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案件……”
“且听我说完。”说罢,晏老爷子瞥了晏西行一眼,试探地问了一句:“西行,外面的人……”
“丐帮的,您知道,我母亲的母族也是丐帮。”
林醉君暗暗吸了一口气,果然世家中人从不娶无用之人。
丐帮小姐、钱家小姐,晏四公子的母亲只怕也是不简单。
丐帮消息灵通,有丐帮作为后盾,那人短时间里应该不会对他下手。
“你的父亲,叫林樾,对不对?”
林醉君没有否认,轻轻点了一下头。
“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晏西行冷着一张脸,不想听晏老爷子说着寒暄的话。
“侄女儿,这和……白石碑还是当年你父亲定下的规矩,凡是春风栏的女子身死以后,以白石为碑,无名无姓,来世当草芥也好。”
什么?!
林醉君瞳孔骤地一缩,这怎么可能!
她父亲,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
“终归是你们女子不知男人心事?当年,你还未降生之际,林樾因猎奇去了一趟春风栏,你母亲怀胎三月亲自捉的奸,为表忠心他立下春风栏女子但凡身死,以白石为碑,生生世世被清白镇压。”
也就是生生世世带着一身污秽活着。
白石,也是结块的白石灰,石灰乃为酷刑。
林醉君敛定自己的心神,若是晏老爷子所言为真,那白石碑一事不知牵扯了多少世家人……
“我为何要信你?”
“世家林立,无一不是建立在先人积累之上,你可以选择不信,但你也是世家子弟,怎么不会知晓世家二字除了威严家序便是臜事。”
这话倒是没错,就比如,二房只她一人,其他房惦记二房那点财物,也会狠下心痛下杀手,这样的事在世家并非罕见。
“呵哈哈哈哈哈哈,饶是林樾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亲手立下的规矩,竟然被自己的女儿破了。”
“春风栏人,只可身死,不可苟活,也是他立的?”
“那倒不是。”
算这爹还有点良心。
“那是后来人加上的,这个后来人可了不得,只出一招,便吞并了整个钱家,钱家中人唯他马首是瞻。”
钱家……
那么说来,钱家早就已经落入了那个后来人的手里,压根就不是像他说的在钱府住几天。
糟糕!
茯苓姐现在已经到了钱府!
“晏大公子,若是李县令来,就说我去了钱府!”
出门前,她算了一卦是大咎,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如今看来,那所谓的后来者只怕早就做好了请君入瓮的准备。
茯苓姐一去,岂不是瓮中之鳖了!
晏西行刚想伸出手来拦截,她一人去钱府只怕是凶多吉少,不过得知李捷也会来时,倒是没那么担忧了。
“吾儿,列祖列宗,该是欣慰有你那么一个后代了。”
晏老爷子说出这话,不知是嘲讽还是称颂。
马匹行奔在交错的街道之中,正好同李捷的马车擦肩而过。
“大人,方才那人好像是林庄主。”
林醉君?
李捷撩开帘子,她策马的方向好像是锦昌街!
他微微思索,锦昌街,那不是去钱府的路吗!
“铁锤,跟上。”
希望不要出了什么差错才好。
“对了,铁蛋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传信说是酉时。”
李捷深知钱府是龙潭虎穴之所,县衙兵力有限,只能等待铁蛋带兵过来了。
“你去城门口等待铁蛋,一看见他就让他往钱府的方向去。”李捷想到铁锤还没有去过钱府,又加了一句:“钱府在锦昌街。”
那么说来,锦昌街是出了什么事了。
“是。”
“把你的马给我。”
铁锤下马,李捷飞身拿过缰绳,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恍若流云过穹,只想追上那一抹楝色。
弱冠之际,正值意气正盛年。
林醉君驾的是千里良驹,李捷的马力也不弱,虽说拉开了一段距离,但他还是能够看见她的倩影。
马踏锦昌街时,地上的石板微微颤动了一下。
穿过窄街,锦昌街不似昨日繁华,街道上空荡荡,好似无人居住过的痕迹。
街面倒是干净。
她早该想到的,这一条街的人都有可能是那后来者的人。
好不容易到了钱府,钱府大门紧闭,林醉君又敲又踹,大门愣是没有半分反应。
沉门如山,难以撼动半分。
天际上只缓缓飘下了三个字:芙蓉帐。
李捷赶来了,连忙询问发生了何事。
“你……”
“李捷,救救茯苓姐,她在钱府。 ”这是她头一回唤他的名字,还是因为黎茯苓。
想来是黎茯苓来钱府查案,遇到了什么危险。
“好。我带你上去。”
既然大门走不通,飞檐走壁的本事他还是会一些。
“多谢。”这两个字从林醉君的嘴里说出来,微微有些拗口。
一种微妙的气息,缠绕着两人,道不清说不明。
李捷道:“得罪了。”
他一手拎住了林醉君的玉臂,一跃借了门口石狮子的力,上了钱府的围墙。
一眼望过去,不见一人,门后上了八根木头,铁链子扣住门木头,延伸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