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贪婪中混杂欲念,目光如蛇吻一般在聂归寻侧脸逡巡。
然后顺着修长脖颈下滑,在棱角锋锐的喉结上微停,再缓缓向下落在线条分明的锁骨上。
聂归寻在这目光的描画下心头升腾起暴戾煞气,眼中满是暗色。
他现在特别想挣脱开这枷锁,然后干净利落的折断这女魔修的脖子。
也许是他身上杀意太盛,那女魔修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仿佛是看着爪间老鼠徒劳挣扎的猫一般,她凑近聂归寻的耳畔,柔媚的声线挤进他的耳中:“别挣扎了。你不觉得浑身乏力吗?”
顿了顿,她右臂曲起,架在聂归寻肩上,头也靠在了手臂上,声线软绵绵的:“因为魔息已经渗透进了你的神识,灵气被压制住,无法运转——真是的,怎么这么固执?”
她声音转为娇嗔,眼中春水盈盈。
“那时旎蝶有什么好,情窦未开,长得跟个豆芽菜似的。”面对聂归寻的冷脸,她仍然耐心十足,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粗暴又不懂怜香惜玉,哪里懂得疼人?你还年轻,不知道像我这样……”
“你很了解她?”出乎她意料,刚才还一脸不耐,浑身上下散发着黑气的聂归寻却转了脸看向她,声音冰冷,但至少给了回应。
那女魔修有些惊喜,没注意到聂归寻声音中暗藏风暴:“没见过,但恶名在外啊!别看合欢道是邪道,但我们也有自己的圈子的。”
……那你们还真是好棒棒啊。
“那女人出了名的不怜香惜玉,据说身边除了那个叫云临的,没人能待超过三个月。手段残暴,根本不给人甜头,真真的提了裙子不认人。”
离此十几里地之外的防御法阵中,正在安顿霍轻羽一行人的云临忽然感觉一股冷意爬上了脊背。
他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桓九灯正弯腰掏出一块牛肉干投喂那哭唧唧的小弟子,闻声疑惑回头:“老大,感冒了?”
“不知道。”云临揉了揉鼻子,眼神中带上细小的惊恐:“……总感觉被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盯上了。”
“嘁,错觉吧。”
“……希望是吧。”
第401章 反派偷听墙角
女魔修口中提了裙子不认人的时旎蝶这会儿终于摸到了聂归寻的所在。
刚往这女魔修住的魔窟里走了一步,她便听到身边传来一声闷哼。
时旎蝶回头一看,就见鹤澜山垂头半跪在地上,一手撑地。
他一向让人充满安全感的宽阔肩膀此刻微微颤抖,像是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黑发披散在他肩头,撑在地上的手指发白蜷曲,青筋浮现。时旎蝶忙蹲在他身前,焦急问:“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鹤澜山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明显的颤抖:“魔息……太浓了,头……头好痛。”
区区几个字,他说得极为艰难。语速很慢,仿佛说得快了,难耐的痛哼声就要溢出来。
时旎蝶慌了神,伸手将他下巴抬起,对上一张惨白的脸。
鹤澜山面色如纸,额上全是冷汗。眉眼浓黑如永夜,不见半点星光。
他平时淡红的唇此刻血色尽褪,紧抿着。腮边暴起一丝棱角,紧咬着牙把呻吟压在舌根。
时旎蝶与他相识至今,他一直是英武和煦、坚韧可靠的,她何曾见过他这强忍剧痛的脆弱模样。
她看着他这幅样子,感觉自己的心也揪了起来,伸手按在他肩头,掌心相触处运起红光,往他身体中注入几缕灵力,想帮他镇痛。
却不曾想,灵力埋入鹤澜山身体的瞬间,他竟浑身一颤,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时旎蝶吓了一跳,再不敢乱来。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鹤澜山却握了她手腕,定定看着她。
“师尊,我没事的。”他喘息声很重,还伴随着痛极的抽气:“只是魔息而已,我调息一下就好——快去救老三。”
时旎蝶正左右为难,犹豫的看着他:“你真的……”
“……没事。”鹤澜山接过她的话,努力扯起嘴角:“快去吧。”
时旎蝶咬了咬嘴角,眼中一片挣扎之色,最终往他身上罩了个防护法阵,转身离去,不忘留下一句:“等我!”
