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罗裳不禁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次派司机制造车祸,试图害死他们这些人的主谋会是邹兴源还是那个风水师?还是说这件事是他们俩合谋的?
“小罗,我前阵子跟老朋友见面,听说你们青州市明年要改造老城区了。你诊所那个位置好像也要动呢,这事儿你知道吗?”郭老瞧见她在发呆,还很少说话,怕她受冷落,就叫了她一声。
罗裳回过神来,摇了下头:“没听说啊,回头我打听打听吧,如果真要动那个地方,我也得早做打算。”
城区改造是早晚的事,罗裳倒是有思想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开业半年,诊所发展得很顺利,可以用蒸蒸日上来形容了。
她心里清楚,诊所能顺利发展,主要靠的当然是她个人的能力,但韩沉身份有一定的威慑作用,有他的身份加持,敢来诊所闹事的地痞和二流子就少了一大半。除此之外,山河路周边居民的素质普遍也不错。所以她并不是很想离开山河路,另外再找地方开业。
但城市建设一般都是由上级相关部门来规划的,这种事别说是她,就连韩沉本人,恐怕都没有置喙的余地。所以这件事她就算是不希望发生,可能也不得不接受。
韩沉没跟她提过这事,她也不清楚,韩沉自己知不知道城市改造可能要改到他家的事。
郭老只是临时想起,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也不知道罗裳心里对于那个地方特别喜爱,所以他说完后就转而问罗裳:“小罗,明年六月有个中医大会就在京市办,你师父老孟不也在那儿,我希望你也能去,像你这样的青年中医太少见了,你要是不去,别的年轻中医就更没资格去了。”
罗裳听了,连忙摆手:“目前还没接到相关通知。郭老,这话您可千万不要再说第二遍。您这么说,就是把我架到梯子上了,看着是高,哪天要是站不稳了,摔下来很疼的。”
她这一副惶恐的样子把几位专家都给逗笑了,之前在车上她倒是沉稳有度,可不是这样,这是真怕郭老给她拉仇恨啊。
郭老刚刚也算是有感而发,闻言笑着说自己以后会注意。
几位专家水平差距不大,又都没有过于严重的门户之见,所以聊起来挺投机的,正聊着,高纬竟带着她女儿来了。
“几位专家都在啊?”高纬先去了罗裳房间,房间内没人,打听过后,才找到郭老的房间。
这么多专家都在,高纬挺高兴,转身把女儿拉到罗裳面前,跟在场的人说:“白天我跟小罗聊得挺投机的,跟她说好了,想请她给我女儿看看她这手。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大家,怪不好意思的,改天大家有空,我请几位去我哥的饭店吃顿饭吧。”
几位专家连说不用,大家都那么忙,办完这事就打算走人的,再说他们这个级别的专家,还真不差那一顿饭。
罗裳没怎么去听这些客套话,请高纬和她女儿坐下后,就看向坐在高纬身边的女孩子。
看完后,她怔了下,这个女孩子情绪内敛之中,隐隐带着些郁气。只是她从小教养得好,表现得不明显而已。
罗裳面上神色不变,和气地跟那十六岁的女孩说:“我给你诊诊脉吧。”
女孩子长得挺白,身形清瘦,但手背肤色不均,有的地方肤色呈现青紫色,还肿了起来,左手背上还有一块冻疮愈合后留下的疤痕。
罗裳这一个冬天给好几个生了冻疮的患者治过病,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女孩子从进来就在刻意用袖子遮掩着自己的手,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手上的异常。
等罗裳诊完脉,就跟郭老等人说:“她这个细脉非常明显,到了脉细欲绝的地步,血虚挺严重。除了血虚,还有情志不畅的问题,不过时间好像不太久,尚未达到化火的地步。”
几位老专家没给小姑娘诊脉,但大家看病久了,望望气色,就能看出很多东西来。所以,几位大夫都点头称是,吴老大夫以前就认识高纬,还让她抽空跟女儿聊聊。
高纬面带疑惑地看向她女儿,“不会吧,这孩子学习挺好的,还是班长,老师对她挺好的,学习上也没什么问题,能有什么事?”
女孩子垂着眼皮,没说话,但她也没否认。这其实已经相当于默认了。
高纬有点急了,从女儿那儿得不到答案,只好问罗裳:“罗大夫,这孩子从初二起就不爱跟我说话了,到底什么事她也没说过啊,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罗裳摆了摆手,示意她先不要急,随即拉住女孩子的手,用自己的手掌将对方整个手包在手心里。
女孩子手很冰,好像捂不热一样。罗裳的手温热柔软,手上的热气传到她的皮肤上,让她感觉舒适,但罗裳温和的眼神比手让她感觉更好。
罗裳不着急说话,帮她捂了会儿手,才微笑着说:“在学校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如果不说出来,一直在心里憋着,时间长了会落下心病的。”
在罗裳关注的目光中,女孩子居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哽咽着说:“有人…有人背后说我是小丑,说我头发又薄又黄、手上有疤,青一块紫一块的,难看得要死,还…还好意思领舞…”
高纬惊讶地捂着嘴,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蓄满了眼眶。她这个当母亲的居然一直不知道,女儿在学校里居然遭遇到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