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的看着她,但还是让对面大哥帮我看了下包裹,跟着她一起往两车厢的链接处走。
“什么事?”
她脸上收了笑,自上车以来头一次露出了这么认真的表情。
“家里有****病的病人吗?”
我一愣,皱起眉,板着声音问:“你怎么知道?”
“别紧张,我看到你的药了,我有个.....朋友也是这种病,这是一个烧钱的病。”
我盯着她几瞬,“那你这个朋友现在怎么治疗的?痊愈了吗?”
她嘴边露出苦笑,“痊愈?痊愈不了的,可能去....”
她压低了些声音:“可能去国外还有办法,可现在怎么可能去国外。”
尽管我每次知道答案是什么,但仍会抱着一线希望,我希望生机落在妮妮身上。
国外会有机会治好吗?
那就攒攒钱去国外,再难也得去。
“你家的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又蹙眉,冷着声音:“挺好的。”
她苦笑一声,“别这么防备我,我没恶意,这病憋在我心里太久了,压的我难受,好不容易找着个同类,想同你多说两句。”
我这次把目光完全放在她身上,“没什么累的,那是你的亲人,你的朋友,她的命就是命,你是她唯一的依靠,救她没什么累的。”
她又笑了一声,“你说的对,是我太懦弱了,我应该比病人更强大才对。”
“我叫张梦,我们彼此留个地址吧,可以经常写信交流一下病人情况,万一国内有什么新的方案,也能让对方尽快知道。”
“好。”
她找了纸笔过来。
我笔尖在纸上犹豫了一会,写下了向阳村的地址。
主要是妮妮那边的地址我也不太清楚,而且这信也最好不能让她看见,信寄到村里,我不在村里住的话,也能让大队上先收着。
要是真搬来了A市,也可以再写封信给她,换个地址。
可惜这个想法在我见到妮妮后完全消散了。
火车在清晨七点多钟到达了A市,我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在火车站内转了好几圈才出去了。
跟着人群往外走,打听后才到了公交车站,我站在一旁观察了好久才看清楚是这公交车是怎么上车的。
等上了公交车,我学着前面人的样子投了钱进钱箱子,车子上的带着袖章的工作人员见我带了这么大的包裹,不耐的喊着,“你去一旁站着去,别杵在正中间挡住别人怎么办?”
我应着,忙抱着包裹缩在了车厢的一角,我的包裹大, 我长的也大,缩也缩不了多小,上车下车的人经过的总是会踢到我的包裹,我拽着又往旁边缩了缩。
到了A大,我站在门口看着那几个漂亮大字好一会,将其永远的刻在我的脑袋里。
跟门卫说了一声,他便放我进去了。
进了学校里面走了没多久,便隐隐听到广播声,而在这广播之中说话的人,又是无比的熟悉。
我心头一喜,是妮妮!
循着声音小跑过去,我看着坐满了人的操场前面的最高的台子上,妮妮正拿着个东西在讲话。
仅仅十一天不见,妮妮好像完全换了个人。
换的几乎我都认不出来了。
好漂亮,也不仅仅是漂亮,更是自信的璀璨耀眼。
我又愣又欣慰的看着。
妮妮......哥哥真的是永远也追不上你的脚步了。
第47章 张新妮 C49
刀面划破皮肤,一瞬间,鲜血便争先恐后的涌出来,顺着胳膊淌下,滴在便池里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我盯着着那道涌血的伤口,脑袋中不知道什么东西在疯狂的跳动叫嚣着。
兴奋。
解脱。
释然。
一瞬间,各种情绪涌上我的心头,独独没有痛苦。
如果没有痛苦的死去,那该是多好,就在睡梦中,在那遥远的小土房子里。
直到脑袋开始发晕,我才拿起来一旁边的早已准备好的绷带用力的缠了上去止血。
我站了片刻,抬手将便池里的一条摊血迹冲走。
打开门,正对上卫生间隔间的镜子,我能看见自己惨白无血色的嘴唇。
很好笑。
一边吃着救命的药,一边又偷偷的破坏自己。
我真是愚蠢的好笑。
低头捧了些水到脸上,顺手拍了拍自己发白的脸,直到脸上重新带上了血色,我才慢慢的松了手。
扯着嘴角露出来个笑, 好丑,脸像是个鞋拔子,大大的眼睛突兀的长在脸上,阴森森的可怕。
我懒得再看自己的蠢样子,扭头回了宿舍。
宿舍中只有木白凤一人在,明天周六,赵晴回家去了,朱秋心还在图书馆。
木白凤从下课后就回来缩在了被窝里,我询问了她一遍,她只是恹恹的探出脑袋来,表示自己没事。
我回了我的座位上,再看着面前那道难解的题目,心已经平和下来了。
