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哲深这时候却聪明起来:“如果什么都没有,那你抖什么?”
金酿月糊弄道:“我没在抖,是你自己抖得太厉害,眼花了。”
她一边给自己打气,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呢?这是密室逃脱,肯定是工作人员假扮的。
更别说身边还有个胆小如鼠的叶哲深,她一定要稳住,别理他,也别理后面那个他,赶紧找到钥匙出去就行。
叶哲深抖得越发厉害,他总感觉,那人已经站到了他身后。
金酿月就在旁边飞快翻箱倒柜,他大大吞了口口水,后脖颈上突然有呼吸扑过。
他又吞了口口水,心里安慰自己,有呼吸,那就是人。
人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想着,他大着胆子,视死如归般转过头去,骤然和一张惨白的脸对上,当即哀嚎一声,倒了下去。
金酿月转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NPC努力摇晃着叶哲深,嘴里不断喊着,“哥们,我是人不是鬼啊,你千万别死啊。”
与此同时,隔壁的任宜还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在遭受怎么样的折磨,正在津津有味看着NPC表演。
什么,尖叫?
叶哲深不是一直在尖叫吗?
按照NPC的说法,要把一只红色高跟鞋交给她,就会把钥匙给她们。
刚才在柜子里,的确看到了,靳星燃循着记忆拿出来,这东西在这种地方,的确一看就阴森森的。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NPC鬼倒是说话算话,得到了高跟鞋,一阵凄厉的笑声后,就把钥匙给了她们。
这一扇门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实际上却并不如何注重解密的过程,完全就是故弄玄虚的氛围和装神弄鬼的工作人员在挑大梁。
靳星燃扶了一下眼睛,面无表情打开门,心里没有多少喜悦之情。
走出门来看了一下房子构造,只要隔壁的金酿月叶哲深也拿到钥匙开锁出来,几个人就能重新会和。
就是不知道那个被NPC拖走的两人去了哪里。
对讲机里传来店家的声音,甜美的女声在这种环境下也显得有几分诡异,更别说头顶上的灯还一闪一闪的。
“不好意思,你们其余同伴一致要求决定,结束逃脱游戏,请你们在原地等一会儿,会有工作人员直接带你们出来的。”
靳星燃往任宜一眼,她无奈耸耸肩,带她们出来的,就是刚才那个NPC,甚至连衣服都没换。
金酿月正托着下巴,看叶哲深大口喝水,其余两人也已经回来了。
要是只晕一次也就算了,叶哲深被NPC叫醒后,居然二话不说,又晕了过去。
如此反复两次,她只能叫停。
要是再让他晕几次,恐怕NPC小哥真要吓哭了。
此刻看着走出来的靳星燃两人,她眼睛一亮,张嘴抱怨,“哎呀你们怎么才出来?”
靳星燃想伸手揉揉的她的脑袋,又怕弄乱了发型,惹她不高兴,伸出去一半的手又放下,转为揽住她的肩,“最后通知,我们也没办法呀。”
金酿月本来也没真的生气,只是被一惊一乍的叶哲深搞得实在烦了。
再看看另外两人,一个被NPC拖走,一个被选做单人任务,她运气还算是不错了。
虽然莫名其妙和靳星燃分开,但有叶哲深这个怂蛋做对比,居然也显得英明神武起来。
直到分开后,她也很是雄赳赳气昂昂,走路的步子都大了很多。
靳星燃好笑道:“玩得这么高兴?”
金酿月想也没想:“就是突然觉得,要是找个叶哲深这样的男朋友好像也不错。”
她之前还在心里蛐蛐呢,真不知道任宜是怎么回事,居然能看上叶哲深。
现在才发现,人或许天生就喜欢被仰望,也有保护弱小的本能。
她本是无意的一句话,却让靳星燃僵硬在原地。
想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
金酿月扯了他一下没扯动,很快发现了他的奇怪之处。
立马解释道,“你可不要误会,我可没有要喜欢他。”
虽然在商场,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但她很自若地抱上靳星燃的手臂,话里不自觉有几分撒娇,“还是你比较帅啦。”
叶哲深的胆子要是和他的嗓门一样大就好了,当他的女朋友,和多了个儿子有什么区别?
