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很喜欢喝这些水,对姜荷更亲近了,姜荷摸了摸大黄毛茸茸的身子,见它不排斥,更高兴了,她把大黄狗当作朋友一样,说:“大黄,等你生了小狗狗,能不能给我一只?”
“算了,不能让你们母子分离,你以后有空多来看看我就行。”姜荷喃喃自语的,哪怕大黄不会说话,可她就是很高兴,一路到了挖酒的地方,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她特意带了一根棍子,挖得更快了。
大黄看这情形,也跟着过来帮忙,一人一狗欢快极了。
很快,酒就挖出来了,她抱着酒,看着大黄说:“大黄,你要小心,别被周家人打了,知道吗?”
“我要下山了,再见。”姜荷朝着大黄挥手,大黄还以为姜荷要摸它的脑袋呢,将它的脑袋往她的手心里噌来噌去的,最后,大黄依依不舍地离开。
姜荷抱着酒还没到胡郎中家呢,远远地瞧见周家了,她悄悄躲在一旁。
周家人也是来给周利拿草药的,从他们的对话中,姜荷听到周利找的借口,不由得笑了,摔断腿?还真是个好借口。
周家人前脚刚走,姜荷后脚就抱着酒来了。
“酒!”
胡郎中看到姜荷怀里抱着的酒,大步上前,将她怀里的酒抱了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到马上又有酒喝了,他心情那叫一个好,他低下头,打量着姜荷问:“小丫头,你姐和周利的腿同一天断的,这该不会……”
“胡爷爷,周利是那个只会欺负村里人的小霸王吗?”姜荷抬起头,忽闪忽闪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子一般。
胡郎中:“……”
丫头在装傻,可,他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小丫头姐姐腿被周利打断了不敢吭声,他可以理解,周利在村子里,那可是小霸王,隔三差五的就闯祸!
可周利的腿又是怎么断的?
总不可能两小丫头打断的吧?
胡郎中打量了一眼小丫头,小丫头面黄肌瘦的,小胳膊小腿和周利那毛头小子相比,明显打不过嘛。
可能是他想多了。
姜荷一脸委屈说:“胡爷爷,你总不会觉得他的腿和我们有关吧?”
她鼓着腮帮子看向胡郎中,莫名地,看到胡郎中那一张和善慈祥的脸庞,她下意识地亲近。
“瘦得跟小豆芽菜似的,两个你都打不过人家。”胡郎中送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抱着酒就往屋子里走,小丫头没事,他还挺高兴的,他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二百文钱递上前说:“钱拿好。”
钱递给了她,又问:“你数得清吗?”
“那当然。”
姜荷相信胡郎中归相信,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当着胡郎中的面,她就数了起来,她数数非常地快,五个五个地数,很快,就数完了,她感激地说:“谢谢胡爷爷。”
“你算术跟谁学的?数得挺快。”胡郎中打量着姜荷,每一回见她,都生动有趣,看着格外喜人。
“我爹。”姜荷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推到早逝的爹身上去了。
胡郎中叹了一口气,姜二要是在世,这孩子也不会被人欺负得差点被狗咬了。
……
姜荷得了二百文钱,喜滋滋地回家,刚回到家,就见姜兰沉着脸,不高兴的样子。
“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姜荷下意识地以为姜家人来了,她飞快地在屋子看着,角落里的粮食还在。
姜兰板着脸,问:“小荷,你跟姐说说,你拿什么当诊金的?”
不好,露馅了!
“你和胡郎中的话,我都听见了!”姜兰抿着唇,要不是小秋睡着了,她的腿也不方便,她非得追出去不可!
“姐。”姜荷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蹲在姜兰的面前,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说:“爹要是知道这酒治好了你的腿,他在天有灵,肯定会高兴的。”
“小荷,那酒是留着你出嫁的,怎么能为了我的腿……”姜兰听到的时候,气得差点晕了,她不嫁不要紧,可妹妹还是要嫁的。
“只要姐的腿能好,我嫁不嫁人的,有什么关系?”姜荷眼巴地看向姜兰,小心翼翼地说:“姐,你看,我卖了二百文钱,有钱给你买骨头汤喝了。”姜荷捧着钱放到姜兰的面前,那讨好的模样,让姜兰心里有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
妹妹是为了她的腿,才把酒给卖了,她这个做姐姐怎么忍心还骂她呢?
“小荷。”
姜兰没有接钱,只是抱着姜荷,哽咽的话语,不一会,姜荷就感觉她单薄的衣裳湿湿的。
面对着蔡婆子那样刻薄凶狠的奶奶她没有哭,可,却因为她卖酒换来的二百文钱哭了?
