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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她时他手在抖[港]_藩落【完结】(28)

  哪有女人会在一夜情时拍下照片,第二天亲自送上门的?她意不在黎燃,就是存心想拆散他们。

  可是,他就这么承认了,还用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神情看着她,看得她怒不可遏,浑身都在发抖。

  “你有病呀!黎燃拿你当兄弟,你这么对他?我又是怎么挡你的路了,这一点点的幸福,都要被毁掉?”

  对于林鸣修此番的种种缘由,陈静淑已经在泳池边给她“分析”地明明白白——

  无非是心理变态,对她羡慕嫉妒,所以要夺走她拥有的一切,还要毁掉剩下的。

  还有一种,便是贼心不死,要得到的是她的人。

  伴随着凄风冷雨声,不论是哪一种猜测,都让林柚安心惊肉跳。

  家里风雨飘摇,不在这个时候该闹,可是他都做了什么?!

  柚安血冲到脑门,抬手一巴掌,林鸣修脸上立时出现五指掌印。

  她气不过还想打,这次被他捉住手腕,叮呤当啷的金属手链随惯性一扫,在他眼下留下一条细小血痕。

  他慢慢站起来,高大的身影逐渐将她侵没。

  因为手腕被捉住,她不得已向后退,心跳如擂鼓。

  从沙发被逼到门口,没有一丝挣脱的余地,双眼忍不住泛酸。

  林鸣修这个时候伸出另一只手,柚安感觉快要窒息。

  然而手臂只是越过她的肩头,关上了身后,被她推开一半的门。

  锁舌闭合的一瞬间,柚安后背整个贴住了门板,被他攥红的手腕则被举过头顶,抵在门上,冰凉的触感袭来,灯光被身前的高大身影挡得严实。

  初来投奔时,两人都正值发育,十六岁的林鸣修身高猛长,就算站在一众二三十岁操练勤恳的保镖团队里,也实属优越。

  但他总是跟柚安保持一段距离,因此柚安虽知道他比自己高,但从未如此直观而彻底地感受到,什么叫身高体型差。

  他的手轻易就将自己手腕整个圈住,再靠近一点点,身体也能将自己整个拢住。

  她不由得,生理性地感到害怕。

  “为什么?痴线咯,变态咯,难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好人吗?”他皱着眉,一字一句地哑声说道。

  就这么明晃晃地承认,无异于将他隐藏这么多年的狼子野心宣之于口,因为如今林鹤堂病重,是他收割的时候了吗?

  “顾鸣修!”柚安遍体生寒。

  来自手腕的疼痛陡然加深,随着她的挣扎,钳制愈见加重。

  林鸣修冷而低沉地说:

  “长幼有序,从今以后,你该叫我一声大哥。”

  她感受到那双大手的力量,以及灼热地,几乎要烧起来的体温。

  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头一次感到如此无能为力。

  这样大的威压,竟是来自于那个一直叫她“大小姐”,当司机又当保镖的流浪狗。

  泪水在眼眶中蓄满,再用力也忍不住了,终于不争气地落下来。

  林鸣修见这情形,眸色微动,如同冰冷无波的潭面被风吹皱,然而刹那便过去了。

  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近,这几不可察的一刹居然被柚安捕捉到,成为加速她崩溃的催化剂。

  复杂的情绪从五脏六腑漫上来。

  不知道为何如此羞耻。

  “你别看我!”她吼道,洪水般的眼泪涌出来。

  腕上的束缚骤然松脱,林鸣修真的转过身去,往沙发处走。

  “没出息啊,林柚安。”他轻笑着说。

  就在弯腰挥掉沙发上散落的棋子,打算坐下时,柚安举着实木的围棋棋盘,当头砸了下来。

  “大哥——”

  咒骂的语气。

  第23章 一圈浅浅的红痕尚未褪去

  第二天天不亮, 林鹤堂和尹晴就离开了夏山郡。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神通广大的媒体挖出来,林鹤堂的私人飞机降落在了波士顿。

  那里是麻省总医院坐落的地方,也是哈佛医学院的附属医院集中地,拥有世界顶级的医疗资源。

  只是不知道林鹤堂具体去了哪一家机构。

  要挖出他的病情, 这一点是关键。

  陈静淑一觉醒来发现人已经走了, 急得焦头烂额。

  主人走后, 整个夏山郡静得连穿堂而过的风声都那么清晰, 有种风雨欲来的既视感。

  管家说少爷和小姐还在睡觉, 陈静淑虽又急又气,却不敢贸然打扰, 一个人在大厅来回踱步,过了很久, 终于等到林鸣修闲庭信步地下楼。

  她迫不及待地问:“鹤堂跟阿晴怎么走得这样急?是鹤堂出了什么急症吗?”

