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寄生得了允准,初始时虽然力量衰微,待他稍稍能有所行动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依旧是这个。
沈怜青飘荡在这空旷的地方,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何要取笑,“你原来是只葶苈。”
葶苈,是个无害又机警的小兽。永远都在忙着为自己筑造坚固的居所,但偏偏其种族的兽类都知道葶苈会造房子,很多兽物都会坏心眼的抢走葶苈的房子。
于是这种小兽,就永远只能忙忙碌碌地造房子了。
江恕说,“我不会让别人抢走它的。”
怜青知道他此举有多么难得,而且全然是为了保护自己,她想要好好看看这里,可是很快便被江恕推着出去了,“还没建好,你不要来捣乱。”
“我不是捣乱的。”
沈怜青不服气,“我是……我是在练功。”
“哦?”
说完这一句,沈怜青忽而整个就回魂了,那激烈的水流浇不灭眼下她身上腾起的火,浑身都像是涌起密密麻麻的酥流,她忍不住颤栗。
紧接着,耳畔出现的一声,更是叫她吓飞了魂。
江恕就好像是贴在她身边一样,轻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
怕什么来什么,江砚白的声音很快如影随形,“你的气息很乱。”
他如今修为如此高深,难道会察觉不到‘奸夫’的存在?
怜青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低声回道:“我没事。”
“好,再将你体内的气息周转一遍。”江砚白耐心着叮嘱,“怜青,若是撑不住,一定要告诉我。”
他没发现。
但是,她为何又要如此心虚……
“对呀。”江恕简直像个妖邪。
怜青此刻看不清他的样子,却莫名觉得他应该是长了一副小虎牙,趴在她的肩头上这么引诱她,“这个呆子发现不了的。”
沈怜青不说话了。
在激流中,她甚至张开了双眼,四处看了一圈,却根本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
可是,身上那分明的触感却不容忽视,江恕的虎牙尖尖磨着她的脖颈,再一路沿着青色的静脉,向着她身下游走。
——原来是这样。
方才默念心法所催动的,居然是欲念。
沈怜青的双颊涨红,忍不住看了眼水幕外的江砚白,只能瞧见入雪般的白衣,静立在原地。
纤尘不染。
“伪君子,是这样的。”
江恕慢条斯理地告诉她。
沈怜青的额间溢除了点点薄汗,忍不住闭上了眼。
她的眼珠子却还在薄薄的一层皮下四处乱转着,皮肉滚动中,显出几分难熬的欲.色。
维岳神尊倏地皱起了眉,他不再出声引导,心中升起了点点诡谲。
自问,他是全天下最了解怜青的人。
此刻他却有些参悟不透,妻子的异样究竟为何。
在传授给怜青心法之前,他还再三确认过,这套心法不会有任何危害,只是调理气息所用,拿来给怜青做入门的心法,是再好不过的。
为何此刻她又像是走火入魔?
江砚白有一瞬间的迟疑,心知怜青断不可能因此而走火入魔,但毕竟他赌不起。万一真是入魔的预兆,此时强行打断、唤醒怜青,有可能会让她受伤。
虽说……愈发古怪了。
“你看他。明明比谁都更想撕开你的衣服,死死地咬住你,把精.液洒满你全身让你再也洗不干净…… ”
这些浑话落在她的耳里,简直就像是给火上添了一把热油。
怜青干咽一口。
声音的主人明明不在此处,却又仿佛无处不在,他像是有了实体一般,能让怜青感觉到他的存在。
可是又那么吝啬,只肯浮光掠影着施舍她一点点,同时又用无比恶毒的声音引诱着,叫她难以自抑。
沈怜青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怜青……?”
她意乱情迷着回了一声,“干嘛啊?”
