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一直觉得他只是对她爱有个小性子,她之前也被气了好几次,闹得最凶的那一次,她气的半夜从他屋里跑出去捶树。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只是她们俩个人之间的事情,虽然当时他那牛脾气能把人气死,但是事后他做小伏低来讨饶的模样,她又很受用,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只是现在已经发展成他目中无人,骄纵到下人都成了他的出气筒的地步。
萧俪偏头垂眸瞧去,柳修筠仰着脸祈求的望着她,柔软的唇肉在她指节上包裹着。那模样要多迷人又多迷人。
他这样做小伏低,责备的话都到萧俪嘴边了,萧俪眸光一软,转了个话头问他,“你今天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这么大火气?”
柳修筠见萧俪连‘柳柳’都没叫,就知道她心里还有气。他像平时嘬筷子似得,将指节上的水渍添餂干净,才小心翼翼的试探:“萧娘,那我说了你不能生气。”
“嗯,你说吧”萧俪将手收回握拳,放在桌子上,不再给他可乘之机。这不是个小事情,她得和他正儿八经的谈谈。
若还是刚刚那种谈法,她有预感不过两三个回合就要跑偏,又能被他给蒙混过去了。
柳修筠语气幽怨,“你明明答应了要陪人家逛园子,出去了一趟就不回来了,我等了你一整天。”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萧俪的神色,没有任何不愉,才开始小声抱怨,“还满身的香味浓的呛鼻,不知刚从那个温柔乡出来。”
这话勾起了柳修筠心中的委屈,说到最后眼角都有了泪花。
萧俪瞪大了眼眸,“什么温柔乡?”
她看着柳修筠倔强憋泪的模样,哭笑不得的用拇指戳了戳他的脑门,柳修筠被她戳的偏了偏头,“你这小脑袋瓜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柳修筠眼含泪珠,满脸委屈的望着她,那模样好像在说,‘我都是知道了,你还不承认。’
萧俪无奈道:“今天我刚从沈荣那出来,宫中就传来消息说陛下病重,宣群臣侍疾。”
她的声音高了两分,“我身上沾染的檀香是萨满法师在乾清殿祈福的熏香!”
柳修筠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眸中蓄满的眼泪聚成泪珠滚落而下。萧俪咬牙切齿:“我在外面站了一天,饭吃不上,水喝不上,好不容易回来,还要看你脸色。吃个饭的功夫,你在屋里弄的鸡飞狗跳的。”
“啊……萧娘,我……不知道……”柳修筠瞧着萧俪气的牙痒痒的模样,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柳修筠心头既高兴又后悔,着急的想要辩解,“萧娘,外面都说你从嵩阳带回来个男子,我……”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柳修筠才意识到自己嘴快,说错话了。心里又急又怕,怎么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自己现在犯了错,萧娘不会乘机提出将人带回来吧。
柳修筠正急的不知该怎麽办才好,萧俪狐疑的望向他,“谁给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柳修筠低声补救着,“没,没谁,就是下人偶尔谈论,我听了一耳朵,我知道的也不甚清楚。”
“今日是我误会萧娘了,是我该打,萧娘你罚我吧,我都认罚的。”柳修筠只想快点将刚刚那个话题带过去。
萧俪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慌乱的神色,觉着不对劲,直到柳修筠可能是误会了。
正色道:“嵩阳的那些事情你听说了?”
柳修筠瞳孔猛然收缩,眼中尽是惊恐的神色,慌张的摇着头,“萧娘,我,我不知道。”
萧俪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撒谎,但却不明白他在怕什么,接着跟他解释:“柳柳,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柳修筠得了这话,立刻点头,“嗯,萧娘,我相信你,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只要她说是假的那就是假的,不承认就不会带回来了。就算是哄着他的,那也是在意他的感受,他也高兴。
萧俪总觉得哪里不对,便将在嵩阳的事情细细和他说了一遍。
柳修筠瞧着萧俪向他认真解释的样子,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才真的相信,原来一切都只是传言。
一股狂喜涌上心间,柳修筠刚刚流完的眼泪又来了。这会更厉害,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直往下掉。
萧俪赶紧抬手给他擦眼泪,“都说清楚了,怎么还哭啊?”
“嗝……是,是我误会你了萧娘。”柳修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这一时之间情绪波动太大,说出来的话都变得语无伦次,“我,就是,就是我生气,所以才没控制住脾气。”
“我以后再不那样了,萧娘。”
萧俪无奈的瞧着他,“你一天就是爱乱想,然后什么事情都憋心里,憋久了就像个炸药桶,逮着谁就炸谁。”
“上次我是不是就和你说,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你上次是怎么答应的?现在又是这样。”
“每次遇到事情,你就想着这样蒙混过去。”
萧俪心里生气,想抬手戳他脑门,手都抬起来了,看他两腮挂泪的可怜模样,生生停了下来,憋了半天才来了一句,“这次长记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