这一坐就是两个小时,朱秋心从图书馆回来,木白凤也从床上下来了,我收了书,发了一会呆。
没一会,外面传来砰砰砰的声音,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
我回神,手撑着脑袋换了个方向,却没想另一道女人的声音也喊了起来,正是木白凤的。
我忙站了起来,往外跑,就见洗漱的公共的房间里围着了一堆人,人群正中间的的是木白凤,朱秋心已经另外四个女生。
其中一个女生已经拽住了木白凤的头发拉扯着,朱秋心对着另外三个女生手脚并用的推搡着。
我眼瞪起,跟个弹簧一样弹了出去,冲进人群里对着其中一个女生拉着她的头发就用力的扯开,那女生嗷了一嗓子倒在了人堆里。
另外两个女生看见她们的同伴被打,其中一个直朝着我过来。
我灵活的躲过去,在周围的人堆里穿来穿去,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也不看了,每个人都大声叫嚷着跑开。
这一条小走廊顿时闹成了一片。
我嘴角噙着笑,忽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伸出手扯着那女生的衣服,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那女生好像是被打懵了,捂住脑袋,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甩了甩手,无语的撇嘴,实在是没意思,她打别人就没事,别人打她就哭。
听到声音赶来的阿姨吹着哨子将我们分开,一双双眼睛跟吃人似的。
“你们都在干什么!哪个系哪个班的!明天我就告诉你们导员,一个个的还敢在学校里动手,知不知道动手可能会记过处分,严重的都开处学籍,一个个好不容易来A大,就这么浪费嘛?!”
木白凤一听小脸吓的惨白惨白的,“阿姨,不是的,是她们先动手的,我在好好的洗脸,她们过来骂我,还把水泼在我身上,我舍友是后来才帮我的。”
其中一个女生见状立即仰着脑袋大声说着:“才不是呢!她说谎,分明是她对白天班级里选学习委员的事一直对我意见,晚上回到宿舍里这才暗戳戳的报复啊,阿姨,你可不能包庇她。”
宿管的两个阿姨板着脸又喊了一声,“行了,这事情让你们老师处理,都叫什么名字,报上来。”
两个阿姨记完名字,又各自赶着我们回宿舍去。
等我们三人回了宿舍将门关上,木白凤好像是终于是忍不住了,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着对不起。
我将目光移向旁边的朱秋心,她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我耸了耸肩膀,拿着脸盆出去了。
等我洗漱回来后,木白凤已经平息下来了,做在椅子上抽抽噎噎的。
朱秋心站在对面朝着我挤挤眼,我走过去,木白凤才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非常简单。
她跟这个叫岳萍的女生同时竞争这个学习委员的职位,而岳萍已经提前收买了班级里大部分人,投票的时候,她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出。
看不下去的同学跟木白凤说了下这事情,让她去找老师处理,木白凤这正直过头的傻孩子,没去找老师,先去找岳萍说了这事,想用大道理跟岳萍说一下她这样做是不对的。
反而惹来了岳萍一顿讽刺回来,所以傍晚那会子才会哭唧唧的跑回来躲进被窝里。
我听完挠了挠脑袋,这事吧,确实不能说是公平竞争,但人家有本事啊,财力也是势力的一部分,得认。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哭啦,这事错不在你,明天跟你导员好好的说一下,这学习委员咱就算了,好好的学自己的,学个系里面第一第二名,也能拿个奖学金什么的。”
木白凤还是不安,“可是阿姨说会留处分甚至开除学籍.....”
朱秋心接话,“不是我们先动手的,应该不至于开除学籍,可能批评教育一番,最过也只可能记个处分。”
木白凤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明天把问题都推到我身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