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金酿月回家给小猫开罐头,还在想乔斯琳的这段话,不由笑了一下。
公主?
原来她在别人眼里居然是这样的吗?
一猫一个罐头后,金酿月走进厨房洗蓝莓。
要不是靳星燃特意发消息过来,叮嘱她要记得把冰箱里的蓝莓吃了,她应该是懒得动弹的。
水从水龙头里倾泻出来,因为开得太大,打到手上有点疼,冬日的水冰冷刺骨。
公主?
童话故事里哪里会有她这么糟糕的公主。
矫情地想想,哪里会有没人爱的公主呢?
爸妈爱她吗?
或许是爱的,但毫无疑问,她们更爱金离愁。
尽管她们从不承认,但无论她们承认与否,金酿月都不是傻子,她自己能感受出来。
除了父母,还有很多人,她们好像都爱她,但又不是那么爱,典型代表就是凌玲琅。
至于应念念嘛,她的生活里有太多色彩,金酿月其实也摸不准,自己在她心里到底能占多少分量。
她对着水龙头很是沮丧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就一定要当公主呢?
谁说女孩子就只能成为公主呢?
童话里除了王子和公主,别的角色很少,但现实里,可有很多很多很多的角色等着她去扮演呢?
她甚至仔细想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当一只小鸟,不要有金子做的羽毛,也不要生了一颗金子做的心,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小鸟,偶尔会停落在城堡的某根树枝上,和同伴们一起叽叽喳喳,听国王和王后、王子和公主的八卦。
她还没变成小鸟飞走,翅膀就被猝不及防从后面抱住,来人很没有边界感地埋到她脖子里嗅了嗅,姿态有点像大猫成了精,“我来洗吧,手冷不冷?”
金酿月埋怨道:“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靳星燃道:“我在门口喊了你好几次,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在想什么?”
金酿月讪讪,刚才在想国王和王后、王子和公主的八卦,一时之间太过入迷,居然连有人喊自己都没听到。
将水沥干后,她把人往外面推,“我已经洗好了。”
靳星燃没再追问,顺从她的意思出去。
金酿月正好也有正事跟他说:“我妈说,要我们一起回去吃年夜饭。”
靳星燃想也没想就答应:“好啊。我们要带什么礼物回去?”
金酿月一脸怨念,使劲揉搓着怀里的抱枕。
靳星燃这才反应过来:“你不想回去?”
金酿月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才低低嗯了一声。
她不想回去,又不想忤逆卢令慧,所以,这个坏人还是让靳星燃做吧。
“你去跟我妈说,你爸妈要我们回你家,行吗?”
靳星燃道:“你愿意回我家过年?”
金酿月当然不愿意,和沈妍,自己的高中班主任一起过年,想想都起来一身鸡皮疙瘩好吗?
看见她的表情,靳星燃就知道她并不乐意,大概也知晓了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和金家父母说要回靳家过年,又和靳家父母说要回金家过年。
靳星燃被逗笑了一下:“你爸妈能同意吗?”
金酿月:“当然会同意了,他们就是觉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你开口,他们就一定会同意的。”
靳星燃:“好,我去跟你爸妈说。”
金酿月这才喜笑颜开,隔着个抱枕一起抱他,“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靳星燃脸色微红,她现在的话实在做不得数,但还是忍不住沉湎其中,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询问,“那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想怎么过年?”
金酿月想了想,诚实道:“还能怎么过?就像现在一样,吃饭,睡觉呗。”
靳星燃:“可是整个春节就这么过去吗?”
金酿月问:“你放几天的假。”
靳星燃想了一下:“八天。”
金酿月:“就八天唉,眼睛一闭一睁,很快就过去了。还有啊,就算我们不去父母家过年,也肯定是要走个流程的,这样又少了两天,一共就只剩六天了。这六天,更是喘口气就没了。”
明明假期还没来,却好像已经走了。
金酿月开始怀念起来上学的日子,当然不是指惨无人道的高中,而是指大学时期。
她上高中的时候,高三那一年,过年还没有八天假呢。
大学时候,可有实打实的二十几天,有时候运气好,期末周能提前好几天考完,凑够一个月。
靳星燃道:“算了,到时候再说吧。过几天我们公司就要开年会了,可以带家属,你要不要来玩?”
