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茴的意识在清醒与模糊之间快速流转，身体的本能尖叫着让她放弃，可理智告诉她要坚持下去。
屁得坚持！
谁愿意一次又一次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好修个仙，却总是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难道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升级成长？
都怪系统，都怪......卫慕白！
要不是系统契约她，她也就死了，投胎继续做炮灰，虽然被控制着被炮灰，但在没有自我觉醒前，想来也不痛苦。
要不是......卫慕白，她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底层修士，哪会参与到这种高大上的救世任务上来。
救世？她配吗？
许茴无不自我厌弃和怨恨的想，可念到卫慕白，她忍不住无奈的笑笑。
好像再痛苦，她也无法真的怨怪他！
只能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舍不下的坚持与执着！
人啊，总是为了一些东西，往前！再往前！
许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流逝，每一次金色血液的融入，都像是在用生命之火燃烧她的灵魂，既痛苦又炽烈。
可她，却依旧在坚持，又痛苦又执着，无可奈何。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永恒。
放弃的念头久久徘徊不去，她却安安稳稳地坚持到了置换成功，甚至都没用上系统的强制手段。
忍不住苦笑了声，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如此坚强和能忍？
真是可喜可贺！
“系统，你还真没计算错，我居然坚持住了，”她自嘲道。
系统为了说服她，测算后说她意志坚定，成功的可能性占据40%，看似不高，但加上系统控制人的手段，瞬间提高到72%。
一个很大概率成功的数字，她不信，却不得不做。
事实证明，她还真成功了！
由此可见，系统甚至比她更了解自己。
许茴眼底幽光一闪而逝，没有多犹豫，继续换血，这次是肺动脉。
相比锁骨下动脉只有痛苦，这次几次失去呼吸，头脑也阵阵发晕，要不是系统一直帮她换气，很可能直接晕过去。
她就像一只上了岸的鱼，在死亡边缘疯狂挣扎，越挣扎呼吸越微弱，彷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她的喉咙，空气变得稀薄而珍贵，每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每次吸气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只能吸入微不足道的氧气。
肺部的疼痛与窒息感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保持清醒。她的眼前开始发黑，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离她远去。
系统帮她换气的同时，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发出急促的警报声，试图通过刺激她的神经来保持清醒。
然而，这种刺激，更像是一种额外的折磨。
她只感觉头痛欲裂，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
可作用在神魂上的刺激，只会让她痛苦又折磨着清醒。
呼吸，忍耐，再呼吸，继续忍耐......
许茴抓住每一次呼吸的机会，尽可能多储存空气在肺里，免得换血换一半，直接窒息而死。
时间似乎格外绵长，她艰难而痛苦的呼吸了一万次，终于，猛地大抽一口气，整个人清醒过来。
“咳咳咳，”她咳得撕心裂肺，却无限欢喜，就彷佛溺水的人，终于抓住那一口气，让自己活了过来。
她剧烈咳嗽着，眼角甚至沁出了眼泪。
不知道是咳出来的，还着眼泪一直都在，只是没有流出来而已。
她只怕一旦打开软弱的阀门，就无法再坚持下去。
深吸一口气，她缓慢而坚定的拭去眼泪，定定看着双手，已经变成了浅金色，甚至隐隐泛着神光。
但下一秒，手臂一寸寸裂开，出现难以抑制的崩坏，这是承受不住神力带来的后遗症。
可已经换了一半神血的她，又在不断修复着身体。
