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老天爷要惩罚她。要她日后看着他娶妻纳妾生儿育女。
还是和段芷!
段芷原该是她的手下败将,现在好了,她成了被笑话那人。
茉莉只要想到段芷一身国公夫人的翟冠和国公爷出双入对。她就气得浑身发抖。
可这是她的报应。她只能受着。
...
春立今日不打算回去,而是想陪将军喝酒解闷。
刚好主院如今也没女人。
国公爷回到主院时,才发现春立也跟了进来。他并未说话。
春立指使垂头丧气的秀红:“去拿几坛酒来。”
秀红瞧瞧国公爷,春立呵斥:“让你去就去。”
“是。”秀红垂着小脸撒腿跑了。
春立给爷倒了一碗,接着自己连灌了两大碗。
瞥眼一旁呆立的秀红,春立挥苍蝇一样示意她站远点,还数落:“女人都没一个好东西。滚。”
秀红满脸悲愤跑了。
自打姨娘走后,她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呀。
国公爷没喝酒,而是肃着脸盯着春立:“才两碗汤,你就醉了?”
春立又灌下
一碗才说:“属下没醉。属下只是心疼自己,更心疼爷。”
国公爷冷静自持说:“爷好得很,不需要你心疼。”
春立不敢置信:“姨娘走了,爷当真不难过?”
国公爷随便应付醉鬼:“当真。”
“不可能。”借着酒劲,春立反驳他爷,“爷撒谎。刚碰见姨娘,爷愣了好一会儿,瞧见姨娘没心没肺笑,爷当时肯定气坏了吧。要不然怎的在大街上骑快马逃跑?”
说他逃跑,国公爷也不在意,只是问:“你也看出来了?”
他还当是自己看错了,原来是真的。
姨娘……,不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姨娘了。她真的过得很开心,而不是秀红劝他的什么或许有隐情。
也对,一个后院妇人,又有何隐情可言。她嫌弃他,嫌弃妾室的身份,想要当人正头夫人又有何错。
“属下怎可能看不出来。姨娘,还有那丫头脸上都笑开花了!简直比那日头还盛!”春立指着顷刻乌云朵朵的天,手指都在颤。
国公爷没再说话,端起眼前的酒碗灌下。
春立咬牙切齿:“日后,咱们谁都别将女人当回事!女人都是阴险毒辣的小人,最是讨厌不过!”
国公爷给他倒了一碗,又给自己满上,敬他:“干了。”
可不是嘛。他头一回碰到一个女人,竟就是个朝三暮四的坏女人。
怕是这个世上没一个好的。就算有,肯定也不会被他碰到。
徐秋淮被老夫人勒令来伺候国公爷。
前几日,老夫人一直没找到机会,徐秋淮又伤势未痊愈,老夫人就没发话。
但今日,国公爷喝酒了!
机会难得呀。
老夫人一合计,当下让钱嬷嬷去招呼徐秋淮。
徐秋淮踏进主院时,就听到国公爷说的那句“没错女人都坏心眼,都狼心狗肺”的话。
她有些退缩,可知道时不再来的道理。
徐秋淮一遍遍想着钱嬷嬷告诫她的话:“国公爷是个宽厚的,只要你成功了,事后国公爷再秋后算账,也不至于要你命。到时老夫人也会为你多加求情。保你安然无恙。”
想到回去徐州的日子,她咬咬牙,又抬步往前走。
“奴婢伺候爷喝酒。”她跪在长桌旁,颤抖着手给国公爷倒酒。
国公爷转头打量她:“你是何人?”
“奴婢是秋淮。”
春立叫嚣道:“爷别信她!她肯定要图谋不轨!”
徐秋淮吓得差点摔了酒坛。
国公爷只是静静望着她。须臾,问:“你老实说,可有图谋不轨的想法?”
徐秋淮慌忙摇头:“奴婢没有。”
见国公爷点头,徐秋淮才暗松口气。
只听国公爷撑着额角,眸光迷离望着她道:“你这丫头长得可比姨娘美多了。爷当初怎么只宠姨娘,也该宠你才是。咱们回房吧?”
国公爷起身,高大身影罩着她,徐秋淮心快要跳出胸膛。
国公爷缓步往廊下走,徐秋淮红着脸随在身后。
春立没想到他爷就这样把自己扔下了。忍不住喊:“爷,将军!属下还要陪您不醉不休呢!”