可是锁骨处却猛地一痛,叫她很快回神——这是江砚白。
江砚白的耳尖就这么红了。
他甚至无意识地后退两步,平白升腾起了几分无措,抿了抿唇,重又看向怜青。
大约不是走火入魔。
“怜青,来,抛除杂念,跟着我念。”
怜青回得磕磕碰碰,“好……”
“无我无垢。”
“……无我、无垢。”
江恕笑得肆意。
怜青在他支配下成了一滩绵软的泥,她又想放肆,又不敢全然沦落。偏偏江砚白还在极其耐心着,一声一声,教她念着清心静气的咒。
她不敢让江砚白发现异样,必须要维持着十二分的清醒心神,断断续续的跟着江砚白念出声。
每一句,砸在水里,都激起无比荡漾的涟漪,一波一波,反而来冲撞着她。
“日月昭明,吾心澄净。”
“怜青流了很多水。”
“春庭葳蕤…… ”
“你在想着谁?是他还是我…… ”
纷繁的思绪像是要在脑子里爆炸,倒最后,沈怜青实有不堪着半跪在地,双手撑着滑溜溜的石壁。还在本能地重复江砚白教她的清心语,可是身.体,却不可自持地任由江恕所为。
她再也说不出什么声音了,热与冷的极致,只觉得自己要被投进炼狱里。
江砚白飞身将她从水幕中抱出,足尖一点,便是带着她回到了屋里。
沈怜青的心跳很剧烈,但是情潮已然缓慢褪去。耳朵里的嗡鸣声也总算是消停完了,她有些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江砚白垂眸望着她。
夏衫轻薄,她刚从水里出来,粉色的轻纱就这么贴着整个身子,所有的一切均是触目可得。
怜青整个人也像是化成了一滩水,双目被夺去了璀璨的光,嫣红的双唇无意识半张着,露出圆润贝齿的边缘。
瓷白、完美的一条弧。
水幕隔开了他与怜青之间那道太过分明的界限。
仿佛也消弭了过于残酷的理智,半梦半醒间,他低低地引诱怜青,让她跟着自己,说。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我与怜青。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第71章 第 71 章 沈怜青累得睡了……
沈怜青累得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 果然只剩了她一个人,虽然有些浑身酸软,但是筋骨里,却仿佛是多了些说不清的力道。
那心法居然有点用?
怜青嘀咕着下床, 确认江砚白不在这里之后, 她转了转眼睛, 突然喊了句:“……江恕!”
她也不知道江恕是谁,只是自然而然地就这样喊出了口。
没人回应她。
她心烦意乱着给自己倒了杯茶,回忆起昨日发生的事情。
虽说怜青对此事是有些心理准备, 但她却想不到,对方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就在江砚白的眼皮子底下,与她这么旁若无人地偷.欢。
胆子真大。
可此时呼唤他, 他却不声不响。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江砚白给逮住弄死了。
一杯茶咕噜噜喝完, 沈怜青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开始认真地考虑昨天发生的事情。
自从失去记忆以来, 她是第一次慢慢思索着那些线索碎片。
当时在灵府里说得那些话,她其实记得很分明,也依稀能明白,那时候的自己与奸夫对话的时候分明是畅通无阻的。
对方说的那个绝对安全的禁地, 她现在想起来,却是有些弄不懂了。
此时的她不懂,可当时的她,似乎分明懂。
也许在神魂的状态下, 江砚白给她设的那些禁锢,便都不存在。
她能模糊记得,自己对那奸夫似乎是十分信任。
这么凝神想着的时候, 沈怜青的窗户忽而被人敲了敲。
只是很轻的一声,却把她整个人都吓飞了,快速从椅子上弹下,如临大敌般地看着那窗户。
江恕来了?
眼下正是凌晨,偷鸡摸狗的好时候。泛青的天光,将一个模糊的影子打在了碧纱窗上,沈怜青有些紧张:她还没准备好应对奸夫。
虽说失去了记忆……但她起码认得江砚白,还是有着几分信任在的。
而她对此奸夫可是一团疑惑,万一这人也对她没安什么好心思呢?
犹自这么惊惶不安着,外面那人却已经把窗户勉力推开了一条小缝隙。
沈怜青就立在那窗户后头,皱眉看着。
人未到,音先至——“沈怜青!”
是个女人的声音。
沈怜青瞪大了眼睛。
与此同时,张见素终于气喘吁吁着推开了窗,看见她这么木木呆呆立在原地,忍不住骂了句,“你死了啊?我喊你半天了不知道应一句。”
好不容躲过江砚白来到见青山一趟,她容易吗?
为了避开江砚白的结界,它的灵脉可是还没冲破呢,辛辛苦苦的翻过了两座山头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