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谙舒了一口气,“是阴尸。”
阴尸级别不高,对付起来不是很难,他有信心。
孟夏往一侧歪了一下身子,给沈谙让路。
后者便将枪拿出,在子弹里挑拣,最后找了颗刻满金色符文的给上膛了。
子弹穿胸而过的瞬间,沈谙预料中的的场面没有出现,只见阴尸破损的胸口处慢慢涌动着什么。
“他身体里还有东西!快,再补一枪。”沈佳恨自己现在只有一只手,不然她就不必等到沈谙出手。
几乎就在沈谙的子弹再次打出的刹那,有什么钻进了姜锦棠的怀中。
“啊!”姜锦棠痛呼一声,几乎要晕过去。
有什么在低低地唤她,“娘亲。”
姜锦棠的肩膀处有一个本应粉雕玉琢但此刻却眼下青黑,浑身煞白的婴儿露着一双大眼无辜地看着大家。
孟夏举起长鞭直接裹住它,后者惨痛连连,带着姜锦棠也哀嚎不已。
“你做了什么?”孟夏暗恼自己没有及时发现这小家伙,否则刚刚收了他简直易如反掌,现在却似乎受制于他。
小家伙故意做出一脸萌态,“我与娘亲是一体的,我痛,她也痛。”
顾彦时简直要气死了,他大叫:“她不是你娘亲!”
说着就要将那婴儿扔了,却看到两人之间有一丝肌肤相连,还真是一体。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男人是个养尸盅。”沈暗抱歉道。
黎洵之前与杜家下锅时也碰过阴尸,和那男子模样一致,所以他不怪沈谙认错。但是顾彦时就不同了,他几乎是扯着沈谙的领子质问他怎么不看清楚就下手。
“好了,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我们还是快点去把他还给他娘亲吧。”孟夏不忍心看姜锦棠背着个鬼孩子的模样。
姜锦棠浑身僵硬,额间不断冒着冷汗。如果不是顾彦时扶着,她可能站都站不起来。
“你娘亲叫什么名字?”黎洵忍着情绪开口。
婴儿只有巴掌大小,说话却老道,“她叫木蓝,是琴心阁的头牌。”
黎洵与孟夏对视一眼,对上了,看来那唱小调的就是九姐妹中一直不知道名字的木蓝。
他再问,“那你爹爹呢,叫什么?”
“爹爹叫庄秉意,你们刚才不是见过他了么。”
什么?刚刚那养尸盅就是那意哥?顾彦时想,可别让他再碰到这木蓝,她肯定不好惹。
而他不想碰到的人,不,鬼魅木蓝,被季青碰上了。
话说刚才几人跑散后,阿挚便与季青在这羊肠小道中穿梭,在转角处不期然对上一双媚眼。
“公子跑什么?”说话的主人明眸皓齿,长相也是贵气十足,阿挚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闺阁小姐,直到他看到她敞开的能看见已经没有内脏的肚子。
季青也看见了,他不动声色,“我在找我的朋友,姑娘见过吗?”
木蓝笑起来,真是倾城之姿,“他们呀,我让我儿去接了。你们随我来,我带你们找他们便是。”
她往前飘去,季青才发现,她是没有脚的。
“来呀。”声音如清风,季青感觉有一股磁力,瞬间就贴了上去。
阿挚没有受影响,他不再顾忌,放出无形之刃对着木蓝的背景就是一击。
“敬酒不吃吃罚酒!”木蓝回身,开始回击。
都是千年的魅,两人实力势均力敌,此刻根本没有武器,只是四周的石笋不断被冲击波击落。而两魅之间的身形不断闪现,翻腾,到后来季青已经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了。
孟夏他们抵达时,战斗还在继续,而婴儿瞬间飞离姜锦棠之身加入了战斗,“娘亲!”
“快,做法!”孟夏冲沈谙说完,马上挥鞭加入战局。
沈谙将符拿出,背包里装有一黑碗,通体黑亮,为千年桃木所致,用符血一层层淬炼成黑色,可起坛作法。咬破手指祭符,然后将符扔进桃木碗中,默念口诀,开始有数不清的水珠在空中凝结。
此为圣水珠,可化怨气,送魂入轮回。
“臭道士!”木蓝腾不出手,婴儿便飞身而来,被孟夏一鞭劈成两半。
木蓝凄厉的声音传来,“牛牛!”
沈谙专心做法的同时忍不住腹诽,这孟夏到底袭的哪门法术,好强的法力。
“他去轮回了。木蓝,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也该放下了。”孟夏不是规劝,只是平静地诉说一个事实。
鬼魅是没有眼泪的,但此刻她的表情告诉众人她哭了,“要不是那佛子让我不能轮回,我何必苦守在此。本来还有牛牛陪着我。现在,你们都下去陪他吧!”
黎洵脑中的警铃大作,但尚且不知哪有危险,直到木蓝向着远处的墙壁投掷了一块石头。有编钟之声传来,随后整个石壁都像地下的泉水开始慢慢涌动。
“有人头!”顾彦时已经见过无数的尸体,但还是吓了一跳。
木蓝已经不见了,沈谙的符阵被她破了一个口子,她就是从那逃走的。
沈佳走上前看着那些像从土堆里捞出来的人头,“怎么这么多?”
“是祭祀坑。”季青走了过来。
看她疑惑,他又解释,“战国时期有传修建大型工程时需要以魂镇魂,将生魂埋在土里,祭祀保佑工程顺利进行。还有一种说法,就叫魂柱。”
黎洵看着那些人头马上要出来,拉着孟夏后退一步,“小心,他们应该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