  林鸣修命管家准备早餐,而后礼貌地回答她:“爸不想应付媒体, 提早走了。”

  “那他去的哪家医院?昨天不是都还没定下来吗?”

  沉默片刻, 林鸣修说:“暂时不可以透露, 抱歉。”

  “连我也不可以吗!”

  “很抱歉, 伯母吃完早饭再走?”

  他微微欠身, 礼数周全,早餐布好, 仍笔直地站在桌边, 等待陈静淑先入座。

  这样毕恭毕敬, 然而陈静淑却知道,从他嘴里,是什么也撬不出来的。

  这时候柚安从电梯下来了,她穿着白色居家服,长裙, 领口一圈荷叶边,没有化妆,只简单地梳了头发,刘海有些过长了,隐约遮住眼睛,露出的半张脸由显得苍白。

  再瞧她手腕处,一圈浅浅的红痕尚未褪去。

  而林鸣修的眼下和额角分别贴了张创口贴。

  两人打过照面,谁都没有说话,柚安眼皮耷拉着,看林鸣修时,一股深深的怨念。

  昨晚,自从书房的门关上后,陈静淑就再也听不到动静。

  现在看来,两人的关系算是彻底崩了。她想象得到,以柚安的性格,闹了多大一场,此刻心中暗自窃喜。

  “柚安啊,你看你这样子,是一晚上气得没睡好吧?”陈静淑上前挽住她的手,斜眼瞧了瞧林鸣修,“你爸妈去医院了知道吗?怎么没带上你呢?”

  柚安坐到桌前,拿起圆盘两边的刀叉,无神地看着盘里的餐蛋治,“不知道。”连惊讶的模样都懒得装了。

  “……你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家医院了?”陈静淑听得出她的应敷衍,只好将矛头再次对准林鸣修,“你怎么连柚安也不告诉?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亲生父亲做手术这么大的事,做女儿的都不能知道吗?”

  柚安头也不抬。

  林鸣修淡声道:“会有专机接她过去的,伯母不用担心。”

  柚安头也不抬,低头将面包切分成小块。

  已然跟林鸣修闹翻,却还是油盐不进,一道屏障将自己置身事外。陈静淑发现,她变得甚是不好摆弄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陈静淑坐下来,揽住她肩膀,“我最担心的就是柚安了,不如……”

  一句“不如我陪你去”还没说出口,柚安猛一转脸看向她。

  不带任何情绪,乌青的眼圈,大而空洞。

  “大伯母,我长大了,可以不用再担心我了。”

  “……”

  陈静淑像吃了个苍蝇,堵得喉咙想呕。

  正纠结还要不要硬着头皮留下来陪柚安,林鸣修出了声:“外面已经有媒体蹲守了,我派人送伯母出去吧,再晚,恐怕车就不好出去了。”

  “啊,这个……”

  陈静淑进退不是,整个人僵在那里。

  漫长而焦灼的两分钟过后,司机进来说,车已备好。

  明明没有看到林鸣修吩咐谁,两分钟前的提议,她也还没有答应,此刻司机就已经站在跟前了。看来他已俨然成为夏山郡的主人,都不用发号施令,就有人为他的一言一行奔走。

  想到这里,陈静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伯母。”林鸣修做了个请的手势,挂上一副礼数周全,却叫她不敢再多看一眼的微笑。

  陈静淑彻底失去了力气,她拍了拍柚安的背,叫她照顾好自己。

  柚安将一小块被黄油煎香的面包送进嘴里,说:“好。”

  陈静淑肚子叫唤了一声,窘迫得很,转身快步走了。

  林鸣修亲自将伯母送进车里,而后回到餐桌,吃自己那份早餐。

  主位空悬,他仍坐惯常的边位。

  柚安问他:“什么时候走?”

  林鸣修说:“你吃完饭,先换身衣服,我去应付一下记者,然后就可以走了。”

  柚安没有多的话,一口将西柚汁喝完,搁下刀叉上了楼。

  两人心照不宣,对昨晚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于林柚安而言,人也打了,泼也撒了,还能怎么样?于林鸣修而言,比起现在面临的情况,那事根本不值一提。

  柚安换了身便于出行的衣服——牛仔裤加基础款白T,头发往后束成马尾,又收拾了几件贴身衣物,丢进一个运动背包里。

  最后,把歪在床头的那个断腿木偶小心放进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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