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看什么——
卫怀晏立即垂下眼眸。
缓缓咀嚼着口中的桂花糕。
温软，幽香绵长。
卫怀晏将口中糕点咽下，回话：“好。”
眼前再次递来一块桂花糕。
一回生二回熟。卫怀晏凑近咬下，将这块桂花糕缓缓吃完。
苏菱寒又拾起一块桂花糕。
卫怀晏下意识欲凑近张口，却见她将这块桂花糕送进了自己口中。
卫怀晏动作一顿，随后反应过来方才自己在做什么，猛地垂下了视线。
闭了闭眼，将胸膛内翻涌的情绪压下。
“师兄？”
眼前又一次被她递来一块桂花糕。
卫怀晏抬眸，看了看这块桂花糕，却是开口：“不吃了。”
不合规矩。
正常师兄妹不会有如此逾越举动。
他和她更不该如此。
过于逾越了。
卫怀晏：“本是给菱寒做的桂花糕。师兄再吃下去，便没有菱寒的份了。”
苏菱寒看着他，将这块桂花糕送进了自己口中，慢声道：“好罢。”
好可惜。
投喂师兄的小游戏，她还没过瘾呢。
想到方才故意逗他时他的反应，苏菱寒心下不由得轻笑。
卫怀晏看着她将这块桂花糕吃完，又掐了个净尘诀。
知道她不再吃了，问：“回寝殿？”
苏菱寒朝他伸出双臂。
后者会意，将她抱起，踏过空间裂隙回到了寝殿。
刚被卫怀晏放坐于榻上，苏菱寒便道：“师兄陪我。”
“好。”到底此前于屏风后陪过她一夜，卫怀晏这次倒没再推脱。
然而在他刚起身欲前往屏风后时，却见榻上那人陡然拉住了自己的衣袖。
苏菱寒拽着他的衣袖，“师兄在榻前陪我。”
卫怀晏于她身前半蹲下来，温声安抚她，“我去屏风后陪菱寒，跟上次那样，好不好？”
许是因酒气上来，对方的语气明显不满，带着几分强硬：“不要。”
苏菱寒耸着眉目，“师兄在榻前陪我。”
嗯，这次她有醉酒特权。
苏菱寒扯着他的衣袖的手改为拉住他的指，轻轻摇晃着，尾音拉长：“好不好？师兄，师兄......”
心头蓦地软得一塌糊涂，但卫怀晏依旧低垂着眼眸，没有回话。
苏菱寒拉着他手指的手直接用力，将他拽向床榻。
苏菱寒故意用了几分灵力。
没有防备之下，卫怀晏被她这一举动骤然带起身，朝榻上的人而去。
卫怀晏瞳孔微微一缩。
到底是大乘，这点反应力还是有的，当即欲定住身。
苏菱寒早有预料，直接改为搂住他的脖颈，继续用力一带。
两人身体顷刻间相撞在一起。
苏菱寒拥着他的身体借力一翻，转瞬间便将他压躺在榻上。
脖颈被搂住，身体还是与她的相撞在一起。
卫怀晏下意识单掌托住她脊背，另一只手护在她脑后。
刚欲翻身将她护在身前，紧接着天旋地转间，身上微沉——
身下是沾满她气息的床榻被褥，身上是她。
不再是少了一味的栖霞映梅玦。
是实实在在的独属于她的香气萦满全身。
卫怀晏呼吸顿时一滞，目光迷散了一瞬。
苏菱寒脑袋凑于他颈窝，附在他耳旁。
愉悦地笑出声，带着些孩子气的天真，“抓到师兄了。”
耳旁传来她的笑语，卫怀晏猛然惊醒。
当即欲将她推开，然而对方却牢牢搂住他的脖颈。
苏菱寒脑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声线朦朦，“好困......师兄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湿热的气息流转在耳旁、颈侧，卫怀晏身体瞬间一僵。
察觉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一向温和的话语隐约带了几丝哑色：“菱寒，松开。”
“不要。”
身上的人儿拒绝了他，还搂得又紧了几分。
“我要和师兄一起睡，像幼时那般。”
“好不好，师兄？”
见他不回话，开始唤他：“师兄，师兄......”
