我包包里有带。”
蓝心璇手脚蜷缩,心脏砰砰狂跳,倒也不是月经羞耻,只是实在不忍直视他那张沾了她月经血的脸。
血色在他脸上并不违和,反倒添了一丝似与人搏斗时会显现的狠厉,危险而致命,格外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