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知足寡欲，不妄求。”许茴脑海里突然闪现这句话。
蜃族如今处处受限，莫非是他们逆天改命的结果？
卫慕白摇摇头，“修仙本就是与天争命，如何能说妄求？”
“是求索的方式不对，”将离尊者淡淡道，“你可以争，但要顺应大道规则去争，而不是行差踏错，走了一条天道不允许的路。”
其实他们世界的天道挺宽容的，给了每种生灵机缘，人修对道法的感应强于他族，智慧也远超他族，但寿命短，踏上修行之路，需要灵根，更需要时时刻刻努力，在寿命到来前，逆天改命。
有些妖族从一开始寿命就长，且妖身强悍，但妖族有血脉限制，有些妖天生擅长修炼，但会迎来各种劫难，比人修的雷劫难渡多了。
而有些妖族血脉妖力微弱，修炼困难，但繁衍能力超群，且如果有机缘，很容易打破血脉禁锢，直接修炼有成。
比如兔妖，有机会获得高品质的洗精伐髓丹药的话，便能连连突破，不像天生强大的妖，同样的丹药，只能给他们祛除杂质，让血脉更精纯些。
而魔族又是一个极端，他们的身体素质是最强悍的，高级魔族更是天生的战士。
人族，妖族，魔族在数万年的发展，渐渐摸索出自己的成仙之路，所以这个世界渐渐以此三个种族为主。
灵界是后来发展出来的，原先死去的生灵魂魄回过幽冥，处于混沌状态，等到吸收够能量，可以重新投胎，便重入轮回。
可随着三族大能越来越厉害，渐渐能在死后还保持神魂清明，来到幽冥后也不愿意浑浑噩噩或重新投胎，渐渐便摸索出灵修的方法，扩大后成了灵界。
而其他种族，像是蜃族，或许是因为缺少灵魂的缘故，也或许是生活在海底，没有生出过多欲望，从而渐渐从修炼体系中掉队。
等到他们觉醒，想要改变命运，又走错了路，最终变成目前这个结果。
所以不是逆天改命有问题，而是方法不对！
许茴若有所思点点头，看到前面渐渐出现的集市，不由好奇道，“他们有什么商品是非常珍贵的，值得收藏和作用大的？”
“最有用的自然是壬水精粹，是深海最纯净的灵液，用来炼丹锻器都能提高一倍效率。其次是溯因蛊，来自深海上千种毒虫炼制而成，具有追溯过去，或窥探未来的功效，可一旦借此改变命运，也会造成因果错乱，遭遇反噬，比修士算出来的危险多了。只是看得格外清楚，不会有出错或者被误导的风险。”
“蜃光凝髓，这是蜃族核心凝结的晶体，是蜃族的力量载体。他们每百年凝结一枚，成功后把力量灌入其中，自身重新修炼，不过半月，就能重新炼回来。等到满十颗，再纳入体内，激发重生，再蓄千年寿命。但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有蜃族真的完整凝结过十颗，很多都会在某个时刻，莫名其妙坏掉或失败一颗。如此他们的蜃光凝髓显得重要又不那么重要。不能完整凝聚十颗，剩下的就没用了。”
“那这蜃光凝髓有什么作用？”
“吞下后可在海洋自由行走，且勘破一切海底虚妄，不用担心被蜃族幻境迷惑。”
“那看来，我们需要蜃光凝髓，”他们肯定要下海的。
“不错，所以这一趟，便是寻找购买蜃光凝髓。”
“很难吗？”不是说对蜃族没用吗？
将离尊者神秘笑笑，“需要机缘。”
至于什么样儿的机缘？当然是需要机缘才能知道啊！
他又没买到过，哪里知道？
第345章 很是唯心 刚踏入集市，许茴就看到……
刚踏入集市, 许茴就看到前所未有奇幻而瑰丽的场景，鱼在天上游，蓝天白云下，是清澈的海水, 以奇妙的节奏律动着。
脚下是正常的地面, 由珊瑚和贝壳砌成, 组成长长的宽大走廊，两边悬浮着各式各样的亭台楼阁，高低不一, 错落有致。
散发着五颜六色光芒的小鱼穿梭其中，阳光下，犹如漂亮的彩带，照亮那些或连通或错开的建筑, 形成层层叠叠又阔朗大气的美感。
这是水下世界, 又仿若正常的世界。
明明他们在海水中, 却感受不到海水带来的浮力, 更甚至，所到之处，彷佛海水都绕着你走，专门为你空出一片真空地带。
看着头顶那些庞大而奇诡的海鱼, 许茴真真长见识了，“怎么做到的？”
人与海没有明显界限，就好像他们是海洋生物，能在水里正常呼吸。