国公爷听到寝房的门又被合上的声响,回身。面无表情下令:“脱衣服。”
徐秋淮没多犹豫,开始伸手解衣带。随之又步步上前。
就在她要依偎进国公爷胸前时,手腕忽地被抓住。
她诧异抬头,就瞧见了国公爷恼怒至极的狰狞面庞:“你还说你不想图谋不轨?那你这又是作何?”
国公爷自嘲一笑,擦去眼角沁出的水渍:“女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只怪爷有眼无珠。再不走,休怪爷下手无情。”
春立瞧着廊下正房的门,又接着吼了一声,他打算将他爷吼出来,结果出来的是个婢女。
那婢女抱着前胸,脚步趔趄,满脸仓皇,慌不择路又跑出了院子。
春立才后又见到他爷。
国公爷逮了个道貌岸然的蛇蝎女人,似乎心情不错。
又走到春立对过坐下,倒了碗酒,畅快喝下,说:“这也是个坏东西。”
这一晚,春立宿在了国公府……的主院。什么时候不省人事的,他不记得了。
总之,后半夜,他和爷都还在庭院里喝酒聊天。
聊什么?那当然是聊虚情假意蛇蝎女人啦。
再醒来时,春立和国公爷都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气。
昨日的事,好似没发生过一样。
老夫人瞧着国公爷没事人一样,心想着二郎昨日或许真喝醉了酒,不记得徐秋淮了也说不定。
她不如也装糊涂得了。
这日后的国公爷又只剩繁琐公事。他也再未与任何一人提及姨娘。
就算陛下好心办坏事,特意招他说话,安抚他,国公爷也一惯的肃然冷静,回陛下:“多谢陛下,不过区区一个女人,臣不会放心上的。陛下若不提,臣都将此女忘了。”
陛下欣慰的连连点头:“不愧是战无不胜的国公爷。的确,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待国公爷走了,陛下又感慨说:“好在国公和那妾室感情不深。”
幺平:“确实。比不得陛下和娘娘。”
陛下撇他一眼:“朕和贵妃也就那样。”
幺平偷瞄一眼陛下,心道:“我又没说陛下和贵妃。宫里娘娘不多得是?”
陛下半阖着凤眸苦恼:“你说这个人怎就这般没有女人缘。朕决定再给他找个媳妇,这回朕给他挑。”
陛下原本主意已定,但贵妃知道后,温言细语劝他别。
贵妃:“国公爷一朝被蛇咬,怕是这阵子都要怕女人,极有可能,还恨女人。陛下吃力不讨好,何必呢。”
陛下:“朕不忍心。他若怪朕,怪就怪吧。等成了亲,过两年,和媳妇相熟了,也就好了。”
贵妃:“陛下心疼国公爷。可臣妾只心疼陛下。”
陛下又怎忍贵妃心疼,当下表示不管他了。
...
茉莉和山茶第二日去良贵妃成衣铺上工,掌柜嫌弃山茶粗手粗叫,将人放去后间整理杂物。
茉莉却熟能生巧。掌柜的惊讶问她是不是从前当过卖货女郎。
茉莉当然是没有的。那是她心细,一直以来她可没少观察铺里女侍。
只要胆子大,照猫画虎能有多难。
再加上,店里的女侍都清高傲气。茉莉却长着一张圆脸,笑起来还有梨涡,瞧着别提多亲切了。不论新客老客都更愿意找茉莉买。
女侍的月俸是按照她们接待的客人数和客人下单数来定的。是以茉莉才来三天,也虽然还没见过月俸的影,但她光想想就知道自己到时得数钱数到手发软吧。
茉莉怕被人认出来,本想着戴一条面纱,可除了大掌柜,没有其他女侍戴,大掌柜又不常来,就属她最显眼,倒是不妙。
于是茉莉给自己化妆,从前多朴素,眼下就有多妖艳。别提街上的人想不到她是谁,茉莉有自信,就算国公府的人站在眼前,都发现不了。
尽管她妆容夸张,但女侍中她仍旧是那个最好相处最易亲近的。
这几日,何从德没找她。茉莉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
直到傍晚,人上门。
“你缺钱可以告知我,又何必去抛头露面。”
原来他过来是找自己说这事的。
茉莉:“总不好老是麻烦你。”
“咱们之间又何谈麻烦一说。”何从德眸光忧伤瞧着她。
茉莉疑惑脸,问:“家里可是同意我入门了?”
听到这话的何从德当时愣了。
碧月汐月站在院子的一旁,瞧着茉莉的眼神,恨不能将她活吞了。
片刻,何从德一脸愧色开口:“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