他说到做到,已经把年终奖打到了她卡里。
金酿月不知道想起什么,呵呵冷笑两声,“还是算了,我最讨厌上班了,还都是你同事,才不想花心思打交道。”
主要还是,别让她再遇到赵怜晴这个卑鄙小人,要不然她真的会掐死她。
其实金酿月公司也有年会,她连自己公司的年会都不想参加,更别提别人的了。
电视剧里俊男美女、衣香鬓影的场面是没有的,只有几个秃顶大肚子领导在那里发表讲话。
那讲话还想是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桌子上的菜都不冒热气了,看得金酿月那是一个着急。
但就算领导立马停止讲话,她也是不会拿筷子吃的,最多狂灌饮料而已。
无他,饭桌上的公筷私筷文化实在不够流行,桌上其他人就算了,但严俊智,她是真的嫌弃。
她怕被他的不正常传染了。
于是整个年会,她都是恹恹度过。
阮颖颖就被安排坐在她旁边,她却要活泼得多,已经拿着酒杯去敬酒了。
金酿月是做不来这种的,小领导她看了觉得烦,也就比她高那么一级,不知道在摆什么官架子。
大领导她更觉得烦,当老大当习惯了,一天一个想法,不干人事。
去给他们敬酒,反正她是做不出来的。
有时候看着会溜须拍马的同事,还怪羡慕的,这种人无论在哪儿,都是如鱼得水,格外混的开。
但转头,一看到各位大秃顶小秃顶的脸,就半分阿谀奉承的心思也起不来了。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一个人,上学时讨厌老师,军训时讨厌教官,学车时讨厌教练,上班时讨厌老板,在家时讨厌老妈。
平等地讨厌每一个给她脸色瞧的人。
无论这个人颜值几何,地位如何,只要给她脸子瞧,她就讨厌。
包括卢令慧。
好不容易等吃完,才终于等到年会最爱的环节,抽奖。
这次她都打听好了,奖品很丰富,到冰箱空调,小到夜灯毛巾,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主打的就是一个人人参与,人人有奖。
金酿月最最喜欢希望的,是自己还可以抽到二等奖,现金八万八。
还是现金最实在,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不过希望不大,毕竟参加年会的这么多人,她的运气恐怕又在买彩票的花完了。
从抽奖盒里拿到抽奖券,用再用手机扫描二维码。
周围人都是欢呼声,就算抽个小夜灯,也算是有意外之喜了,有总比没有好嘛。
等手机页面加载出来,金酿月脸却一下子垮了下来,她只想要二等奖,谁成想抽个一等奖出来。
可在她看来,就算是小夜灯毛巾套装等安慰奖,也比这个一等奖好太多。
坐在隔壁的阮颖颖,就抽中了安慰奖小夜灯,一撇嘴,对自己的手气不太满意。
看到愁眉苦脸的金酿月,她凑过来瞧,“你抽中了什么?”
金酿月没藏手机,就这么大咧咧给她瞧,“呵呵,前途光明奖。”
前途光明奖,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想起来的,可以凭借此券和高层共进晚餐,并畅所欲言两个小时。
金酿月很想骂人。
阮颖颖却眼前一亮,艳羡道,“你运气真好。”
今年派出的这位高层领导,是新调任过来的,对于这个位置来说,过于年轻了,且十分英俊,最重要的是单身未婚。
阮颖颖的人生目标就是,在三十岁之前找个高富帅嫁了。
她现在二十六岁,任务实在迫在眉睫。
要是这次抽到的是她就好了,说不定缘分就在这里呢。
金酿月苦笑着开玩笑:“这运气给你要不要啊?”
无论领导是否英俊,但只要看着领导的脸,她大概率是吃不下去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