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轩护着苏以偌,怒视着老闫,吼道:“滚开!”
“望轩,我刚才说了,只要你让她服个软,我手里这还剩的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全都给你!”秦伟术愤怒地说道,“你们以后结不结婚我都管不了了,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死后的遗产,全留给那孩子!”
“服软也不是这么个服法!”秦望轩吼道。
秦伟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然后给了老闫一个动手的眼神。
老闫是秦伟术的一条狗,一条即使秦伟术死了也会追随着他踏入黄泉的狗。他的岁数与秦伟术相差无几,已经成了一条看似凶狠,实则内里腐朽得一塌糊涂的老狗。他因衰老和伤痛而身手大不如前,制服毫无格斗技巧的秦望轩时,也费了很大的力气。
“别碰她!”秦望轩看着从轮椅上起身,缓缓走向苏以偌的秦伟术,吼道。他想挣脱,可手臂和腿都被老闫锁得死死的,“别碰她!!秦伟术,你不能碰他!!”他吼得双眼通红。
“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儿,才能把我的两个孙子都勾成了这副模样?”秦伟术步履蹒跚地走向苏以偌,带着猥琐的笑,嘲讽道,“虽然的确有几分姿色,但也不过尔尔,你这样的女人,饭局上到处都是,所以是不是,在床上扭得比别人好?”
苏以偌退后了一步,心里泛起了恶心。她捏了捏拳头,冷漠地看向瘦得如枯枝一般的秦伟术。
秦伟术哈哈大笑了起来,“要是我这把老骨头把你给玷污了,秦苍业会是什么表情呢?那孽种都快把我逼死了,我也想看看,那孽种痛苦的模样!”
苏以偌深吸了口气,在秦伟术靠近到两步的距离时,抬起手狠狠地甩在了秦伟术脸上。
这一巴掌声音并不大,毕竟那张老脸上,已经没剩下几块皮肉了。
秦伟术被打得老眼昏花,晃晃悠悠地退后了几步,差点儿摔在了地上。
“你......你竟敢打我?”秦伟术捂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
苏以偌冷笑,收回了手,说道:“也是为了爷爷好,让爷爷清醒一下,清醒地想一想,碰了我是什么后果,秦苍业的报复,您能不能承受得住?!”
她反客为主,上前逼近秦伟术,“相信望轩一定许诺了您安度晚年吧?可您看看您把唯一心疼您的孙子逼成什么样子了?是想和所有人撕破脸皮,众叛亲离吗?然后和您的狗还有您放在地下室里的那一堆藏品度日?那么我请您想象一下,一个空旷的大房子,一堆埋在地下的宝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条行将就木的老狗,能不能挡得住那些窥视着宝藏的财狼虎豹?没有您的孙子护着,到时候,只怕会被啃得连渣都不剩吧!”
字字诛心的话语,让秦伟术双手颤抖不停。
“老,老闫......”他有气无力地喊着,被跑过来的老闫扶到了轮椅上。
秦望轩立刻来到了苏以偌身边,愧疚地护住了她。
“送爷爷回房间休息吧,陪爷爷说说话,顺便叫医生过来看看,”
苏以偌拍了拍秦望轩的手臂,笑得有些张扬,“快过年了,爷爷的身体可千万不能垮掉啊。过年的时候,我还要送他一份大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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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小时后,在大厅等得百无聊赖的苏以偌靠着沙发椅背闭上了眼睛。熟悉的脚步声逼近,她懒得睁开眼睛,随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对不起,我又没......额......这话我好像说过很多次了,我真没用,”秦望轩惭愧地把脑袋搭在了苏以偌肩膀上。
苏以偌睁开了眼睛,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不怪你,我又没出什么事。”
“可是,可是如果是哥在这儿,那么你连那些羞辱你的话,都不会听到的,”秦望轩依然很愧疚。
“也对,”苏以偌想象了一下秦苍业在时的情形。老闫一定拦不住秦苍业,而秦苍业会在秦伟术起身的时候,就给他按回到轮椅上。
“所以你得报个班练练了,”苏以偌笑着捏了捏秦望轩的胳膊。
秦望轩深深叹了口气,沮丧地说道:“我还是不如他。”
“这不是事实吗?”苏以偌笑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地打击我......”秦望轩抬起了头,模样十分地可怜。
“行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走吧,”苏以偌站起身,笑着朝秦望轩招了招手。
那笑,在冬日阴寒昏暗的天气下,也显得格外的温暖和明媚。秦望轩的心,自然而然地就被她牵动,然后整个身体如提线木偶般地跟了上去,牵起了她的手。
十多分钟后,看着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四处打转的秦望轩,苏以偌蹙眉问道:“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秦望轩?”
