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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居然成了太监_昼夜的思【完结】(24)

  刺眼。

  那块玉佩刺眼。

  姚喜知的笑更刺眼。

  比久居黑暗中的人突然直视了太阳还要刺得眼睛生疼,疼得几乎要流下泪来。

  林欢见浑身颤抖,哪怕是坐在椅子上,都险些要支撑不住身躯,手颤抖着抓住旁边的案几,指尖几乎要扣进木桌中。

  刚才在绫绮殿那一眼,只觉得分外相似,但没能看真切,又抱着一丝不知是畏惧还是期待的猜测,会不会是姚喜知也如同他一般玉佩遗失到了他处,各种机缘巧合下落到了这个宫女手中。

  如今玉佩仔细而近距离的展露在他眼前,又听姚喜知道明来由,他终于确定……

  怎么会?怎么会!

  原来,小喜的喜,是欢喜的喜——

  也是,姚喜知的喜。

  第20章 逃避 你怎么成了个阉人呀?

  耳中一阵嗡鸣,整个世界好像在天旋地转。

  林欢见面容惨白如纸,一贯神色从容的人再也控制不住表情,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难以分清是喜是悲,是哀是惧。

  姚喜知却沉浸在对故人的回忆中,眼中含笑,声音都染上了几分饴糖般的甜意,还在继续道:“而另一半玉,则是……”

  “够了!”

  陡然拔高的尖细嗓音把姚喜知吓了一跳。

  话被打断,又听身旁响起“哐当”一声,林欢见猛地双手撑案而起,失控的力道让椅子重重撞上桌案。

  嗓音拔高,他的头却是死死低埋,像是恨不得能找个地洞躲起来,发颤的声线已经完全走调,又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

  姚喜知勉强才分辨出,是在说“我身体不适,先走一步”,然后就见他一路扶着桌子和门墙跌撞撞地往屋外跑去。

  姚喜知茫然地连唤了几声,他也不理。

  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怖的恶鬼在追般,仓皇而逃。

  *

  “今儿个圣人问我手上怎的有伤,我本想好好给那崔雪枝告上一状,结果福来一直打岔,后来还寻机给我递了话,说圣上不会因为这丁点事儿处置崔淑妃,反倒叫林欢在崔淑妃面前不好做了,叫我先咽下这口气,来日再做打算。”

  上官溱晚上一回来就拉着姚喜知抱怨个不停:“你说这群太监到底是来帮我们的,还是来替崔雪枝说话的!”

  “他们在圣人跟前侍奉得久,想来心中自有些计较,总不至于害我们。下午的事都是多亏了林少监解围,林少监帮了我们这么多,你这么说,若叫别人听去了,可伤了人心。”

  上官溱不以为然:“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是个好的,怎这么巧我们出了事,他就刚好赶到了。”

  “他不是向崔淑妃禀明了,是替圣人来寻你的。”

  上官溱瘪瘪嘴,没反驳,但满脸是不认同的表情。

  想起什么,又问:“晚上都没见着他人,圣上那儿他是托人去告的假,听说是病了?”

  姚喜知一惊,睁大了眼:“他病得如此厉害?”

  “他在绫绮殿时身体就有些不适,本来说好些了,结果帮我上完药似乎又犯了病,脸色煞白的,匆匆忙忙就走了,我本想追上去瞧瞧,车姑姑却唤住我有事吩咐。”

  姚喜知脸上忧色加重:“他连圣人那边都没去,该是病得多重?不行,明天我得去看看!”

  翌日,天都还没没亮透,姚喜知便去了内侍省,却没想到,让小太监帮忙通传的结果,竟然是她被拒之门外。

  姚喜知不相信:“你可跟林少监说了是仙居殿的小喜来探望?”

  “说了说了,少监说了不见,你走吧,别在这儿挡着。”一边不耐烦地伸手把她往外撵。

  “那他有说原因吗?可是病得严重到起不来了?”

  “你别瞎说咒我们少监!他可好着呢!”

  姚喜知后退几步,躲开小太监推攘的手,不依不饶道:“那可是他公务太过繁忙,没空见我?没事的,我可以等的!”

