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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驯养阴湿魔王_钰山【完结】(73)

  “那么,怀乐要留下吗?”冯春自然而然地问张见素,只见她没什么犹豫地点点头,“我想继续跟在师祖身边学东西。”

  辰蕴、阿洛、予乐。

  自然全是留在春月宫中。

  “沈念初,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便不多留了。”冯春沉吟道:“说真的,这一年来,我从你身上亦是学到了许多东西,无论你以后遇着什么难处,只要来找我,我无有不应的。”

  阿洛忽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我也是。”

  辰蕴像是不甘落后,“……我也是。”

  予乐也轻微地点点头。

  怜青失笑,“好好,我以后但凡用得上你们的地方,绝不会心慈手软。”

  只剩下张见素没吭声,她看到怜青柔软的目光落了过来,便也抬眼与她坦然对望,“我没什么要跟你说得了,只想问问,你以后打算去哪里。”

  “好问题。”怜青眼皮子一抬,气定神闲着说道,“我要去维岳山门。”

  冯春已是这世间的顶尖修士了,如果连她都教不了江恕什么东西的话,如今也只有江砚白能让江恕更上一层。

  然后,死在江恕的手里。

  怜青并不怕江砚白会发现江恕的来历,横竖江恕已经被她种下了绞魂链,往后只能被迫听命于她。

  张见素嘟囔着,“快看啊,沈念初又故意露出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开始装逼了。”

  怜青:“……”

  她抬了抬眼睛,只瞧见众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俏脸一黑,“没什么要说的是吧,都散会!”

  等仙界的问道争锋大会结束以后,怜青准备直接带江恕去维岳山门。

  众人又说了几句玩笑话,便也很快的散了,毕竟明日还要打架,与沈念初分别的事情分明很沉重,但在她刻意化解之下,便也显得稀松平常了。

  人总要向前看的。

  等他们都散了以后,江恕跟她却来到了院子外头,迎着月色,两人在山间僻静之处停下了。

  “江恕,我怕有人偷听。”

  一道隔音的结界,顿时将他们隔了开来。

  “你很奇怪。”怜青回身打量他,“怎么出来的时间越久,你身上的人气反而愈淡了。”

  江恕的容貌十分艳丽,又还存着一些少年的清雅,今日放眼望去,这数万人仙君里头,谁也比不上他漂亮。

  况且他一出手便是天下皆惊——但却很少有人注意到他。

  他只有面对怜青的时候才会掀起点活气来,其余时候,竟像是摆在一旁的精致玉器,没什么活人的感觉,旁人一看自然也只是匆忙略过。

  “我有些心神不宁。”

  怜青下意识垂眸扫了眼腰间,这几日她一直在十分有‘耐心’的教导母铃,如果没有她确切的指令,母铃不该擅自做出什么。

  江恕碰了碰她的垂在身侧的手,淡淡吐出两个字,“不是因为痛。而是异骨,长得很快。”

  怜青诧异着抬眸,“你是说,它一直在长?”

  “它就是我,是我一直在长。”江恕的脑袋歪了歪,对上沈怜青的眼神,“今天我忍不住捏碎了那人的头,才觉着好了一些。其余的时候,只能想一些别的事情,压着心里的不痛快。”

  那股刻意的压制,同时也隐匿了他的气息。

  他很渴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化为一滩血浆,这股欲.望盘旋在心头,在某一时刻达到了顶峰。

  但是不行,不仅是因为怜青不允许他这么做,更是因为江砚白——他没把握在此人的面前全身而退,并带走怜青。

  怜青的目光微微凝着,她无意识地用指甲掐了掐掌心,“春月宫的诛妄池果真没用,但是应该是能缓解些许的吧?”

  也许可以求着冯春再造出一座诛妄池来。

  抬眸望着江恕,怜青问他,“你从诛妄池里出来之后,有觉得好些了吗……你笑什么?”

  江恕悄悄把她握着的手掌摊开,指腹揉了揉她被掐出月牙印的掌心,慢悠悠问她,“你不想杀我了吗?”

