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月的悉心照料,姜老爷子的病逐渐好转, 人也精神不少。
吃过晚饭, 老爷子叫住姜幼眠:“我听钟正说了, 谢云渡待你很好,旁人也能看出来。你若真喜欢,我也不拦着了。”
当初他以为姓谢那小子心中是不可能有情爱的,为免她受伤才那般劝阻, 现在看来, 是他太过片面, 思想终究还是跟不上年轻人了。
“不过, 他虽珍爱你,但不知谢家那边是个什么态度。”毕竟, 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
姜幼眠知道爷爷的顾虑。
两人若要长久在一起, 谢家是必须要跨的坎儿。
谢家的态度她不知道,但她知道, 谢云渡是重视这段感情的,这也就够了。
姜幼眠看一眼手上的白玉镯, 心中情绪有些复杂。
她也是前几天才听谢湛晞说,这镯子是谢家当家主母的信物,传了好几代, 谢家人都是知晓的。
姜幼眠也终于为什么当初她取了这镯子没戴,谢云渡会那么生气了。
“您就别担心这些了,把身体养好才最重要。”她拿了药,又倒好水,推到老爷子面前:“喏,吃药吧。”
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这个事情,老爷子知道,他管不了,也只能唠叨几句作罢。
姜幼眠现在大四,有更多的时间用于练舞和演出。自上次和白星楠同台后,她的人气和国民度又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用来偶尔更新跳舞片段的短视频号粉丝竟突破了百万。
没有演出的时候,谢云渡会带她出席一些重要场合,结识了不少高官富太;他会教她投资理财、用人管理……
出席宴会也就算了,无非就是职业假笑和商业互吹,她还能应付。
但姜幼眠对投资理财这些全然不感兴趣,每每学起来都觉得头疼,所以经常撒娇耍赖的逃课。
谢云渡拿她没办法,又不能把人逼太紧,基本都是哄着求着教她,以至于姜同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连个皮毛都没学到。
夏如宜说谢先生这是把她当谢家主母来养的。
由谢云渡亲自教授,多少人做梦都梦不到的,偏姜幼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嗐,白瞎了这么好的资源。
眼看着就入了冬,气温骤降。
十二月初,谢云渡飞加拿大,要出差大半个月。
姜幼眠接了两个电视台的元旦表演,每天都忙着练舞和彩排。
期间恰逢魏延鹤的母亲生日,她代替谢云渡去的。
圈里人都知道这位姜小姐是谢先生的女朋友,未来谢家的女主人,生日席间,对她自然是以礼相待。
吃饭时,魏延鹤提了一嘴,说谢云渡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12月11号。
“不过云渡向来是不过生日的,又在加拿大出差,大约又像往年一样,一个人平平淡淡的过了吧。”
这话,魏延鹤是故意说给姜幼眠听的。
就想看她会不会心疼人。
姜幼眠还真把这话听进去了。
10号节目录制完毕,她便连夜买了机票,飞去了加拿大。
她问秦南要了谢云渡在温哥华的居住地址,又让他保密,自己拖着小行李箱就过去了,由于不熟悉路线,11号晚上才到。
彼时的温哥华气温很低,下起了今年第一场初雪。
夜幕低垂,雪花纷纷扬扬,厚厚的积雪将地面覆盖。
劳斯莱斯驶入车道,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的声响。
谢云渡开车回到别墅。
庭院早被洁白的雪覆盖,连树桠上也积了不少雪,路灯的光晕在雪幕下模糊成昏黄的一团。
姜幼眠穿了件白色大衣,蹲在别墅门廊下,蜷着身子,有少许雪花落在她头上,很快又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她手指冻得通红,搓了搓,又张开手掌,哈出口热气,缓解片刻的寒冷。
谢云渡推开车门,目光定格在那团小小的身影上。
他心尖猛然一缩,快步穿过庭院,随着距离的拉近,终于看清那张他日思夜想的小脸,鼻尖被冻得通红。
听见声响,姜幼眠抬起头,脸上绽开笑容:“你回来啦。”
忽而,又可怜巴巴的瘪嘴,伸手要他抱:“呜呜呜,可冻死我了。”
其实她也才到不久,就想冲他撒娇。
