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了这个望远镜,谁便相当于拥有了一只千里眼,能数倍于人眼能望见的距离,岂不就等于能轻易地看清楚远处敌方的动作!
不止曹言树,其他人亦用十分惊奇而火热的目光看着手中这小小的玩意儿,心中也十分理解此前唐曲为何要称之为宝贝了。
这可比宝贝还要宝贝。上头嵌着的琉璃固然名贵无比,但这个望远镜,其珍贵之处,又岂是几块琉璃能及得上的。
“王兄弟果然大才,为兄可太喜欢你了!”唐曲从外头溜溜哒哒地回来,紧紧攥着那小小一支望远镜,面上的五官都笑得挤作了一团。
赵婉不讨厌唐曲这般爱憎分明之人,她也坦然接受对方表达喜爱之情的方式,不过话虽如此,到底还是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谨防唐曲跑过来大力拍她肩膀。
没想到这回没有躲过,唐曲实在太过高兴,一时间全然忘了他王兄弟是个不喜人触碰的弱书生。
他往前窜了一下,扎扎实实地在赵婉的肩膀上拍了整整两下:“若不是军纪严明,为兄真该与你好酒好肉地亲香亲香才好!”
一旁的云舒见着唐曲那大大咧咧的模样,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他摩挲了下手指,忍下上前将人暴揍一顿的心绪,郁郁而又不爽地偏过头,将目光落在了赵婉的肩膀上。
知道这大老粗向来没个分寸,平素也不知远离了些。唐曲这没眼力见儿的玩意儿,那巴掌也不知力道多大!
赵婉似有所感,抬眸望去,却见云舒一副目光复杂的模样正望着自己,她眼睛转了转,想通了其中关窍,眯起眉眼,笑得活像只小狐狸。
哎呀,某人耍小情绪了?这老唐也是莽撞,在小侯爷面前也不收敛些,别到时候吃了亏,还不知道呢!
“唐兄谬赞了,小弟比不得诸位能上战场拼杀敌人的真英雄,便只好多做些旁的物事,能起到些作用,便是极好的了。”她收敛了那转瞬即逝的调皮笑容,正色着谦逊道。
一番盛赞,赵婉倒回应淡淡,并不因此而飘得老高,反而显示出宠辱不惊的军师架势来,无形之中,便又让众人愈发刮目相看起来。
方垒把玩着望远镜,踌躇了一瞬,挤着眼睛笑道:“此物着实神奇,我竟舍不得丢手了,不知王先生可否让在下先拿着再与之相熟一番?”
他没等赵婉说话,又补充道:“先生放心,在下知此物珍贵,必定会好好珍惜,不伤其一分一毫的。”
他话赶话地将此事抬到了这个地步,赵婉看了一眼云舒,见他微微点头,便笑道:“本就是王某为军中所制,诸位将军自是可先行带走。不过如方将军所言,还请各位好生爱惜才是,毕竟呐,咱们边军营并不丰裕,这大家也是知晓的……”
“知道知道!若我老唐手中这望远镜有一丝磨损,我自个儿掏空钱袋子也要补上!”唐曲喜不自胜,昂首挺胸地打包票。
等几位将军拿着新鲜的军中神器出了门,云舒默了一瞬,方上前拉了把赵婉,轻易地将人拉到了自己怀中。
他将手搭在赵婉的肩膀上,轻轻揉了揉,在她耳侧咬牙切齿道:“阿婉竟不知道躲闪一二么,那唐曲一个不知礼数的粗人,阿婉莫要被其冲撞了,当离得远远的才是。”
赵婉背靠着云舒的胸膛,觉着对方身上的热气简直要透过几层衣裳,贴到她背后的皮肉上,因而竟连说话,也软软了起来:
“你也知人家是个不拘小节的大老粗,何必与人计较。人多有趣啊,我可从未见过如此跳脱德吉将军呐,再说了,人在军中,又岂能从头到尾都不与人打交道的,偶有些逾矩,人家也是因着不知情嘛。”
她知晓,云舒如今看着一副光风霁月雷厉风行的模样,但骨子里的纨绔劲儿却是从未消失过的。
与其说他看不惯唐曲不知礼数的模样,倒不如说他是占有欲作祟,容不得旁人触碰到自己。说不得,半夜还得套人家麻袋真打一顿呢……
“都红了罢,”云舒知晓她肌肤细嫩,极易留下痕迹,也不多说什么,只心疼道,“总之阿婉往后离那二愣子远着些,人家下手没轻没重的,你又不是真的郎君,岂能承受得住那力道。”
赵婉掐了他环住自己的手臂一把,抬头斜了这醋精一眼,没好气道:“知道了。你可别因此疏远了人唐曲,他是个好将军。”
云舒无奈地笑:“在你眼中,为夫是公报私仇之人?”
他捏了捏赵婉薄而通透的耳垂,细细地在那嫩软的耳垂上来回揉着,直将人揉得缩了缩肩膀,连声道“痒!别碰了!”
“那阿婉说,为夫是不是此等人?嗯?”云舒不松手,依旧轻揉慢挑,而那痒意也从耳垂,漫上赵婉的脸颊,使得她整张脸都着了一层绯红的云霞。
赵婉揪他的手臂也无用,躲闪又怎么也躲不开,最后只得轻声道:“你不是,行了吧!”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倒是那揉捏自己耳垂的手未曾再有动作了。赵婉一动不敢动,期盼着那罪恶之手挪开,让那股痒意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紧接着,那手指便从耳垂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