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的步伐,立起身子,拉开温棠的房门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里头发出了一些声响,似乎是塑料盒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解勋没在意。松饼快要出锅了。
半晌后,亚瑟独自一只狗慢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解勋挑了挑眉,“你妈呢?”
亚瑟原地坐下,一副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的表情。
解勋这才察觉到不对,随手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手,低头警告地看了亚瑟一眼,然后抬脚朝温棠房间走去。
“温棠?”房门半开,里头昏暗,“吃松饼吗?”
“唔……”里头传来一声破碎的沉吟,带着哭腔,紧接着眼前的门就被人从里头轻轻一推关上。
解勋眼神一下变了,“温棠?”
房间里,温棠抓过手边的纸巾吸了吸鼻子,坐在门前,努力用平静地语气说道:“少爷……”
“我们该‘分手’了吧。”
温棠昨晚认真思考过了。
她总是容易在情绪诞生的一瞬间被淹没,但只要给她时间冷静下来,她会分辨是非。
其实她心里清楚,解勋对待她时的身体动作,早就与正常对待女性友人相去甚远了。
这点周围的朋友同学都不止一次提到过。说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有单独的磁场一样,身体所有部位都不抵触对方的接触。
她是有沾沾自喜的,虽然她坚持那是因为自己扮演“女朋友”的任务做得很好而自满,但其实她潜意识里明白,这不对。
如今他们都不是七八岁的小孩。解勋身高已经一米九,他长了喉结,也过了变声期,已经完全是个男人的模样。
人总说,他人是自己的镜子,当你看到别人怎么对待你时,其实就看到了自己如何对待他人。
——解勋过度亲密的行为,是被她放纵的!
他能懂什么呀!从那么点大,长到这么大点,在他周围最亲密的女性只有她,肯定还不知道,她和他是不能这么亲密的。
特别是在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以后。
要是被人家看到了,那还得了!
一想到解勋以后会让其他女生挽住他的手,温棠心里就酸溜溜得发疼,但却还是很没用地停止不了为他打算的习惯。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能够欺骗自己的借口了。
她就是喜欢解勋。
管家喜欢她的少爷。
门外长久的沉默,温棠擦了擦眼泪,心想自己可真没用,怪不得会被爸爸骂。
想起温素,温棠又要淌下泪来,刚伸手抽纸,门便被人从外头推开,温棠不想让自己哭的样子再被解勋看见,下意识地抵住。
解勋:“你打算丢掉我吗?”
“我……”温棠一愣,紧接着门外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亚瑟焦急的犬吠声震耳欲聋。
温棠心头一跳,想也不想迅速拉开房门,就见外头解勋竟双膝跪倒在地,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大口剧烈呼吸着,指尖苍白,满头冷汗。
他四肢不规则地抽搐着,好像整个身体在一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迎面冲击,神经都失去了指挥。
“啊!”温棠大叫一声,当即冲上前去。
“汪!”亚瑟也冲了过来,用头顶住解勋的身体。
温棠立马扶着解勋靠着墙边坐好,她哭得太久,眼睛还在红肿,此时大脑嗡嗡作响,一时之间只记得匆忙喊道:“冷静!慢点呼吸!慢点呼吸!呼吸,呼吸……”
人的呼吸频率若是太快,就会导致二氧化碳排出过多,引起呼吸性碱中毒。
解勋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有危险!
温棠手心瞬间冒出了冷汗,但无论她怎么安抚,解勋都好像听不到一样,呼吸节奏近乎抽搐。
“怎么办……塑料袋……塑料袋!”温棠理智回归,“亚瑟!塑料袋!”
亚瑟:“汪!”
过呼吸急救法之一,用塑料袋罩住患者的脸,回收二氧化碳。
亚瑟转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跑向厨房。温棠见解勋忽然一个干呕,心疼得不知所措,电光火石之间,猛地俯身把他的脑袋狠狠地压向自己的肩膀,用自己的身体暂且给他制造一个能让二氧化碳回流的空间。
或许是这个方法终于有了效果,几息之后,解勋神智清醒了几分,发麻的手指抬起,缓缓压在温棠的大腿上。
“少爷?!”温棠感觉到解勋动作,却不敢动,“冷静,注意呼吸,慢慢呼吸。”
解勋开始有意识地控制呼吸肌肉,强制让呼吸节奏慢下来,但过度流失的二氧化碳让他头脑发晕,恶心感在胃里翻滚。
他渐渐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两手攀上温棠的肩膀,泛白的指尖用力,将她禁锢在身前。
温棠:“解勋!你怎么样!”