鹤澜山望着融融夜色吞没她的身影,嘴角弧度微微下落。
“……偏心。”
他声音低沉,须臾之间被风吹散。
时旎蝶很快循着聂归寻残存的灵力找到了一个石窟。
魔修并不很热衷于群体合作,居然能聚集十多个魔修来捕杀修士,跟之前被他们不小心放跑的蜘蛛怪脱不开干系。
而现在聂归寻却只被带到了其中一个魔修的洞府,恐怕别的魔修已经去找其他修士麻烦了。
好在临走她在驻扎地落下了相当牢固的防护法阵,但也不是坚不可摧。
得快点找到聂归寻,带他跟鹤澜山回去才行。
她站在石窟前,正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时旎蝶听见那女魔修调笑的妩媚声音腻乎乎的往耳朵里灌,好像还提到了她的名字?
“那女人出了名的不怜香惜玉,据说身边除了那个叫云临的,没人能待超过三个月。手段残暴,根本不给人甜头,真真的提了裙子不认人。”
时旎蝶:“……”
你快闭死你那个嘴吧。
第402章 好大儿他急了
聂归寻脸色阴云密布。
虽然魔息入体,他没办法运转灵气,但毕竟他身体强度也相当可观。
这铁箍困得住寻常修士,甚至体修——可困不住他。
所以他是故意反问,使那女魔修靠近,并放下戒心的。
本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只要暴起发难,就能挣开镣铐,制住那女魔修。
可现在居然听到了非常意外的情报呢。
他本来已经扣上镣铐的手指顿了顿,又松开。声音阴恻恻的,简直山雨欲来:“还有呢?”
时旎蝶在外面听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是什么公开处刑啊?
这女魔修模仿她的套路绑架聂归寻,要拿他当炉鼎——这也就罢了。
为什么拖自己下水?
简直是凭空、凭空污人清白!
她为人师表,在弟子面前的光辉形象眼看就要崩塌了啊!
不行,不能让她说下去了!
时旎蝶当机立断,怒喝一声:“呔!妖怪,快放了我爷——呸,放了我大儿!”
她蹿到洞窟之中,一脸怒色,身上红光暴涨!
洞窟中二人闻声看了过来。
那女魔修像是被惊了一跳,刚想说什么,突然她身后的黑暗中,伸出了一双修长漂亮的手。
聂归寻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了枷锁,干净利落的扭断了她的脖子。
他并非是圣父性格,曾经在真武门时也参与过与魔修的对战,深知这些魔修性情残忍,手中亡魂无数,自然下手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可此刻他面无表情、神色幽深望向时旎蝶,成功的让时旎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聂归寻桀骜的抬了抬下巴,有些不可一世的意味。
在这一刻,他无限接近原著中对龙傲天男主的描述。这无比的狂傲,令时旎蝶莫名的有点害怕。
她强笑着挥挥手:“哎呀大儿,这……身手矫健啊。”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表情这么吓人,但也只能先忽悠几句稳住情绪了。
聂归寻想起刚才听到的八卦,心火蹭蹭的往上冒,脸上却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不敢劳烦师尊。”
时旎蝶讪讪的抠了抠下巴,干巴巴的解释:“……那什么,为师现在……”
现在已经重新做人了?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时旎蝶闭了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解释?好像会越描越黑,但是不解释,又觉得不大合适。
这就是所谓说了矫情不说憋屈的局面吗?
聂归寻没理会她在一边抓耳挠腮,径直掠过她,往洞窟外走。
其实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生气的资格和立场,可情绪就是不受控制。
一颗心像是火烧又像是醋泡,脑子里的念头一个跟着一个往上涌,气得他脑仁疼。
好哇!他就说怎么就要把他撵走呢,敢情是马上到三个月了!
这女人的新鲜感保质期这么短吗?三个月就换人?
还除了云临,都是三个月换!
凭什么啊?他聂归寻哪里不如云临了?
是修为低了还是相貌差了?
好,就算她就好云临那一口,可大家都是师兄弟,凭什么就开除他一个啊?
气得急了,他猛地停下脚步。
时旎蝶本来正伏低做小的跟在他身后,这一个急刹她便撞在了聂归寻的后背上。
她当即“嗳呦”一声,捂住鼻子,眼里几乎泛起了泪光,去看聂归寻:“你干嘛突然停下啊?”
聂归寻回头,一脸冷峻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