谢云渡眸色微沉,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裹住她,语气里带着责备:“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姜幼眠把脸缩在他温热的大衣里,睁着双明亮的眼睛,嘻嘻笑着:“因为要给你惊喜啊。”
她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蛋糕:“生日快乐谢先生。”
谢云渡随口应着:“嗯,快乐。”指尖拂去她发顶的雪花,又握住那冰凉的小手,牵着人进屋。
“你好敷衍啊!”姜幼眠觉得男人太冷淡了,一点儿意外的惊喜感都没有,真是不解风情。
他给她拿了双毛绒拖鞋,放在脚边,声音低沉的说:“以后不能这样了。”
一个生日而已,不值得她在外冻那么久。
姜幼眠瘪瘪嘴,委屈刚涌上来,就见他俯下身,吻了吻她冷冰冰的小脸:“不过能见到姜小姐,我很开心。”
小孩儿是很好哄的。
特别是谢云渡养的这个。
她抿嘴偷笑,终于被他哄开心了,环住他的腰,踮起脚去亲那好看的薄唇,下一瞬,就被男人抵在墙上深吻。
近一周没见面,掩藏于心的思念和欲望,在这一刻被点燃。
他单手扯松颈间的领带,吻得炙热而用力,顶开那洁白的贝齿,勾住娇软的小舌,急切的勾缠,恶劣地吮吸。
窗外还在下雪,屋内暖气很足,弥漫着男人的喘息与女孩儿痛愉的呜咽。
谢云渡抱着她来窗前看雪,他含住她的耳垂厮磨,像之前那样轻声哄着:“宝贝,抱紧些。”
她下意识地紧紧圈住他。
小窗被掀开缝隙,风一吹,有晶莹的雪花飘进来,落在她那绯红的肌肤上,艳丽妖冶。
姜幼眠冷得哆嗦。
谢云渡眸色一暗,喉间溢出声性感的闷哼。
外面是冰天雪地,内里却是滚烫熔岩,让人欲罢不能。
姜幼眠被他折腾得哭泣求饶,又骂他老混蛋不心疼人。
谢云渡想起她拖个行李箱蹲在门口的场景,又怎么可能不心疼。
他怜惜她,只堪堪要过一次,便抱着人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姜幼眠看一眼时间,催促他赶紧去点蜡烛吃蛋糕:“快点儿,马上要到十二点了。”
本就是来给他过生日的,谁知被他勾着荒唐了许久。
要没卡上时间庆生,她真会怄死在温哥华。
谢云渡听着她焦急的指挥,慢条斯理打开蛋糕包装盒,插上蜡烛,点燃。
又被她催着赶紧许愿。
“请姜小姐代劳。”他刚洗过澡,靠坐在沙发上,发梢还是湿的,有几缕搭在额前,俊美慵懒。
姜幼眠这才想起他不信这些。
甚至还觉得幼稚。
眼看时间要来不及了,她也没推脱,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道:“愿我的谢先生长命百岁,岁岁无忧。”
和她生日那天的愿望是一样的。
谢云渡一言不发地凝着她,看烛火映着光,在她眉眼间摇曳,心脏被她带来的暖意填满。
他逗问她:“怎么不许个和你有关的愿望?”
姜幼眠抿嘴笑了,狡黠得像只小狐狸,也不藏着掖着,倒是格外坦诚:“因为你好我才能好啊,毕竟谢先生是我的靠山嘛。”
才不是因为这个呢。
她没好意思说实话。
她是真心希望谢云渡能好好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她爱的人,都要平安无虞。
谢云渡眸光沉静地看着她,忽然很轻的笑一下,把人揽进怀里,半开玩笑的说:“请姜小姐放心,只要我不死,就是你一辈子的靠山。”
他很了解她,也知道她脸皮薄。
小姑娘的心思太好猜了,但他没有点破。
这个生日,有她,就是他的意外之喜。
她若想,他就护她一辈子。
姜幼眠有点困了,只在这句话里捡出个“死”字,她呸呸几声,去捂他的嘴:“哎呀生日呢,你说什么死不死的。”
见谢云渡竟还在笑,她凶巴巴地横他一眼,又从小包里拿出礼物递给他,是一对戒指。
独家定制款,内圈还刻了两人的名字缩写。
“这是找人特意定制的,你得戴上,很贵的。”
重点是贵。
她又心虚地看一眼被他戴在手上的银戒,那是她在港城夜市买的,当时是为了故意气他,所以没怎么用心。
察觉到她的心虚,谢云渡故意抬手,戏谑地问:“那这个怎么办?”
姜幼眠顿觉得脸红耳烧,手忙脚乱地从他手上将那旧戒指扒下来,义正言辞的说:“这个我没收了。”
他还真一直戴着,不怕人家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