姜荷心里暖呼呼的,福婆婆没了,在现代,她无牵无挂,来到这不知名的朝代,有娘,有姐姐,还有一个弟弟,真好。
当天晚上,方翠英从浆洗房回来,就发现不对劲了,姜兰一向勤快,她去浆洗房五天了,每次回来的时候,姜兰都是坐在床上的,她掀开被子,看到姜兰绑着木板的腿,激动地问:“小兰,你的腿怎么了!”
“娘,我的腿没事,郎中已经看过了,养几天就好了。”姜兰连忙解释着,自责道:“娘,都是我不好,捡柴的时候摔着腿了。”
姜兰不擅长说谎,可,她也不敢说是周利打的,更不敢说,妹妹还把周利的腿给打了,只能撒谎了,她低着头,不敢看方翠英,生怕露馅了。
这模样,方翠英还以为她在哭呢,忙安慰道:“是娘不好,娘都不知道小兰的腿伤着了,一定很疼吧?是娘没用。”
第9章 高帽子
方翠英抹着眼泪,自责又愧疚,每天在浆洗房,都不知道女儿出事了,她又问:“那郎中怎么说?欠了郎中多少诊金?”
“娘,我让小荷把爹埋的那一坛酒送给胡郎中了,胡郎中给我看过腿了。”姜兰将事情全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不希望娘骂妹妹。
“郎中怎么说?”
方翠英关心地询问着。
姜兰原封不动地把胡郎中的话说给了方翠英听,隐去了骨头汤的事情。
姜荷垂着头,也没说这事,娘一天才挣两个铜板,得干五天活,才能有十个铜板,十个铜板,就算没肉的骨头,也买不到多少。
还是得挣钱啊。
姜荷有点愁,这小身板太小了,啥也干不了。
“好,好,只要你的腿能好,这酒……”方翠英想到姜松当初埋酒的时候,可是盼着小兰姐妹出嫁再挖出来的,如今……
也罢,只要小兰的腿能好,酒没了,就没了。
“还有一坛,卖了二百文。”姜荷主动将钱拿了出来,说:“是我要拿酒去卖的,是我拿酒换成钱的,你要骂就骂我吧,和姐姐无关。”
“是我让小荷卖的。”姜兰护着妹妹。
姐妹俩互相为对方的模样,落在方翠英眼里,欣慰得很,她将两个孩子揽在怀里说:“娘不骂你们,是娘不好,让你们把酒都卖了,不怕,娘以后肯定能挣更多的钱。”
晚上,这钱谁保管,姜荷起了主意,方翠英的性子软弱,心又软,说不准,就被那钻钱眼里的大伯娘和蔡婆子坑了去,姜荷说:“娘,你去浆洗房带着钱也不方便,万一掉了可怎么办,这钱就让姐姐保管吧。”
姜兰是不吃亏的性子,钱由姐姐保管,最好了,只用给方翠英买骨头的钱就成。
“行,这钱你们好好收着,可千万别掉了。”方翠英再三叮嘱着,要不是实在去浆洗房事多,她也担心掉,不然的话,也不会让女儿保管。
隔天,方翠英就买了排骨回来,给姜兰炖上了骨头汤。
雪,越下越大,哪怕外面出大太阳,姜荷也不愿意出门,外边实在是太冷了。
雪厚厚的一层,她那点鞋底,一踩下去就湿了。
“姐,你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姜荷鼓励地看着姜兰,在她每天的小葫芦水滋润下,吃了野鸡又喝了排骨汤的姜兰,腿终于是养到拆了木板。
姜兰的腿上绑了十天的木板,忽然拆掉木板,顿时觉得脚上轻松极了,她尝试着站了起来。
一步、两步……
姜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高兴地说:“我能走了,我能走了。”
胡郎中摸着胡子说:“不错,腿养得很好。”原本,他以为姜兰的腿,能站起来就不错了,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好。
“胡爷爷,都是你的功劳。”姜荷趁机给胡郎中戴着高帽子说:“胡爷爷的医术太厉害了。”
“谢谢胡爷爷。”
姜兰朝着胡郎中深深地鞠躬,她的腿,要不是胡郎中,都没得救了。
“要谢,就谢谢你妹妹,谢谢你们的爹。”胡郎中说完,背着医药箱就走了,姜荷连忙跟了过去,就像是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胡郎中的身后。
胡郎中站定,问:“丫头还有酒?”
姜荷连连摇头说:“没有。”
“胡爷爷,我想问你有没有冻伤膏?”姜荷眼巴巴地看着胡郎中说:“我有钱,可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