“你可以把这里当作蜃族的幻境世界, ”将离尊者悠然踏在贝壳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壶酒，闲适的喝着, “蜃族擅长制造幻境，各式各样，这里便是蜃族创造的城市，自然或真或假，虚实结合。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你没看到的，也未必不存在。”
“那您所说的蜃光凝髓便是看不到，又存在的东西吗？”许茴喃喃。
原来修真界是这样的，实在是太美太梦幻了。
好像......穿越一场也不亏，即便依旧是炮灰，但能经历这样的世界，她突然觉得自己比方甜甜幸运，因她而死的郁闷突然散去。
“不错，蜃光凝髓是蜃族的力量结晶，对他们会有限制作用，所以活着的蜃族不可能吧蜃光凝髓给别人，但他们死后，这玩意儿便会消失，存在虚幻界限中，轻易不可得。”
“那要怎么才能找到？”许茴见一条巴掌大的红色小鱼围着她转，总是试图亲近，没忍住伸出手，点了点它宛如水晶般的脑袋。
突然，那水晶化作泡沫消失了，许茴吓了一跳，“是假的？”
“是真的，”将离尊者漫不经心瞄了一眼，“假的不会主动亲近人类。”
假的就是蜃族造出来的，他们说不上讨厌人类，但绝对不会喜欢人类。
“那它......”怎么碰一下就消失了？这么脆弱的吗？
将离尊者却道，“它喜欢你，难得。”
将离尊者上下打量她，颇为意外，“即便你拥有植物亲和力，也不可能被壬水之精喜欢，除非你还有其他的体质。”
“啊？炮灰算不算？”许茴嘟囔。
“什么？”
“没什么？”许茴笑笑，她早就不是什么炮灰了，她知道的，她的命运从始至终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根本不会受到所谓炮灰的命运影响，“壬水之精是什么？和壬水精粹有关吗？”
“有，也没有，壬水精粹是深海最纯净的灵液，而壬水之精是深海精灵，一个死物，一个生灵，前者我们可以取了炼丹，后者嘛，最好不要碰它们，会得罪所有海洋生物。”
“那我刚刚，”害死了一只怎么办？
“跟着它，它会带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卫慕白突然道。
“啊？”跟着谁，壬水之精不是死了吗？
许茴疑惑，左右张望，没看到那条红色小鱼啊！
“未必是小鱼，它介于虚实之间，能变幻各种形态，可以是你目之所及的任何东西，按照你的心意走，壬水之精喜欢你，会指引你。”
许茴不懂，但大为震撼，这么唯心的吗？
她不知所措，又有点跃跃欲试，眼神一扫，突然看到前方一只漂亮的纸鸢，上面似乎还画着漂亮的画，很是灵动的样子。
她想看清楚，便上前几步，等靠近，发现画的是一个大大的贝壳，通体粉色，一开一合，好似有粉色的大珍珠。
立刻四下张望，看到左边一个大大的阁楼中，有一个摊位，上面摆放的就是这种贝壳。
轻轻一跃，人便轻飘飘飞了上去，立在摊位前，低头一看，大大小小几十个粉色贝壳，她一眼便瞧中最边上一个中等大小的，“这个怎么卖？”
“三瓶三级丹药，”摊子前原本低垂着头的少女突然抬起头，蛇一样的眼睛，满脸的鳞片，两边耳朵是噗闪的鱼鳍。
是海怪！
他们由海兽进化而来，但与普通海兽有区别，有智慧，能修炼，实力高低按种类划分，和蜃族一样算是海洋里的智慧种族，但天生力量比不上蜃族强大，是他们的附庸。
这位海怪少女并不难看，只是修炼不到家，还未能完全把鱼形特征隐藏。
她说话声很迟缓，一卡一顿时不时嘴里冒出气泡，显然不习惯这样说话。
要什么类型的？”许茴取出十来瓶不同种类的，让她挑。
海怪少女眼神亮了亮，快速从她手里卷走所有药瓶，然后把所有贝壳往她面前一推，整个人往上一跃，直直穿过阁楼屋顶，跳至天空后，迅速变成一只大鱼，消失在鱼群中。
竟有点像传说中的鲲！
许茴：......
她这是被强买强卖了吗？
将离尊者轻笑一声，“我卫家的丹药，是海族生物最喜欢的，千珠难求。”
嗯，蜃族岛交易，是用珍珠付钱，还得是海底最极品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