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太后回头,看到了她一生之敌的分身版站在身后,很是有些意外。不过她万年都是一张面瘫脸,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
她目光移到时旎蝶身旁的鹤澜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情绪的笑意:“公主跟驸马倒是感情深厚。”
要是真的龙骧公主听了这话,可得给怄死。不带你们家这样的,硬给人塞仇敌恶心人还时不时提起来膈应膈应。可时旎蝶拒绝入戏,接受良好的胡乱应付:“还行吧。太后要回宫了?”
这完全是句废话,不然呢?这个时间难道太后要去御花园的湖里游泳?
“不如我陪太后回去吧。”时旎蝶热情继续道:“好久都没见到太后了,龙骧想和母后亲热亲热。”
亲……亲热?
东太后脑袋上浮起一个巨大的问号——谁要跟你亲热?
她和龙骧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难道她不是从小被自己冷言冷语、阴阳怪气着长大的吗?
时旎蝶不给她反应时间,自来熟的挽上了东太后的胳膊,将人向寿成宫拖了去。鹤澜山足下生风的跟上,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身后,肌肉云临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东太后坐在寿成宫里,十分困惑,完全不知道这两口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见到小号一生之敌势必说不出什么好话,句句夹枪带棒的。可这俩人就跟俩捧哏的似的,她说什么都“嗯”“啊”“这”“是”。
就差说“去你的吧”了。
结果说了半天,俩人还是气定神闲的,倒是她说的口干,茶都换了一壶。
“……天晚了,哀家要歇了。公主和驸马可还有事?”
“嗨呀母后,”时旎蝶一张嘴就让东太后感到害怕:“你看这皎洁明月,星汉灿烂,这么早睡你……起来嗨啊。”
时旎蝶笑眯眯,眼中盛着诡异的光,身边的驸马还是清风皎月一般品着茶。东太后真的被这两口子打败了,正要开口强行逐客,忽地门外跑进来一个神色惊惶的内侍:“太后,不好了,皇上他——”
东太后听完宫人言语,脸上霍然变色。她咬着牙怒道:“来人!”
可没人理她。
东太后惊怒的望着沉默出现在院中的兵士,杏眼圆睁,猛地看向时旎蝶:“你居然敢——”
鹤澜山挡在她和时旎蝶中间,面容冷肃,垂眸看下来的视线仿佛看着蝼蚁,竟让东太后惊得一窒。
时旎蝶还是一动未动的坐在位置上,脸上却是满满的懵——
什么情况?霍轻羽为什么……真的把聂归寻给药了?
第103章 反派强力护短
“你这乌鸦嘴。”时旎蝶匆匆的在宫道上走着,还不忘抱怨鹤澜山。
“……”鹤澜山斜睨她一眼,关我什么事。
“这女人……居然真的下手了啊。”时旎蝶叹气:“搞什么,明明……”
明明剧情不该这么进行啊?
亏她都做好了在寿成宫被得知真相勃然大怒的皇帝就地正法的准备。
地灵精搞得这叫什么事——
“不过这样也印证了,霍轻羽的确是本人。”鹤澜山皱眉:“如果她只是阵灵塑造出来的,的确应该按我们设想的那般按轨迹行动才对。”
“除非那地灵精还有更恶心的操作。”时旎蝶叹气,忽然脑中久违的响起了“嘀”的一声——
“恭喜宿主,完成三阶段任务‘虐恋情深’!”
……这是虐恋吗?虐恋线都歪了八百多里地了。这摆明了是虐待吧……
“现奖励觉醒丸一枚!请好好使用~注意,不可用于男主和重要女配身上哦~请继续努力。”
行吧。
时旎蝶一脸无语,这丸子现在送来还有什么用,反正事已至此。
都这样了,还怎么让聂归寻和霍轻羽建立感情?皇帝现在估计心里弄死她都是好的。
可她还是猜错了——应该说,她低估了地灵精的尿性。
时旎蝶见到聂归寻时,内心是呆滞的。
一米九多的大帅哥蜷着两条大长腿,正骑在不知道从哪来的小木马上摇摇晃晃,嘴里还在唱着儿歌。
“一个螃蟹爪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地个儿~~~”
时旎蝶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看鹤澜山:“来,你扇我一巴掌。”
我是不是瞎了?
还是出现幻觉了?
时旎蝶现在整个人都崩溃了,瞳孔疯狂震动——这还怎么进行?还怎么进行!