金酿月能照顾好自己,就谢天谢地,当然懒得再照顾一个大儿子。
靳星燃勉强笑一下,把她的发丝往耳后笼。
金酿月以为这事儿过去了,随意晃悠了一圈儿,商场里空调打得太足,穿的衣服又多,只一会儿就有胸闷的感觉。
打道回府后,刚进家里就把衣服一脱,这才感到舒服多了。
看着靳星燃去冰箱那儿靠,她忙道,“给我拿罐冰阔乐。”
冬天喝冰的实在是太爽啦。
靳星燃没照做,热了牛奶拿出来给她,“马上就生理期了,别喝冰的。”
她上个月就是这样,自己不注意这些,提前喝了冰的,上吐下泻,把靳星燃吓了一跳。
最后还是吃了片止痛药才安稳睡下。
这次居然又故态复萌,她自己不记得,靳星燃就只能记得。
金酿月想了一下日子,她生理期还算是规律,也差不多就是这几天。
他说得有道理,痛经的滋味,她真的不想再尝一次。
没再嚷嚷着要喝冰阔落,乖乖从他手里接过牛奶。
她原本很喜欢喝喝牛奶,但人本来就闷,喝了一半身上更热,就不肯再喝,随手放到茶几上。
靳星燃温声问:“不喝了?”
金酿月点头:“不喝了。”
靳星燃拿起玻璃杯喝完。
金酿月有些惊讶,想问干嘛要喝她剩下的就算她现在不喝,可以再等一会儿喝嘛,又不会浪费掉。
但转念一想,金离愁在家里也没少吃她吃剩下的东西,或许男人都这样,天生就不讲究?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吃金离愁剩下的东西,就算现在是和靳星燃在恋爱期,她也绝对不会吃他的剩饭。
他也没什么机会吃她的。
卢令慧很爱说的话,宁要撑死人,不要占个盆,金酿月虽然不赞同,但居然每次都会照做。
可能这就是习惯成自然了吧。
圣诞和元旦一过去,冬更深了,年也更近了。
临近过年,这大约是许多人一年中最忙碌的一段时间,学生要忙着期末考试,上班族也要好好忙完手头的工作。
金酿月倒并不如何忙,公司虽然薪资不高,但却是从来不缺人的。
乔斯琳才刚离职,她的空缺就立马有人来补了。
值得庆祝的是,替补是个年轻姑娘。
这让金酿月狠狠松了一口气。
就算是相处不好,她也情愿自己身边坐着的是个女孩儿。
最起码女孩儿身上不会散发出异味,也不会把头皮屑甩到她的桌子上,更不会每日忙里偷闲盯着她瞧——
最后一点儿说的并不是严俊智,而是当初在律所实习时的一个正式生。
那家伙明明自己也是个没满一年、还不能独立接案子的小虾米,却很乐意在实习生面前摆谱,收获了金酿月的许多白眼。
摆谱还是其次,他老是有意无意偷看她,偶尔一次这人居然可以准备说出她涂口红的时间,这让人很难不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
新同事名叫阮颖颖,黑长直,穿着总是低饱和色,看起来很温柔。
这极大引起了严俊智的兴趣,他就喜欢这种贤妻良母类型的女孩子。
他这个人向来说话不中听:“看你眼镜挺厚的,多少度啊?”
阮颖颖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笑笑,老实回答,“这些年不注意用眼,快要六百度了。”
严俊智刚升起的热心,一下子又冷了下去,摇摇头,极惋惜的样子,“那真是太可惜了,六百度会遗传给下一代的。”
阮颖颖被噎了一下,再说话的时候就没在那么客气了,“这些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严俊智晃悠了一下,更像跟被风吹动了的竹竿子,“害,我也就是好心。”
阮颖颖道:“你说这话可不像是好心,倒像是包藏祸心。”
严俊智向来是弹簧性人格,欺软怕硬,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
阮颖颖一开始就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倒是不敢说什么了,悻悻离开。
金酿月对新同事的第一印象不错。
如果在早些年,她还会开口解个围,但是就有很多人,本质和严俊智一样,都是个弹簧。
不感谢那些帮你的人,还朝欺压你的人五体投地,金酿月吃了几次亏,便也就开始成为了一个冷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