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给自家赚钱的小儿媳买个银镯,那些精致木簪珠花啥的更是要多少有多少。
脂粉?这个也买了不少,还是挑的口碑最好的老字号买的,一小罐三百铜钱,能用一个月,她买了六罐,能用三个月,给王月月买是为了好看,她买是为了多少保养一下,保养总比不保养来的强。
贵是贵了点,但真的有用,王月月用了一个月多,皮肤就白嫩的不像话,摸上去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滑溜溜的,让人爱不释手。
王月月以前只是在村里的姑娘里算白的,现在在十里八乡的姑娘里也绝对是翘楚!
至于用在她自己身上的效果嘛,不滑也不嫩,但好歹是白了一点,虽然没有王月月那么夸张,但效果还是有的,坚持下去想要看起来年轻几岁绝对没问题。
点心?这更不必说,李记点心铺生意依旧红火的不行,已经要开分店了,李掌柜给了她一张终身免费吃点心的牌子,每次去拿几提就是。
这一趟逛完,她背着大包小裹,往最后的目的地走去。
没多久,她便在一处略偏僻的小铺子门前停了下来。
铺子门口摆着张牌子,上面写着‘实惠草药铺’五个大字,另有一行小字‘收草药,卖草药’。
她走进铺子,见两个背着背篓的农家汉子正在与掌柜讲价,想多卖一些钱,但很快还是被掌柜说服,拿着钱离开了。
一时铺子里只剩下她和掌柜房余两人。
对,这里的掌柜就是之前买她草药的房余,除了一开始在市集上偶遇的那两次,之后便约定固定给他提供草药,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一个多月的接触让她对房余的各方面都有所了解,决定出钱和他一起做生意。
房余先前在一家药铺做事,拿着打杂伙计的薪水,做着活计、采买、账房、管事、掌柜的活儿,在药铺里还备受冷落和欺负,早有离开的心思,奈何一直没找到下家,为了生活还是得继续在药铺待着。
先前两人合作买卖草药的时候,房余原来只想着来回倒卖,小赚点零钱,万万没想到她源源不断地挖了那么多草药来,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那么多草药一起竟是赚了不小的一笔钱,抵得上他在药铺几个月的工钱!
这下子他也起了单干的心,于是两人就这么一拍即和,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就这么合伙开了一家草药铺子。
云芃出了十两银子,租了这处铺面一年,还买了两亩地种些草药,其余钱都用在收购草药上。
对,那两亩地种的只是那些便宜常用又相对不容易找的草药,其余的那些草药主要来自于对外收购,农人们不讲究太多,只要赚得到钱就愿意去做。
草药铺从农人手里收来常见的草药,简单晾晒炮制一番,再用比市价低几铜钱的价格卖给那些小医馆和赤脚大夫们,转手赚点儿辛苦钱。
这些寻常的草药,也不讲究什么来源出处,没什么药性好坏,小医馆和赤脚大夫们自然愿意买便宜的。
房余从前在药铺做事时结交了不少朋友,他不会看不起穷人,还真心帮他们想办法,这些人都愿意来给他捧场,何况草药是真的便宜,这些人纷纷给推荐给其他认识的人用。
就这么着,草药铺开了没多久就有不少生意,虽然每一单生意上赚的不多,但架不住市场大,所以收入也还算可观。
两人五五分成,开张两个月了,第一个月她分到了一两银子,第二个月她分到了二两银子多,这个月还没到月底还不知道能分多少。
房余见她来了,又没外人在,便笑着问道,“婶子怎么来了?可是要预支这个月的分红?这个月比上个月稍好一些,大致能有个二两半银子,婶子可要先带走?”
云芃摆摆手,“这个不急,不过我过来确实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房余表情立刻认真起来,“婶子请说。”
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托了眼前这大婶的福,一个月一两银子二两银子的收入,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便是换东家,也不敢肖想这么高的工钱。
但眼前这大婶,不仅让这一切成为现实,还很信任他,拿出十两银子同他合伙开铺子,实在是让他震惊。
震惊之余就是感动,除了早逝的父母和教他辨别草药的大师傅,再没人这么信任他,他一定要做出成绩来回报大婶。
“眼见着冬天了,草药生意怕是不好做了吧。”
“确实有一点,冬天收不到什么草药,只靠之前的库存,大半草药会在年底卖完,倒有几种比较多能勉强撑到春天去。我估计,十二月的分红会少一些,一月二月可能分不到一两银子了……”
房余有些惭愧,靠这些常见草药做生意就是这样,容易受到季节影响。
“婶子请放心,开春之后就会好。”
“我知道,我不担心这个,我是想在冬天的时候给你找个别的生意做。”
“这、我除了略懂些草药医理别的也不懂啊?”
