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旎蝶在窗外鸟鸣和裸露在外的小腿上感受到的阳光的温暖抚摸中渐渐醒转。她没有立刻张开眼睛,而是心满意足的双手交握向上伸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双手下落,却像是碰到了什么。时旎蝶倔劲儿上来了,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硬是用手套过那东西落下。而此刻她才发现,腰间好像也有什么在硌着。
时旎蝶迷惑睁眼,发现刚才伸展完落下来的臂弯正套着面前桓九灯的脖子,而对方的手臂也从她凹进的腰线穿过,紧紧环着她的纤瘦腰身。
时旎蝶平时觉得四个人里桓九灯是年纪最幼的那个,虽然身量也不矮,可毕竟少年身体比成年男子瘦削一些,她总是没有逼数的觉得桓九灯还是个小孩子。
可现在不知道是迷心阵中他已经长成成年男子,还是之前忽略的东西近距离才被观察到,时旎蝶发现他个子很高,肩膀很宽,手臂也比她粗了不少。
毕竟她的身材娇小,轻薄的衣袖从纤细的胳膊上滑落,更显得她有种弱不胜衣的纤弱感。男人的脖颈修长,肩膀的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和她幼细的手腕对比鲜明,仿佛是青松身上攀着的一枝摇曳生姿的藤蔓。
时旎蝶僵住了,这姿势,有点尴尬。也猛然意识到,她家这个小四……也是个男人啊。
可不是男人嘛!
原主当初还对人家色心大发来着!
这糟糕的姿势,时旎蝶赶忙小心翼翼的把手臂往外抽。她可害怕一会桓九灯醒来后又开始惨叫鸡式魔音穿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像是被她的动作弄得痒了,桓九灯好看的眉眼皱了皱,不太耐烦的用空着的那只手捉住了时旎蝶的指尖。随即他浓密长睫微颤,睁开了眼。
真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时旎蝶生无可恋的看着他因为刚睡醒还带些懵懂的褐绿色眼睛,觉得说什么都是错,干脆闭嘴。
可从桓九灯的视角看过去,也有着和时旎蝶一样的困惑。
在他心中,老妖婆非常强,非常生猛,非常硬核。哪怕是后来莫名其妙的放过了他,在他心中也是超级魔王那种存在——没有性别那种。
可从昨晚他清醒之前的记忆,和此刻缩在自己怀里的一小团,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少女骨架很小,细细的指尖被他捉在手里,阳光下微微泛着半透明的红。她淡色瞳光照下像是清澈见底的一泓泉水,恍若将要流动似的带点不安望着他。那润如樱桃的嘴唇一下子召唤起他昨晚的回忆,时旎蝶就这么不明就里的看着他脸“腾”地红了。
……你丫的在想什么黄色废料吗?
时旎蝶瞬间眯起了眼,下意识的往桓九灯的下身瞧了一眼。
第86章 反派三人同行
桓九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看见时旎蝶的眼神,不明就里的自己也低头看了一眼。
就在低头的瞬间他才明白过来时旎蝶的意思,一时血气上涌——
他就知道!
这个老妖婆,狗改不了吃屎!
之前一定是迷心阵有后遗症,才让他有了莫名其妙的错觉!
桓九灯像是扔蟑螂似的把时旎蝶的手一丢,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爬了起来,胡乱的往身上套衣服。
时旎蝶嫌弃的“啧”了一声。有什么好看的!
作为新时代女性,美国队长的她都看过,他有什么好看的!
两个人各怀鬼胎,忽听外面侍从急急的声音传来:“驸马爷,您不能进去,主子和公子还没起……”
桓九灯正在系扣子的手一抖,一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感油然而生。时旎蝶坐在床上,没当回事的打了个哈欠,揉着一脑袋鸡窝对直接推门闯进来的鹤澜山招招手:“乖徒,来了?”
鹤澜山眼神在屋里一扫,随即眼神静静的落在桓九灯身上。那目光幽幽,盯得桓九灯的手莫名的更抖了。
时旎蝶看他眼神旁落,安慰似的又招了招手:“他已经醒了。”
这个醒了自然指的不是睡醒,而是从迷心阵中清醒。时旎蝶这下倒是有些开心,毕竟这样就不用应付争宠戏码了。
虽然想想被美男争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可这两只都是自己的徒弟。所谓师徒父子,按照老规矩她就跟他们的亲爹差不多,搞这种剧情总有种乱伦的错觉。
鹤澜山看着时旎蝶头上鸡窝,皱了皱眉坐到床边,从屋中镜台上拿了梳子为她梳头。时旎蝶像是被梳毛的猫,毫无心理负担的享受了徒弟的伺候。
那边桓九灯穿好了衣服一转身,就看到透过窗纸洒进来的温软光晕下并肩坐着的两个璧人。男人俊秀英挺,女子娇美灵动,还挺登对的。
他心中莫名的不舒服了一秒。
咋回事?傲娇少年疑惑的挠挠头,大概是迷心阵的后遗症吧。
毕竟一开始在迷心阵里,他看见这俩人站一起也不舒服。
几分钟后时旎蝶顶着一脑袋鸵鸟窝:……
鹤澜山面不改色的丢掉手中发梳,拍手:“来人!”