  甚至,还在为他感到担忧。

  这让江恕觉着新奇。

  怜青面色一冷,“我还需要你为我去报仇。”

  江恕叹了一口气,尾音却是微微上扬着的,他模仿张见素的语气,略有几分狭促:“快看啊,沈念初又故意露出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了。”

  “你!”怜青像是惊着了,又有些好笑,快速把手抽了出来,指责道:“你尽学些不三不四的。”

  “你挑中我去替你杀人,不就是因为我为异骨么。”江恕的声音很轻,指尖顺着怜青的腕骨向上爬,把她袖口的布料撑开了一道隆起,“怎么撒起谎来,连这个道理也丢弃了。”

  怜青耳根微热,索性避开那若有似无的试探,“我今天找你,是有要紧的话要说。”

  江恕握着怜青的小臂摩挲着,此举说不上什么旖旎暧昧,更像是什么天然喜欢靠在一块儿取暖的小动物,无意识的本能之举而已。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要复仇的那个人是谁吗,”怜青隔着衣袖,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声音低沉了下来,“我今天就告诉你——”

  “是江砚白,维岳神尊,是吗?”

  江恕看着她微愣的眼,反而荡开一个轻笑,“你觉着,我不该知道这件事吗。”

  怜青卡了卡壳,微妙地看向江恕:“……你还知道什么,都一并说了吧。”

  谁知江恕反而摇头,“我不想说。”

  没什么捉弄人的意思,江恕确实只是单纯着不高兴,一想到沈念初心心念念,每天每夜都在谋划着与江砚白有关的事情,他便觉的浑身的血液有些沸腾倒流,很让人讨厌。

  他不想说,怜青只好一口气和盘托出,“我曾经是他的妻子,他为了飞升将我杀了。而你又是他最珍视的家人,所以我找到你,是想让你替我杀了他。一方面是因为你有这样的本领,再者,让他的弟弟杀了他,也能够更痛快地报复他。”

  说出来以后,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或者忐忑。

  因为江恕的反应很平静。

  就好像一块巨石投入了湖中,却什么也激不起来,所有的一切都被闷闷地吞入水里。

  她反而觉得有些郁闷,忍不住看着江恕:“你是不是都已经猜到了?”

  江恕只是微笑。

  不言自喻。

  怜青顿了顿,“江砚白是你的兄长,他很爱你。也许你没什么记忆,但是当年在江宅里,是他一直照顾你,教你识字读书,保护你平安长大。”

  江恕轻声说道,“我记得,但是不在意。”

  倒也并非全然不在意,但他不想让怜青知道他心中邪祟。

  竹林摇曳着,月光下的幽影也在两人的脸上游动,怜青看着他光影明灭的脸,慢慢说道,“你应该是死了。但是江砚白……令过往一幕重现,这才恰巧让你把你带出来。”

  这次,江恕却是摇摇头,“我没有死,也不是他救的我。”

  怜青不由追问,“你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

  怜青皱了下眉,“算了。我今夜告诉你的这些,已经是我所知的全部,你……”

  她忽而被抱住了,一个温暖而有异香的怀抱,不带有任何情.欲,只有一些缱绻着要溢出来的喜欢。

  怜青僵硬的脊背逐渐变得柔软,半靠在了江恕的肩头,听见他贴着耳边说道:“你还有一件事情没告诉我。”

  “什么?”

  “你的名字。”江恕凝视着她后颈的皮肤,眼看着它被自己的鼻息洒得微微发红,有种奇异的满足,“告诉我呀,你原本的名字。”

  顿了顿,她说,“沈怜青。”

  她说完又补上了一句,“是一个年纪很大的教书先生给我取得,化用了一句诗: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她喜欢自己的名字,“但是你不能乱喊,被江砚白知道就不好了,他很想找到我。”

  江恕认真点点头,“不会让他找到你的。”

  “你也许更该担心你自己。”怜青却是淡淡推开了他,正色道:“江砚白很珍爱你这个弟弟,如果让他知道你是江绮,他会对你很好,无论你想要什么,他都能给你。”

  江恕倒是真的想了想,银色的月光,贴着他唇边的线条流过去,慢慢说道,“他不会。”

  十分笃定。

  因为他想要他的命。

  怜青低头不语。

  江砚白这人,连妻子都能杀。其实沈怜青也并不相信他对弟弟的情感。

  何况她当年临死之前,听见江砚白说他生出了心魔——就是江绮本人。如今她倒是真想知道具体情况,只可惜自己当时没有立刻问个明白。

  鬓边被人轻抚着,江恕探究地目光照过来,“你现在,正在想着他吗?”

  怜青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强自压了下去。

  “我既然跟你说这些,就不打算再强行令你替我报仇。你可以去找江砚白,也可以自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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