鹤澜山明显精神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眼神飘到一旁站着的瑟缩的霍轻羽身上。
女人姿态还是畏畏缩缩的,可眼神镇定的很。如果现在聂归寻是清醒着的,不难发现这眼神如此熟悉,就像是当初在真武门她刺他一剑时的神情一般无二。
鹤澜山倒是无意猜对了,就算被投进了迷心阵,可每个人的性格和行为规律与之前还真是并非毫无关联。
衡追真:不信谣,不传谣。
时旎蝶这一次是真的叹气了。这任务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还参破情关,现在连智商都没了。
“这药功效如此霸道,倒是让哀家惊喜了。”满头珠翠的西太后从殿门外转入,鎏金凤尾步摇在夜灯下耀着璀璨流光。
她朱唇微勾,终于不再掩饰自己满是戾气的笑意。
她上前一步弯腰捏住聂归寻弧度完美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艳容上满是嘲讽和恶意:“陛下,您终于落在哀家手里了。”
“这么多年,左后那个贱人……仗着生了个儿子,在哀家面前耀武扬威。我宁家忍耐多年,从未与你们争过。可竖子竟敢辱我宁家至此!”
她尖锐的指甲嵌入聂归寻的皮肤中,划出触目惊心的红痕。
忽然一只玉白的纤细手掌伸出,握住她的手腕。西太后一惊,抬头看见一双颜色浅淡的眸子。
时旎蝶面无波澜,用了点力把她的手从聂归寻脸上拿开:“太后,时辰不早了。”
第104章 反派痛失乖徒
西太后先是一愣,随即就要发怒,可时旎蝶立刻附上她的耳边:“母后现在……最想去的地方,难道不是寿成宫吗?”
这句话成功的浇熄了西太后对于公主忤逆的怒火。
她垂头看了一眼聂归寻,脸上带着被她划出来的红道子,委委屈屈的扁着嘴,眼里含了两包泪,要掉不掉的。挺大个人,反而像是三岁稚童。
对啊。这竖子已经变成这种德行了,还有什么好惧怕的?现在去磋磨那个趾高气昂的贱人,才是正经事。
西太后想通了,时旎蝶便也松开了她。再看看眼看就要哭出来的聂归寻,嫌恶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丢在地上。
“这交给你了?”她抬眼望向时旎蝶,得到对方捣蒜似的点头。为了取信于她,时旎蝶还阴恻恻的笑了笑:“放心吧,我保证会让陛下茁壮成长的。”
西太后见她眼中狠厉,倒是又想起了一事。她一挑眉,看向在一旁垂首立着的鹤澜山,眼中掠过暗芒:“那他呢?”
时旎蝶一惊——她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忙拦在鹤澜山面前:“母后,他已经是我的人了。我的人,由我处置比较好吧?”
“滚开!”西太后柳眉倒竖:“差点被你忽悠过去——这些日子你眼见着对他宠幸了起来,当我是瞎了,还是当你二舅白死了?”
时旎蝶咬着牙站在鹤澜山面前,为了保住他脑中飞快的转过各种念头,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可我,可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
现场一片沉默。
西太后惊了,随后是震怒:“为了这个贱人,你竟是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云临!”
时旎蝶也只是碰碰运气,毕竟怀孕没怀孕这种事情找个大夫一把脉就知道了。西太后话音刚落,肌肉云临从她身后的黑暗中走出,一双微挑桃花眼神色沉沉的望了过来。
“把他给我带下去!”西太后咬牙切齿,眼神阴森的落在时旎蝶身上:“你就专心‘招待’皇帝吧,可别让我失望!”
云临走到时旎蝶面前,像个铁塔,与原本的他相差甚远,使她十分陌生。可他看向她的眼神却还是熟悉的,带着温柔和眷恋。
他叹口气:“公主……”
时旎蝶刚要再说什么,身后鹤澜山已经轻轻将她拨开:“无妨。”
他神色还是安宁如初,向她点了点头:“看来只能做那个‘以防万一’了。”
时旎蝶咬了咬嘴唇,看着云临一挥手,着手下几个兵士将鹤澜山押走了。
随着西太后一行和鹤澜山离去,院子一下子空了一大半。霍轻羽垂着头,讷讷的问:“公主,云将军,我……”
“太后的意思,为褒奖昭容及时通报陛下病情,封昭仪,搬去羽秀宫。”云临没什么情绪的转达西太后的话——羽秀宫离寿元宫很近,也更方便她将霍轻羽控制在自己羽翼之下:“那边已经收拾好了,昭仪可以直接住进去,剩下的明日再着宫人来搬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