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着,这回她从广福寺回来,瞧着和之前有些不大一样了。”
翟老夫人自然不好将崔令徽和二皇子萧则在广福寺厮混的丑事说给戚氏这个儿媳妇听,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徽丫头婚事艰难,她心里头苦着呢,兴许就是为着这个才一时失了分寸。”
“毕竟那桩婚事是她费尽心思甚至赔上名声不要的,如今胭丫头和世子相处的这般好,两人又圆房了,她心中兴许有些后悔也有些酸,姑娘家有这些心思倒也不奇怪。”
戚氏眼底带了几分嘲讽:“要退婚的是她,如今后悔的也是她,她倒是想两头好处都占,可偏偏老天没给她这个机会。如今胭丫头当了这个世子夫人又得世子喜欢,她酸哪门子的劲儿?有这心思,不如回镇国公府好好求一求她外祖母,看看她外祖母能不能给她找门好婚事,或是心疼她叫她嫁进镇国公府,叫她当自己的孙媳妇儿。”
翟老夫人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是当继母的,哪怕心里头对徽丫头有意见也别表现得太明显了,到底是一家子,闹得太僵传出去对侯府的名声也不好听。”
戚氏觉着老夫人这回有几分护着崔令徽,心中有几分奇怪,可见着翟老夫人面露乏色,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道:“媳妇知道了。”
翟老夫人挥了挥手便叫戚氏退下了。
等到戚氏退下后,屋子里只留了大丫鬟玳瑁,老夫人才沉着脸开口道:“徽丫头也真是太不像话了,姐妹俩闹得这般难看我这当祖母的脸上都臊得慌!”
“她自己将身子给了萧则做出那等丑事来,竟还想要陆秉之这个原先的未婚夫不和胭丫头圆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
玳瑁也不是个傻的,自然明白大姑娘崔令徽的那些心思。
她出声道:“兴许,大姑娘心中是有几分后悔吧。之前大姑娘多半是觉着陆世子身子不好,日后也不能给她子嗣,这才拼着坏了名声也要退了婚事。可如今,三姑娘和世子这般快就圆房了,大姑娘心中自然是有些后悔了。只是事已至此,大姑娘自己选了这条路,往后最好的便是当二皇子侧妃,待诞下子嗣,兴许也能有个好前程呢?”
老夫人有些发愁:“兴许吧,唉,过去她和那郑大姑娘宴席上也见过,两人哪怕不是手帕交也是一个圈子平起平坐的,日后却要仰人鼻息,一个是二皇子妃,一个只能是侧妃,我真是不知道徽丫头如此选择,是对还是不对?我看她就是怕被人嘲笑觉着日后她嫁的不好,这才豁出去做出这等丑事来!”
想到了什么,老夫人蹙了蹙眉,迟疑着道:“也不知她和萧则亲近后,萧则有没有叫人送去避子汤,这郑氏可还没进门,若徽丫头肚子就有了动静,这才是天大的丑事!咱们宁寿侯府可丢不起这样的脸!”
玳瑁想起之前大姑娘的寒症,宽慰道:“应该不至于,大姑娘之前不是因着落水得了寒症,哪怕没喝避子汤,应该也不会这般恰好就有了身孕。”
老夫人还想再说什么,想到之前崔令徽在宫中脸色苍白被人送出来,还有太医的那些诊断,到底是没再说下去。
......
樨澜院这边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没瞒住,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侯府。
碧岚院里,崔令音正绣着自己的嫁衣,听到这些消息眼底露出几分诧异来,随即带着几分嘲讽道:“我以为她多硬气呢,如今知道崔令胭和世子圆房,不也后悔了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闹得那般难看要退婚,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
崔令音没将话说完,只放下手中的针线将嫁衣放到一边。
文姨娘已经被人从庄子上接回了府里,此时坐在一边,听着她这话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女儿嫁给戚绍章,到底是委屈了。
若崔令徽当初没有闹腾,女儿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处境,她一个侯府姑娘哪怕是庶出,嫁个比戚家更高的门第也是寻常。
文姨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崔令音却已经调整了情绪,开口道:“不说这些了,我嫁去戚家虽比不得崔令胭这个世子夫人高高在上,可崔令徽往后也不见得能嫁个什么好人家,若是远嫁离了京城,怕是连女儿的婚事都不如呢。”
“若不是为着自己的婚事揪心,今日她也不至于忍耐不住问出那些话来,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若是这事情传到外头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她呢?”