解勋顶着身体的不适,缓缓抬头。他的耳边全是耳鸣声,听不见温棠的大喊,只看见视野里,那抹令他垂涎已久的唇色,一张一合,似乎还在说着杀人的话。
解勋脑子里的某根弦瞬间崩裂。
“少爷!放轻松……唔。”
温棠眼睛霎时瞪大。
厨房里,亚瑟终于翻出了一筒保鲜袋,叼起就朝走廊撒腿狂奔,然而等到它走近看见两位主人的身影时,整只狗忽然僵住,嘴巴一张,保鲜袋顺势滚落在地。
“嗷呜?”
-----------------------
作者有话说:嗷呜?
第96章 亲亲
人的嘴唇原来是软的。
一瞬间,温棠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她全身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除了唇上的那点温热,仿佛所有知觉都消失了。
但紧接着,贴近鼻尖的呼吸又将她身上的冰融化,温棠反应过来刚要挣扎,解勋的大手便轻轻地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温棠浑身一僵,两人的唇瓣微微分开,却仍薄薄地相贴,解勋闭着眼,额头抵着温棠的额头,唇齿间的呼吸卑微地发抖。
“可怜可怜我……好不好?”他呼吸还紊乱着,话语间带着气声,“你可怜可怜我。”
温棠心口一疼,下一秒一股大力袭来,竟是解勋猛地将她推向身后的墙壁,紧接着后脑勺撞在温软的手掌上,身后无路可退,呼吸再次被掠夺。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进攻,温棠感觉自己好像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鲶鱼,被人无情地蒸煮,咀嚼,全身发烫。
口腔里所有软肉都被舔舐了个遍,一不小心稍微勾抵,只会换来更激烈地掠夺,吸咽声一波一波,温棠甚至感觉舌下发干。
解勋疯了一样地啃食着温棠的蜜唇,他亲得毫无章法,只有最原始的欲望,像是焦躁的婴儿在寻找藉慰。
好像在说:如果这样,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恍惚间,仿佛梦中的场景再现,解勋的手在不知不觉间贴着温棠的肩膀缓缓下落,细细感受着光滑的曲线和皮肤的温度,最后停在她的腰间,蠢蠢欲动。
温棠瞬间头皮发麻,大脑的敏感神经发出激烈的警报,好似被饿狼盯住了脖子。
她想也不想地一把将解勋推开!
解勋闷哼一声,身体撞向对面墙壁,温棠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顿时惊慌失措。
“解勋!”温棠刚要上前又尴尬地停住,“你没事吧?”
解勋垂头喘息了几声,呼吸已经不再像方才那样剧烈,恢复了正常的频率。
温棠后知后觉地脸颊发热。
啊啊啊啊啊啊——!!
刚刚……刚刚!
温棠下意识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然而指尖不过蹭过一点唇皮,嘴上就传来了一丝刺痛感,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呵。”这时解勋忽地自嘲地冷笑了一声,掀起眼皮,露出一双黝黑的双眼,“你自找的。”
说完他便扶着墙壁踉跄地站起身。
温棠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一步一步往房间走去,绕过用爪子推保鲜袋玩的亚瑟,然后在客厅前停住,忽然整个人又栽了下去。
“啊!”温棠惊醒,一个箭步冲上前
,接住解勋的身体。
解勋昏迷了。
半个小时后,温棠站在解勋床边一板一眼地为他拉上被子,眼神呆滞无神,好像只是在根据制定好的程序在无意识地行动。
床上的人已经彻底陷入了意识深处,安静乖巧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方才狠厉的模样。
温棠退出解勋的房间,走到客厅,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
亚瑟把没派上用场的保鲜袋无情地丢进垃圾桶,然后走到温棠脚边原地坐下,打了个哈欠。
半晌后,温棠回过神来,向亚瑟伸出手。
“你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了吗?”
亚瑟动了动耳朵,把爪子放上温棠的手心又放下。
“不是做梦吗?”
亚瑟又把爪子放进温棠的手心。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糟糕?”
亚瑟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