“这生意和你说的多少也有些关系。”
云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八块肥皂就这么出现在两人面前。
第26章 农门寡妇和好大儿(26)
“这是何物?”
“这是肥皂,作用和皂荚类似,可以用来洗衣裳、洗手、洗头、洗澡。”
其实澡豆是更合适的比喻,但澡豆在古代是相当高级的洗涤用品,不是大人物别说用上可能都没听过。
房余盯着那八块四四方方的肥皂看了半晌依旧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大婶是想让我卖这些肥皂?可是会有人花钱买吗?皂荚是不要钱的啊。”
而且这和草药医理有什么相干的?
“那不一样,肥皂的效果比皂荚好很多。”
至于医理,确实是从这方面受的启发。
云芃在村里住了小半年,见识了几个妇人生产,难产倒没给她碰上,却碰上一个病死在月子里的。
恰好病死的那妇人生产后她还去看过,当时她便觉得不大好,这时候的人对卫生的注意实在太差了,别说是刚生产完的妇人,就是那些没生产的男人女人的卫生习惯,她看了也直皱眉。
但她只能故作随意的提一嘴,让他们注意产妇的身体,给产妇用干净的衣裳和水。
那家人也只是随意地答应下来,但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
她不能在一户不很相熟的人家家里说,你们以后饭前便后要认真洗手,饮用和擦洗身体的水必须煮开,毛巾和衣裳必须隔几天一洗、每隔几天就要洗澡洗头……
对外人她不能这么做,她只能回家这么要求赵石头和王月月。
但是听到那妇人病死的消息,她还是难过了一阵子,要是当时多做些什么,或许结局不会是这样。
一个妇人就这么丢了命,一个孩子就这么失去了母亲。
因为这事,一直没拿定主意要做什么生意的她当即做了决定,就是肥皂了。
多一些人注意卫生问题,这种悲剧就能少一些。
她去后院端了盆水放桌上,把柜台上的抹布拿来丢到水里,让房余洗抹布。
“你试着把这抹布洗干净。”
房余大概看出她的意思来了,但是还不觉得有什么,用蛮力搓洗了抹布几下,倒是洗下一些污渍来,但整体变化不大,抹布还是肉眼可见的脏。
“用皂荚会洗的更干净吗?”
房余摇了摇头,“会干净一点,但差不多。”
毕竟他力气大,大力一点洗的干净,和皂荚的效果相差不大,抹布本就不用多干净,这样也可以了。
云芃得了他的回应,从他手里接过抹布,打上肥皂,细细地搓洗起来。
她在家里的时候已经试验过几次,这个配比的肥皂去污能力杠杠的,便是抹布这种顽固污渍的,用心搓洗也能洗掉。
果然,等她搓洗一阵,放进水中一冲一搓,再把抹布拿出来的时候,房余眼睛霎时瞪大了。
那脏兮兮的灰色的抹布,经过肥皂的洗礼,竟然恢复了素白的本色!
房余接过抹布细细打量,满脸惊叹,“洗的真是干净啊!”
云芃把手擦干,问道,“现在这样能卖出去了吗?”
房余连连点头,“能卖出去!能卖出去!”
效果这么好,要是不太贵,穷人都会愿意付钱买一块用,便是价格稍贵一些,那些不差钱的富人们和妇人们都会来买。
单他认识的人里,就有十来个会买。
“婶子,这肥皂,你打算卖多少钱一块?”
“肥皂,五铜钱一块,香皂,二十铜钱一块。”
其实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只看效果没有肥皂高的澡豆能卖出天价便知道肥皂的潜力如何,她也确实想着靠卖肥皂赚钱来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但钱嘛,千两万两已经够用,十万两百万两也只是数字罢了。
肥皂的成本不算高,即便定这样的价格,她也还是有很大的赚钱余地,相比赚花不完的钱,她更愿意遵循本心,让更多的人用得起肥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