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拼命让自己冷静,可嘴里蹦出的话却像是有了自主意识:“小侄不止嘴疼,现在脖子,也疼。喉咙,也疼。浑身,都......疼。”
“唔......”苏明卿皱了皱眉,表情似乎有些不满,但却忽然凑近了他的脖颈处,吹了一口气。
热气喷洒在他的喉结处,酥麻一片,叶泽浑身猛地颤栗了一下,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
女人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好了吧,殿下还疼吗?”
“唔......疼......”叶泽浑身紧绷的更加厉害:“小侄更疼了!”
苏明卿忽然半坐起俯身看过来,伸出一根葱白手指,挑起他的下颚。
“殿下,见好就收的意思懂不懂。”
叶泽从鼻腔中哼一声,一双狗狗眼水汪汪的注视头顶的女人:“小侄.....不懂。”
苏明卿眯起眼睛,语气微冷:“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是小侄不够乖吗?”他一句话顿时将她噎的眉目一凝。
眼见苏明卿眉棱挑起,叶泽立刻又道:“小侄今日尚未落脚就去了案发现场,还见到一具死状恐怖被吸干的男尸。那俞少卿竟令乔仵作当场验尸,小侄本来心下害怕极了,但一想到自己是打着千岁下属旗号见的这县衙中人,不能堕了千岁的威名,只能硬着头皮瞪大眼睛看他们剖尸,千岁知不知,仵作将那人肠子都扯出来,还在 里面挖弄翻找。小侄现在一想到那画面,就......心口也疼。”
少年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表情,试图扮柔弱引人怜惜。
可苏明卿来时就已经听侍卫们说了,当场验尸是皇太女殿下强势要求,俞三省今日都成了陪衬。
“太女殿下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凑的最近,又让仵作将尸体肠子多扯出些,还问了那捕头好些问题。”
苏明卿却没戳破他的谎言,低笑一声:“没想到殿下竟这般勤勉,又如此为本宫着想,那你们今日都有哪些新发现?案件可有眉目了?”
“小侄确实已经有了些头绪......”提起案子,叶泽不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快将整个系列案件跟今日的凶案现场做了一番对比,又提出自己的破案思路。
系列凶杀案男青年死前为了逃避婚配都曾配过阴婚,很巧的是他们配阴婚的妻主都是一名容姓女子,正是东林军容大将军早逝的幺妹容芳。容芳十六岁便亡故,是附近几个县郡身份最高的亡女子,生前又未纳正君。
容家每用容芳配一次阴婚,婚配的男子都要向容家缴纳一笔不菲的“正君费”。缴了“正君费”的男青年便相当于有了容家女婿的名分,受容家势力庇护,偶尔再出出力帮容家做些事,便是妥妥的“容家人”。
容家是方圆百里最大户的权贵,容大将军执掌东林军,容太夫人又是个不问世事远近闻名的菩萨心,常年施粥做善事的老好人。因此,附近几县中想要自立门户的男青年们首选的阴婚对象都是容芳。
“头三起案件发生时,几地县衙就已经将目标放在调查容芳身上,又出了些怪力乱神的谣言。可容芳死了已有六年,容家也被县衙查了好几轮,都没有任何破绽。这说明什么呢?”叶泽看向苏明卿,说起案子时,他倒是十分专注,也忽略了苏明卿揉捏着他喉结的手。
“继续说!”苏明卿鼓励的朝他轻轻一笑。
“要么容家是真的毫无嫌疑,要么就是容家那杀人凶手隐藏的太深。不过小侄觉得容家并没有害人的理由。你想,只要结一次阴婚,便能收获一大笔钱,又能得到一个隐形壮年劳动力,容家巴不得多让容芳多当几次妻主。”
叶泽顿了顿又道:“今日白天那新死的孙二全脖颈处有细小伤口,乔仵作还在他肠胃中掏出一种白色蛊虫,那蛊虫应该是潜伏在人身体的经络中吸食血液,经由某些特定刺激突然将人体吸食殆尽。否则无法解释好好的男子,死亡时周边无人,基本都是在夜深人静时,同时又没有目击者看到凶手。”
眼看苏明卿听到蛊虫二字,忽然眉头皱起,叶泽又道:“千岁,您在南疆是否听说过这种可以瞬间将人浑身血脉吸干的蛊虫?”
苏明卿脸色微微一沉,眼神有些闪躲。
叶泽立刻懂了,她不但听说过,只怕还真的见过,甚至她自己手里也有那种玩意,又或者已经清楚的知道下蛊之人是谁。否则苏明卿不会是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但九个死亡案现场均能闻到奇怪的奶水味这点是所有案件另一个共性。所以小侄觉得,除了那配多起阴婚的容家应该继续深入调查,另一个调查重点则应放在奶水的源头。”
叶泽继续说:“小侄在案发现场并未发现盛奶水的容器,却闻到了奶水味。死者都是青壮年男子,早就过了喝奶的年纪。且邻居们都证实,他们并无习惯饮奶的习惯,死者周边街市又没有牵羊卖奶的小贩。小侄怀疑,会不会那些青壮年男子正在交往一位哺乳期的孕妇又或者孕夫?”
炎国国内共有炎胤两族,统治阶层皆为炎族,其中炎族女子可令胤族男子怀孕。而底层的胤族,无论男女皆可孕。胤族百多年前出现过男子反叛军,最终还是被炎族镇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