侍女们鱼贯而入,门口几个侍从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当天,公主和驸马与府中面首混战的桃色新闻就传遍了京城。
时旎蝶又不是未卜先知,当然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把两人赶出去更衣后,三人坐在花厅中吃早饭,商量怎么攻略聂归寻。
“所以说需要老三醒过来?那干脆去跟他说就好了。”
叠云宗和大多数宗门不一样,一天三餐都有饭,所以桓九灯和鹤澜山也都有吃早饭的习惯。此时桓九灯正嘴里塞得鼓鼓的,像个蛤蟆一样发出闷闷的声音。
时旎蝶和鹤澜山交换了一个“我就知道把这货唤醒卵用没有”的眼神,叹息:“他现在是皇帝,哪能随便见到?他要是不信,把我们砍了怎么办。”
第87章 反派狗头被爆
鹤澜山可能是前一天布菜布出了习惯,动作十分自然的给时旎蝶夹了个丸子:“那看来得找个机会跟他接近一下。”
他冷静分析:“其实若是这样想,还不如把丸子喂给老大,至少他是重臣,老三对他的戒心也不会像对你这样大。”
可现在丸子没了,也就只能这样了。时旎蝶编了个发现还有个丸子的谎话敷衍过去,鹤澜山却疑惑:“那也不用给他吃了啊。”
这俩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嫌弃,桓九灯怒:“什么意思啊?合着我醒来就什么用都没有?”
二人沉默的看他——你以为呢?
桓九灯气结,正喷着嘴里的饭想说话,忽地有侍从站在门外通禀:“主子,宫里来人,请您去趟寿元宫。”
寿元宫,西太后的住处。时旎蝶叹气看看面前两个蠢徒:“你们先吃吧,我去看看我那老妈,顺便瞧瞧有没有什么曲线救国的方法。”
昨晚刚走,今天又来。时旎蝶心累,这比修仙都累。
哎,凡人!
这边她刚进了寿元宫,那边就有人报到了皇帝的书房——跟时旎蝶与驸马、面首白日一起厮混的线报一起。
聂归寻的拳头是硬了又硬,整个人脸色阴沉。近臣觑着他面色,小心翼翼:“西太后那边又骚动起来,可龙骧公主一向淫乱荒唐,连武安侯都对她没了指望。臣以为,陛下不必放在心上。还是说,陛下觉得她这是装疯卖傻,掩盖野心?”
聂归寻眼神冰冷的扫过去,秒懂的内侍立刻尖着嗓子喝道:“大胆!竟敢妄自揣测上意?”
御书房剑拔弩张低气压,寿元宫那边也没好到哪去。时旎蝶刚进了宫门,对面劈头飞过来一个窑变釉瓷碗,伴着女人的尖声怒吼:“孽障!”
时旎蝶面不改色的头一偏,动作潇洒,看呆了门两侧侍立的婢女。
可惜凡人的身体跟不上时旎蝶的反应速度,额角还是被擦破了。时旎蝶“嘶”的一声,摸了一把——肿了。
宫装贵妇艳容慑人,与时旎蝶五分相似,横眉怒目的瞪:“你是疯了不成!大白天跟贱奴厮混,还嫌名声不够难听?”
时旎蝶糊涂了一下,试探着问:“贱奴指的是……哪个?”
“两个!”西太后气得要背过气去:“你是不是把哀家的话都当耳旁风?”
时旎蝶缩了缩脖子,她其实心情不是很好,因为额头挂了彩。穿越前是民主社会,穿越后除了男主她谁也不惧,基本没受过什么委屈。
可一想还得找机会接近聂归寻,只好压着性子谨防OOC。西太后见她不说话,脸色陡然一变,一脸心疼的把她扯了过来,关切问:“疼不疼?”
时旎蝶惊呆了——您这变脸速度,精神分裂吧?
“你也别怨哀家。”西太后叹气:“因我只生了你一个女儿,二十来年,一直被东宫那个贱人压制。本来我也想这么过一辈子,可那天杀的——”
她双目流露恨意,咬牙切齿:“他居然害你舅舅这般惨死,最后随便找个贱奴顶了。我呸!”
西太后定定望着时旎蝶,忽然展开一个极美的笑容。像是罂粟乍开,令人胆寒:“不过,很快,哀家就要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