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着转角留下的刻痕往回时,所有迷宫的间隔都在缩小,这意味着所有的棺椁都在融合,跑到最后两人不能再并肩行走,直到最后跑回村庄,两人已是侧身擦墙而过。
顾彦时看到两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的身影,不禁暗道“好险”,不枉费自己吹哨吹的腮帮子都疼了。
“怎么样,里面是什么?”三人瞬间围了上来,等两人喘匀气后赶紧询问。
黎洵简单把里面的情况说了一下,直让顾彦时暗恨看到的不是自己。末了,他终于问出了关键的问题,“那佛像是什么?”
黎洵看孟夏一眼,此时她正小心地吹着左腕的伤口。
“喏。”感受到黎洵的眼神,孟夏不情不愿地掏出了手机。黎洵凑近一看,壁纸上的蜡笔小新正露着自己的“小象”。
孟夏咳嗽一声,坦荡地迎着他们的目光打开相册,“这张。”
顾彦时细细看了一会儿,突然扶了扶眼镜,“是忿怒尊。”
此时他的心里不无得意,就说爱旅游是有用的吧,这个他可在博物馆看过。
几人期待的眼神让顾彦时有了被需要的感觉,他的声音都带着刻意的一本正经,“忿怒相是密宗佛像的特点,多作瞋目举腕之形,呈现忿怒威猛状,据说每一尊佛都有自己的忿怒期。”
“你们看,他的手心作托举状,但上面什么也没有。”姜锦棠双手将图片放大,一寸寸看过去,终于发现了蹊跷的地方。
季青顺着她的视线一看,两人脱口而出,“有人拿走了他的东西。”
“谁啊,连佛的东西也拿。”顾彦时小声嘀咕了一句。
“去找找不就知道了。”孟夏终于不再看自己的手腕,只冲顾彦时伸手要回了自己的哨子。
“先等等。”黎洵略微一抬手,转而冲着孟夏说,“你先跟我来。”
嗯?孟夏抬手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歪了歪头。在看到黎洵肯定的点头后,她有点不自在地跟着黎洵往里走。
然后又冲剩下的三人说道:“你们先去村子里打听打听那个媒婆,还有那个轿夫,我记得好像叫达公。呆会儿我们来找你们汇合。”
三人被指使好像没有觉得任何不妥。现在来说,孟夏倒像是他们的领导一样,而他们也乐于其成。
“说吧,要和我说什么。”刚回了住的地方,孟夏就迫不及待问道。
黎洵也不知是不是笑了一笑,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怎么把自己扔下了,孟夏心里不爽。刚要跟进去追问一番,就看到黎洵端着个小盒子出来了。
“每次捉魅,你都要这样伤害自己的?”黎洵边往孟夏的伤口上涂碘伏边问道。
看着黎洵半垂的眼眸上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孟夏恶趣味的想,要是全部拔下来不知道能不能做个眉笔刷。
直到手腕再次被圈住,她才回过神来,看着闷头给自己缠纱布的黎洵,她咬唇道:“黎洵,你真婆妈。这点小伤口也至于用上纱布?”
黎洵不理她,自顾自把伤口包完便将东西收进小药箱。
“走吧。”
直到两人下了楼,孟夏还抽空去看了一眼已经醒来正在喝粥的阿泰。她才想起来,好像黎洵刚刚也受伤了。
找到顾彦时他们时,他们正和几个村民惊恐地站在村西边的一栋吊脚楼底下。
“怎么了?”黎洵大踏步上前,碰了碰季青。
“陈杨死了。”
孟夏拨开挡住路的几人,快速向屋内走去。
陈杨和女友住在吊脚楼的二楼,离地面六七米的距离,但此刻窗户大开,窗边有不知名黑色的液体。而地板上满是鲜血,地上不见尸体,只有一地的碎末和衣服的残片。
凭借着那一点残片,孟夏也能确认,被咬碎的正是陈杨,毕竟那一身骚包的湖蓝色登山服,这儿可没别人穿。
陈杨的女友呆呆地跌坐在地上,目光空洞,没有光彩。
孟夏走上前去,“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不然下一个死的恐怕就是你了。”
太冷血了!刚刚跟上楼的几人停在门口。顾彦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人家可是刚刚死了男友,她怎么还在这个时候让人自揭伤疤。
顾彦时一个眼神,孟夏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她用唇语回了一个“闭嘴”。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去外面找点吃的,回来就看不到陈杨了,只有腥味,好浓的腥味。”陈杨的女友磕磕绊绊地说着,目光没有聚焦,像在说给自己听。
“什么腥味?血腥味?”孟夏就差贴过去了。
陈杨的女友摇摇头,“不是,我也不知道,像,像菜市场卖鱼的地方的味道。”
“会不会是那条蝮蛇?”姜锦棠试探地开口。
“很有可能。姜锦棠,你留下来照顾她,我们几个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蛇的老巢。”
在姜锦棠不情不愿的眼神中,几人向外走去。
在离开之前季青把自己随身的刺刀递给姜锦棠并嘱咐,“姜锦棠,该跑的时候别逞能。”
姜锦棠做了一个鬼脸,这是老祖在一年前从下面三舵中的武舵调来派给自己的副手。
来的第一天因为长得五大三粗又满脸胡须就被自己用糊满泥巴的弹弓打得一身泥点,就这样他也没有半分抱怨,慢慢地自己也就默认了这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