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花苞对着他们张开了怀抱,杜跃刚打开面罩就被包裹进去。
“这是食人花!”姜锦棠尖叫着,并快速地伸出手拽住了杜跃的小腿。
孟夏反应迅速,手链变长鞭缠住了杜跃还没被吸附住的腰部。
杜跃正感觉有粘稠的液体像油膜一般将自己的五官全部吸附住,冷不丁脑门好像被什么削了一块。原来是黎洵用开山刀直刺花苞,硬生生开出了一个口子。
“快钻出来。”姜锦棠在下面催促,另一边是季青和阿挚不断挥剑砍着向他们袭来的食人花。那剑是进道观前就买了的,开过刃,无比锋利。
这是孟夏第一次看季青和阿挚使剑,挥手间端的是行云流水,如灵蛇飞舞,一招一式都颇具诗意与杀意。
阿挚便罢了,不知哪年的魅了,会剑法也正常。只是这季青,倒是不知姜家也善剑术。
“洵哥,你下次砍的时候能不能看着点。差一厘米,就差一厘米,我脑袋就要开瓢了。”
原来是黎洵急着救人,把杜跃的头发削了。
食人花已经碎了一地,放松下来的姜锦棠笑道,“没事,回头烫烫和没少一样。”
杜跃还要再喊两声,孟夏伸指挡唇,“嘘,你们听。”
“啪嗒,啪嗒。”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这脚步声有些奇怪,像是一块肉皮拍在地板上的声音。
“我的妈呀!”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众人抬头,先是看到一大片雪白带点静脉纹路的肚皮,脑袋发懵的瞬间,这个庞然大物青绿色的脑袋往下一扫,粉色腰带般的舌头就向他们弹射而来。
没有人发令,大家都自觉地四散而逃。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这里所有的生物都很——大。
巨大的青皮青蛙当然不甘心看着自己的猎物逃跑,它一蹦便是三米高,转眼又到了他们跟前。
孟夏不跑了,连魅都不怕的她,为什么要怕一只两栖动物。
她是这样想的,梵音对它无效,但我可以抽它呀。
果然长鞭像抽陀螺一般往青蛙腿上招呼的时候,再巨大的蛙也受不了了,它蹦跳着往远处跑去,众人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不对劲啊。”顾彦时瘫在地上抬头望天,一片虚无,什么也看不见,“这上面可没看见日与月,难道是被什么挡住了?”
季青伸手抓了把地上的泥,触感很真实,只是这土有些不对。
“你们摸一摸这土。”
大家闻言基本都抓了一把,孟夏嫌脏没有伸手,只是看着黎洵将看起来带点潮湿的红泥抓在手里。
这一抓,黎洵很快发现了不对,这发硬的质感,根本不可能是这个红土所有的。又朝下一掷,土块在地上滚了一圈没有变形。
他若有所思道:“不是红泥,像是糯米灰浆的残渣。”
姜锦棠惊讶道,“封土?我们在灵冢顶部?”
杜跃学术不精,只好求教,“糯米灰浆是什么意思?”
顾彦时之前恶补过这方面的知识,此时拿出了一副老师的派头,“意思就是这最少是明清以前的冢了。”
“哇。”杜跃眼睛发亮。
姜锦棠一点也不兴奋,皱着眉思考:“那为什么我们看到的泥土和摸到的是不一样的?”
孟夏说:“也许,我们集体产生了幻觉。”
黎洵心念微动,“快把面罩带回去。”
氧气面罩带回去之后不过一两分钟,众人眼前的场景开始出现重叠。
“我是中毒太深了,怎么看东西都重影了?”杜跃后背出了一阵冷汗。
孟夏,“别说话。”
杜跃闭嘴后的下一分钟,场景重合度开始变弱。原野慢慢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入口处堆着大量堆土,他们就站在堆土旁,身边是无数白色喇叭状花朵。
原来刚出水面就碰到了冢里的防盗机关,该叫它迷幻阵吗?姜锦棠嗤笑,自己一个偃师竟然着了道。
“这是什么花,还怪漂亮的。”杜跃看着欢喜,就想碰一碰。
“别碰,那是曼陀罗。”季青冷声阻止。
杜跃笃定道:“我在植物园见过曼陀罗,可没这么大。”
阿挚忍不住了,“是以前的。”
“以前?”顾彦时漫不经心一问,“多久以前?明清?唐宋?”
“上古。”季青看了他一眼。
顾彦时心里大骂一声,怪不得致幻那么凶残,竟然是上古时期的植物。
孟夏静静听着。她想,顾彦时难道都不会奇怪为什么上古的植物他也认识吗?
黎洵用头灯往远处一照,隐约看到左右各两扇石门。
顾彦时问,“到主墓室啦?”
“一般没这么快,应该是东西耳室。走,去看看。”
东耳室石门开了约可容一人进入的宽度,众人刚及门口、隐约可见地上有干涸血迹。姜锦棠略上前一步,看到了下垂的钉板。
“是钉板门,有人推开门时会自动触发机关。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碰到了。”
走进门内,一眼便看到歪在地上已经腐败的尸体,顾彦时忍不住作呕。
杜跃却完全不在意,他兴冲冲地跑上前去,“这里的明器好多啊。”
他装一个看起来最华丽的放在背包里,又嫌太大,装了小的,又嫌它不够值钱。
姜锦棠看着发笑,故意刺激他:“你知不知道上一次我们下锅碰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