  小太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那你爱等就等着吧。”

  又嘀咕:“怎么跟个赖皮虫似的,现在这些宫女,还不是看少监现在在圣人面前得用,就巴巴地往上贴。”

  声音不大,但也没多避着。

  姚喜知咬了咬唇,忍不住反驳:“我和林少监是朋友,才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什么。”

  “那少监怎么不肯见你,嘁。”小太监嗤笑一声。

  姚喜知被噎得说不出话,气得闷哼一声,不再理他。环顾四周,见小径旁的石桌石椅,几步过去坐下,摆明了不肯轻易被打发走。

  这一等就是一上午。

  福来晨间从蓬莱殿回来是从内侍省侧门进的,经过大门时就见姚喜知在外边儿远远地等着,但也不敢自作主张放人。

  快到午膳的时辰,福来又到大门口悄悄看了一眼,姚喜知竟然还在外头,但整个人神色已经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

  福来踌躇半晌,转身去寻林欢见。

  林欢见自然不是卧病在床。

  内侍省的少监厅中,林欢见正拿着书,却许久没有翻动一页,目光也未曾落到书页上,涣散着不知是在想什么。

  隐约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林欢见立马竖起了耳朵。

  福来走进来,试探道:“少监,小喜娘子还在外面等着呢,可要传她进来?”

  拿着书的手骤然收紧,把书页攥出几分褶皱。

  林欢见恼怒:“我不是差人说我不见客吗?她还不肯走?”

  “说是怕您病得严重了,非要来看看您才安心。”

  安心?

  她安心了,那他呢?

  林欢见沉默,沉默中带着压抑的愤怒。

  愤怒好不容易他都淡忘了从前,她却要来唤起他的回忆!

  却更愤恨他自己,为什么要以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来看他?

  他有什么好看的?

  来看他怎么会变成一个太监吗?

  看他是怎么从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林欢见,变成现在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可笑模样吗?

  似乎耳边是几岁的小女娘在甜腻腻地唤着“欢见阿兄”,又立刻变了嘴脸,声音刺耳道:“你怎么成了个阉人呀?”

  ……怜悯也好,讥讽也罢,他都不需要!

  林欢见紧闭双眼,仿佛这样就能将那画面隔绝,胸口剧烈起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随你编个什么由头……把她打发走!”

  姚喜知在内侍别省门口等得人都要睡着了,终于等到一个熟人的身影。

  “福来谒监!”姚喜知立马起身,压着嗓子小声呼喊。

  好在福来也本就是来寻她的,听到她的声音,马上就往这边靠过来。

  姚喜知火急火燎地发问:“林少监身体好些了吗,可是公务忙完了我可以进去探望探望?”

  福来不看她眼睛,四处乱瞟,胡诌着:“哎呦,我们少监那可真是病得可厉害了!实在是见不了人,这才让你先回去,怎还在外面等着呢?”

  “可我听那守门的小使说,少监没有病得很严重呀?”

  福来听这话,悄悄低头侧过去,眼角余光扫向门口,正在长伸着脖子偷偷观察这边情况的小太监收到福来的一个眼刀,脑袋立马缩了回去。

  福来又拔高了声量:“那守门的下人能有我清楚情况吗?我们少监病得面上不显,实际内里可虚弱得很!”

  听福来信誓旦旦的样子,姚喜知信了他的话,却更加担心:“那可请了太医开了药?身边可缺人手照顾?我可以进去帮忙!”

  “放心吧,内侍省哪里缺人,身边都有我们伺候着呢,人多了反而扰了清净。小喜你就先回去吧,等少监身体好了再来就是。”

  听福来这么说,也有几分在理,姚喜知抿了抿嘴,终究没再坚持。

  慢吞吞地挪着步子,一步三回头,又道:“那,那我过几日再来探望。”

  福来站在台阶上,又连朝她做了几个走的手势,直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宫墙拐角,这才松了口气。

  可算是把人送走了。

  摇头叹一声:“也搞不懂少监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好像是挺在意的样子,一上午巴巴等着小喜动静的消息,又非把人拦在外面。上头人心思就是难猜啊。”

  *

  当几日后姚喜知又重新准备了糕点给林欢见送过去,却还是被拒之门外时,才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

  “若是林少监不肯见,麻烦帮忙叫福来谒监来一叙也是可以的。”

  门口的小太监换了一个,态度倒是比前几日那个好上不少,面色显出几分为难,踌躇片刻,还是进去通传了。

  不多时,他折返回来,同时身后还跟着福来。

  姚喜知眼睛一亮,喜笑颜开,福来却无奈地叹一口气。

  虽然少监没有明说,但是他这么多年在宫中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少监明明就对小喜格外上心。

  那日守门的小太监对小喜娘子出言不逊,少监当天就直接把他打发去干底下的苦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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