所以伤口不断出现又不断消失，但这种□□上的疼痛，几乎影响不到她，不是不痛，而是级别不够了，她甚至能做到面不改色。
下面是颈总动脉。
许茴目光淡淡，无波无澜，出手毫不犹豫，割开脖颈，任由鲜血直流，等放得差不多了，灌入神血。
这次，又是不一样的折磨，她彷佛整个头被割下来，身首分离，脑子无法控制身体。
但动作却格外标准，因为系统在操控。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怀疑系统想取而代之，暂居她的身体。
可她居然不想阻止，因为实在太痛了，如果能结束这样的折磨，死就死吧。
可想是这么想，她却不自觉用神识关注身体状况，等到换血成功的那一刻，立刻抢回身体的控制权。
系统并没有如她无端猜测的那样，想取而代之，直接退了出去。
可许茴却不觉得高兴，因为还剩下一条大动脉需要换血，也是最重要的主动脉。
这个换完，她便拥有一具具备神力的......神玉石傀儡。
可是，真的好痛啊！为什么她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许茴一边面无表情想，一边毫不犹豫割开了主动脉。
这次出人意料的快速，还不等她痛得抽搐过去，身体内其他三条被封印住的大动脉纷纷冲破封印，神血流经出来，直接把她原本的血全部冲出了身体。
瞬间，她变得极度缺血，整个人宛如植物人般，动弹不了。
这次，轮到系统帮她输血了。
剩下所有神血，都被灌入体内，冲击她的奇经八脉。
量变引起质变，身体开始蜕变，覆盖上一层耀眼的灿金色，犹如被晨曦第一缕阳光亲吻过，闪烁着非凡的光泽，皮肤之下，有无数细碎的流光在轻轻舞动，绚烂而神秘。
紧接着，这璀璨的光芒渐渐收敛，散发出温润而柔和的玉质光泽，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世间最精致的工匠以神玉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处线条都流畅而完美，令人心旷神怡，安宁平静。
此刻的许茴，仿佛从凡尘中超脱，成为真正的神祇，静静站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神光，令人不由自主心悦诚服。
这具身体异常强大，能毫不费力地使用神力，仿佛那本身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随心所欲，信手拈来。
许茴只需一个念头，就能调动起体内磅礴的力量，威力惊人。
她尝试挥动双臂，只见空气中有肉眼难见的波纹荡漾开去，足以撼动山河！
“叮，”卫慕白的死气终于消耗殆尽，匕首穿透了防御，直直扎入她的心脏处，却只听见金属撞击玉石的清脆悦耳之声，许茴的身体没受到任何伤害。
她轻盈一跃，无声无息换了个地方。
匕首毫不犹豫，再次向她冲来。
许茴伸手，直接握住刀刃，锋利的刃尖却无法穿透她手掌的皮肤。
匕首剧烈挣扎，被她稳稳握在手里。
许茴一步一步，再次来到神君面前，那和卫慕白一模一样的面容，再引不起她任何诚服，只剩下深深的厌恶。
她毫不犹豫握住刀柄，狠狠刺下，“系统，收集鲜血！”
第304章 无情道 这一次，她不仅扎穿了神君……
这一次, 她不仅扎穿了神君的心脏，更是用力狠狠划下，破开他整个胸膛。
神君胸膛豁然洞开，金辉与血雾喷涌而出, 恍若破碎的日轮倾泻出熔金烈焰。
流淌的金血尚未坠地, 便被半空中浮现的琉璃瓶鲸吞而入, 瓶身镌刻的符文泛着贪婪的幽光。
这一次，神君似乎慢了半拍，等到时光倒流, 许茴重新回到原点，发现神君面色如褪色的绸缎，苍白中泛着青灰，唇角残留的血渍像未燃尽的香灰, 连衣袍上的金纹都黯淡如蒙尘的古器, 多了一丝狼狈。
更重要的是, 她眼前没有再出现神光匕首。
似乎是知道, 这匕首不仅不能控制她杀了卫慕白，甚至成为反杀自己的工具。
他不再做无用功，而是直接出手！
携带着时间法则的金色光团如神罚般骤然降临，刹那间膨胀至遮天蔽日, 将许茴与周遭一切尽数吞没。
光团内部骤然坍缩，化作亿万道金丝，如宿命编织的蛛网将她层层缠缚。
空间在金丝绞杀下扭曲成螺旋状光痕，时间流速瞬间失控, 时而凝滞如琥珀，时而疾驰如流星。
无数光影自时间乱流中析出，拼凑出她支离破碎的人生轨迹——襁褓中啼哭的婴孩、白发苍苍却威压众生的女仙帝、身披神甲威风凛凛的战神。
每个光影都是平行时空的残片, 映照着她因不同抉择而分岔的亿万种命运。
有的跪在血泊中忏悔，有的高踞王座俯瞰尸山血海，更有的手持染血长剑，脚下堆积着万千亡魂。
她瞳孔剧震，目睹光网深处探出一只由时间法则凝成的巨手，攫住某个浑身浴血的‘自己’，如掷山岳般轰然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