这边,崔令胭带着碧柔回了卫国公府,直接就去了松雪院。
她心中对于崔令徽在广福寺的事情有些猜测,想着若是事情传出来,京城里只怕又要议论陆秉之这个前未婚夫了。
毕竟,崔令徽不顾名声也要和陆秉之退婚,如今却
是和萧则这个二皇子厮混在一起,甚至可能连清白都没了,两相对比之下,陆秉之这个前未婚夫的面子上怕也不好看。
只是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崔令胭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些猜测告诉陆秉之。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在陆秉之眼中,陆秉之放下手中的书,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怎么了,回了侯府一趟就这般模样,难道有人给你委屈受了?”
第98章 困倦
崔令胭听他这般问,忍不住轻笑一声:“在世子眼中我就这般软弱可欺,回娘家一趟都能被欺负了吗?”
她说着,看了陆秉之一眼,迟疑一下才将今日回了宁寿侯府发生的事情还有她自己的那些猜测说了出来。
她带了几分担心道:“若这事情是真的再传了出来,崔令徽声名狼藉是她自作自受,可少不得要连累世子,叫京城里那些人编排议论世子。”
毕竟,崔令徽不惜落水留下寒症也要退了和陆秉之之间的婚事,可转头她却是心甘情愿和萧则有了首尾没了清白,不愿当陆秉之的正妻而甘愿成为二皇子萧则的妾室,只这一点就足以叫人议论,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更不用说,陆秉之中毒本就是萧则叫人动的手,哪怕她知道是陆秉之故意为之,可旁人不知,崔令徽如今成了萧则的女人,还只是个妾室,陆秉之这个前未婚夫怕又要被人议论一番了,到时候流言蜚语满天飞,崔令胭想想就有些生气,觉着这些对陆秉之来说是无妄之灾,他本不该受这样的编排揣测。
有些嘴巴毒的,又要将陆秉之不中用的事情拿来说了。
见着崔令胭这般模样,陆秉之猜到了她的心思,他不由得笑了下,伸手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坐了下来,毫不在意道:“她自己作死咱们由着她去就是了,何必影响了咱们的心情。”
陆秉之这话,就是半点儿不在意崔令徽成了萧则的女人害他颜面受损了。
崔令胭先是有些诧异,可想到陆秉之的身份,还有他一向清冷的性子就知他从来都没将崔令徽这个前未婚妻放在心上过,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所以,崔令徽如何他是半点儿都不上心,更遑论因着那些可能的流言蜚语提前做些什么呢?
在崔令徽身上下功夫,才是折了陆秉之自己的颜面。
他高傲清冷,不在意才是理所应当的。
想明白这些,崔令胭莞尔一笑:“世子不在意,我便也不在意了。真不知道崔令徽如何就选了二皇子萧则,哪怕想要谋个好前程不被人小瞧,可二皇子那性子,崔令徽也真放心将前程交给他,甚至在广福寺里不顾脸面和他厮混将清白的身子给交了出去。她好歹也是自小在侯府娇养着长大的,怎就做出这等自甘下贱的糊涂事来?”
陆秉之含笑道:“自然是因着她蠢笨愚钝,不像胭儿,将自己的前程交给了我。”
崔令胭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陆秉之把玩着,又听他这般说,语气中带了几分其他的意味,脸不由得红了红,身子也有些僵。
她看向了陆秉之,眼底露出几分狐疑,外头天还亮着,她觉着陆秉之应该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陆秉之这举动也太过亲昵了些。
在她猜测定是自己多想误会了陆秉之时,陆秉之开口道:“胭儿回府直接就来了松雪院找我,这般担心崔令徽成了萧则的女人京城里又有一番流言蜚语。为着不叫胭儿担心,我自然要努力些叫咱们早些有个孩子,那样的话,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就不攻自破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崔令胭脸颊泛红,在陆秉之有动作前,她推了推他的身子,低声道:“我才从外头回来,还没沐浴呢。”
她这话落在陆秉之耳中,几乎就是欲拒还迎了,哪里有半分作用。
陆秉之又笑了一下,下一刻就起身将崔令胭拦腰抱起,往内室走去,将她放在宽大的床榻上。
一番折腾之后,崔令胭脸颊绯红,带着几分羞赧瞪了陆秉之一眼,低声道:“早知道就直接回梧桐院了,世子真是半点儿都没顾忌。”
崔令胭实在是没想到,陆秉之这般清冷内敛的性子,竟也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这松雪院对崔令胭来说类似于书房,是处理公事的地方,做这种亲密之事她还真觉着有些不妥,觉着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