随着她的动作，隐隐地，擦过她的腰腹。
卫怀晏眼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慌乱，竭力压着身体的反应，僵着身体不敢动弹。
“......菱寒，松开，好不好？”
嗓音已经明显夹着几分哑意了。
围搂住自己脖颈的双臂终于松了开，身上的人儿自他颈窝处抬起了头。
卫怀晏当即欲起身，下一秒对方又按住自己的肩头，将自己稳稳按于榻上。
“师兄别动。”
卫怀晏下意识止住动作。
“师兄的眼睛怎么红了？”
伴随着她的话语，有温软的指腹抚上自己的眼角。
卫怀晏的眼睫下意识颤了颤，微微擦过她指端。
抬眸对上身上那人弥着醉酒雾气朦朦的眼眸，哑声：“菱寒不是困了么，我在榻前陪菱寒安睡好不好？”
“可是师兄的身体好烫，师兄不舒服么？”
苏菱寒摸着他微红滚烫的眼尾。
真好看啊，师兄。
卫怀晏：“没......”
话还未尽，便听身上那人打断了他：“我渡灵看一看师兄。”
榻前陪睡是那时的价格。
现在涨价了，师兄。
不等卫怀晏反应，苏菱寒抚着他眼尾的指尖溢出一缕灵力渡入他体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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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剑心 “师兄的样子好奇怪，都哭了。”……
苏菱寒的灵根属冰，灵力天然带着寒凉。
在一片滚烫中尤为明显。
或许是沾着几分醉意，寒凉灵力比起以往来此次却是轻浮不定。
贴着灼烫的经络游弋摩挲，所过之处带来一股细密的、酥麻痒意蔓延开来。
苏菱寒感受到指尖下那人的身体瞬间紧绷，长睫轻颤着，眼尾越发绯红。
唇边隐约微勾，“师兄很难受么？”
卫怀晏竭力抑制住想要溢出唇齿的气息，“我没事......菱寒，把灵力收回去......好不好？”
“可是师兄的身体好烫，我不放心。”
苏菱寒控制着那缕灵力缠上他胸膛中的心脏，游弋过。
胸膛中，那颗生来无垢的、与神魂本源相连通的剑心被她那缕寒凉灵力缠绕淌过。
一种奇异的、令人颤栗的舒愉感在这瞬间炸开。
“唔嗯！”
抑制不住的喘息自唇间泄出。卫怀晏双手猛地攥紧了身下被褥，眸光有一瞬间的失神。
苏菱寒看着他的样子，指尖覆上他的心口，故作疑虑：“师兄怎么了？是剑心不舒服么？”
缓缓回过神，卫怀晏伸手勉力抓住她覆在自己心口的腕。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破碎难耐：“菱寒......收回......”
下一秒，话语戛然而止——
又是几缕寒凉灵力被苏菱寒控制着溢出指尖，与原本的那缕一同缠绕游弋在胸膛中的心脏上。
卫怀晏有一颗生来无垢的剑心，是为无垢剑心。
无垢剑心是一种极为罕见、近乎只存在于传闻中的先天道体体质。
无垢剑心并非单纯的根骨器官演化而来，而是灵魂本源与剑之道则产生共鸣而诞生的特殊体质。
拥有者生来便道心通明，纯净无暇到极致，不会被任何虚妄迷惑，任何邪祟污秽沾染不得丝毫。因此拥有者此生可以说是不会产生“心魔”这一修士大患。
在剑之一道上更是悟性天成，拥有绝顶的剑道天赋。剑即道，道即心。
而由于其是由灵魂与法则共鸣而生，因此无垢剑心与拥有者的神魂本源相通，某种程度上是为一体，敏感程度远胜任何器官部位。
曾有极乐宫长老言：与无垢剑心者双修相融其剑心，极乐之感更胜神交，是为心交也。
可惜距离上次无垢剑心拥有者出现还是上古时期，而今修真界唯一拥有无垢剑心者更是无修士敢招惹，因此极乐宫长老这一言论真假便也无人能知。
不过此刻苏菱寒倒觉得那长老所言好像确实有几分道理——
眼下，对方攥住自己手腕的五指骤然一紧，本就紧绷的腰身在陡然微弓起后又缓缓连带着泄力的五指齐齐松塌。
灼湿的喘息不断泄出唇间，随着她的灵力变化时急时促。
眸光迷离失神。
唇瓣颤颤张合着，似在说些什么。
苏菱寒俯身附耳凑近。
微弱的、断续的，夹杂着破碎喘意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菱...寒......唔...菱寒......”
“嗯，我在呢，师兄。”
苏菱寒轻笑着回他。
刚欲直起身子。
却听见他断续道：“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