“我......”秦望轩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我对北光市也不熟,我就是想和你多独处一会儿。”
苏以偌想了想,,说道:“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吧,来,我给你导个航。”
第73章 车里
目的地在北光市市郊靠近南河村的一片荒地。荒地上铺满了枯木与杂草,杂草尽头,是一片歪斜的枯黄芦苇荡,芦苇荡挨着的,是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
两人到达时,已是傍晚,落日的余晖洒在了河面上,将粼粼的波光染成一片金红。微风拂过芦苇荡,枯黄的苇秆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脆响,带来了一阵让人心神安宁的低语。
暮色将近,不远处的南河村亮起了稀松的灯光。更远的地方,是一片看不到喧嚣城市的平静旷野。
两人站在荒地边的马路上,望着眼前的一切,谁都没有先开口。又一阵风吹了过来,带着湿润的寒意,钻进了苏以偌的衣领里,让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冷吗?”秦望轩立刻将苏以偌揽进了怀里。
“的确是,有点冷,”苏以偌缩了缩身子,“你感冒还没好,我们进车里吧。”
秦望轩拉开了后车门,直接将苏以偌抱进了车里,打开了暖风。
“带我来这里是做什么呢?”秦望轩把她放在了腿上,搂着她的腰,下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看风景啊,你看这儿景色多美啊,我开点儿窗,”苏以偌按下了车窗,趴在了窗边,指着远处的落日西沉的暗红天空,问道,“看着这样的景色,心情有没有变好?”
“变得,非常好,”秦望轩回答道。他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才会变得这么好。
苏以偌回头笑道:“是吧!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来这儿,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吗?”
苏以偌极少和秦望轩说起这些生活中的事,所以秦望轩非常感兴趣,也非常珍惜这样和她聊天的时光,便笑着问道:“怎么发现的?跟我说说。”
“我家里条件非常不好,从小就没出去旅过游。有一天我就想着,我要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看看,于是我就坐着公交车,坐到了终点站,再转了一趟公交车来到了南河村,然后再走了两公里,发现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地方。那时,是夏天,这一片都是绿油油的,还有那条长长的李子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就像是堆积在心里的所有的烦闷都砰的一下炸成了烟花,整个人瞬间就被洗涤得轻轻松松,心旷神怡,”苏以偌手舞足蹈地说着,看得秦望轩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
“可是......”苏以偌话锋一转,耷拉着脑袋说道:“我干了件蠢事儿,我把我坐的哪趟公交车给忘了......”
“啊?那你怎么回去的?”秦望轩哭笑不得。
“那时候我才上初中,没有手机,就只能去南河村问路了。给我指路的那几位大婶也不常去市里,我兜兜转转坐了四趟公交车才回到家,那时候都天黑了,我妈妈都急哭了,我也累瘫在了床上。”
“没想到我老婆小时候这么笨,”秦望轩好笑地捏了捏苏以偌的鼻子,感觉到手指间的汗渍,问道,“你出汗了,热吗?”
“车里有点热,”苏以偌脱掉了羽绒服,继续聊起了天,“那次之后我就知道了,旅行并不是一件绝对舒适和开心的事,旅途的过程中存在着很多的未知和疲惫,所以我后来对旅行的兴趣也就不那么大了......”
秦望轩听得走了神,因为他的注意力,被一颗从苏以偌脸颊上滚落的汗珠吸引了过去。他盯着那颗汗珠滑落至她修长的脖颈,然后滚过了锁骨,从宽松的领口隐入了她饱满的胸脯里。
他喉结滚动,身体不可遏制地开始燥热了起来。
苏以偌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但是我还是喜欢看风景,我喜欢看别人旅途中拍下的美景和视频,喜欢看他们展示给我的,旅途中最美的那一刻......”
又一颗汗珠,从她额边的发丝上滴落,滴在了她的锁骨上,他立刻握住了她的后颈,俯身含住了那颗汗珠,卷进了口中。
咸涩的滋味,在他的口中变得香甜,他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顺势而上吻上了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