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俊智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他是靠自己双手挣钱,和金酿月那种啃老货色不一样。
呵呵,这个女人可真有意思啊,有两副面孔,对待他时就嚣张跋扈,居高临下,对待领导时就温声细语谄媚讨好。
都结婚了还对男人献媚,真同情她那个老公啊,两人估计不知道什么都搞在一起了。
顾不上痛得麻木的脚趾,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慌张被愤怒取代,平日的唯唯诺诺不见,他开始破口大骂:“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从一进来就打情骂俏眉目传情的,这是公司,不是酒店,乱搞什么破鞋?”
第57章 守卫老婆(14) 人仗狗势
金酿月被骂了, 却大喜过望,原本他还真不一定被开除,毕竟他只是踹了桌子, 离斗殴还有距离。
但这么骂了和舟后, 那可绝对要被开除了。
和舟果然也正如她所料,脸色顷刻之间沉下来。
金酿月猜得没错,在严俊智开始发疯之前, 他并没有打算开除,扣个奖金,再赔偿一下公司损失——办公桌质量很好并没有留下痕迹,但是摔碎了一个绿色盆栽。
最后再给金酿月道个歉,这事儿也就算完了。
他来这个位置只是过度,并不着急建功立业。
在这里, 建功立业也挺难。
他还是倾向于, 做个宽和的好领导, 留些好名声。
没想到,严俊智还真有精神病, 突然就乱咬人。
看着和舟脸色沉下来, 蒋主管虽然是个靠老婆上位的小白脸,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立马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场闹剧最后以严俊智甩门而出作为结尾。
他好像受了奇耻大辱似的, 司马迁受宫刑、勾践卧薪尝胆, 估计都没有他此刻的面部表情悲愤。
他越愤怒, 金酿月就越想大笑。
太妙啦,严俊智绝对要被开除了。
虽然她不在公司待了,但这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太好笑了, 回去一定要跟靳星燃也说说,两人一起无情嘲笑这个清高穷鬼男。
她真的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只有太监,才会看谁都像是公主。
严俊智都走了,她和阮颖颖自然也要出去了。
和舟想跟金酿月再说几句话,但想到严俊智刚才说的,又闭上了嘴。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他就摇头笑了笑,自己居然也有了拖延症。
他一直都很看不起这样的人。
*****
应念念很讨厌靳星燃,他像个跟屁虫,很烦人。
但应念念养的金毛lucky很喜欢靳星燃。
弄得金酿月都有些吃醋,lucky今年快两岁,她也常常见到她,怎么反而和刚认识的靳星燃比较亲热?
靳星燃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应该是因为,他喜欢我做的狗饭吧?”
金酿月没脾气了,无论是她还是应念念,都是喂狗粮和罐头,没有耐心去做这种吃力、可能还不讨好的事情。
她只是悻悻,不再质疑,套上牵引绳准备下楼遛狗。
小区附近就有个宠物公园,金酿月准备带狗去玩飞盘。
lucky虽然很乖,但这体型,还是成年大狗,玩得兴奋了,她也牵不住,还是去专门的地方玩吧,还可以交到很多狗狗朋友。
顺便,她还可以把所有小狗都摸一把。
夏天越来越近,白天也越来越长。
冬天好像下班后就到了夜晚,现在却是下班后还是下午。
她带lucky去宠物公园的时候,正好遇到那只战绩斐然的邪恶比熊。
牵它的那个人,由邪恶壮汉又变回了笑面虎老奶奶。
这小东西,还没记住上次的惨痛教训,又呲着牙要过来扑她。
据说它咬完小孩后,可是被家长直接踢飞好几米的。
这老奶奶一家人也真是的,之前还把狗送走了,这才过了多久,居然又接回来了。
虽然牵了绳,也和没牵一样。
但很快看到旁边的金毛,邪恶摇粒绒退缩了。
老太太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lucky,“这么大的狗,吓死人了,怎么能在小区养呢,我要去物业投诉。”
金酿月呸了一声:“欺软怕硬的东西。”
老太太眼睛瞪得像铜铃。
金酿月人仗狗势,丝毫不怂,“狗是贱狗,人是贱人。老贱人养的小贱狗,欺软怕硬,我呸呸呸。”
看到老太太气得脸通红,她才拍拍lucky的脑袋,扬长而去。
她可是观察过的,这老太太和被咬小孩儿一家吵架时,精气神可足了,身体倍儿棒,绝对不会被她气得背过去。
既然不会被气死,那她还有什么害怕的?
肯定是要怼个痛快啊。
说是宠物乐园,其实是狗狗一家独大。
其他常见宠物比如猫、仓鼠之类的,实在是不适合牵出来遛遛。
没想到在这儿还遇到了个老熟人,钟连牵着一只大耳朵比格,脸色很臭。
金酿月挺惊讶,钟连居然会养狗,还是比格这种很会折腾人的品种。
比格犬受害联盟,大耳朵怪叫驴,一桩桩一件件,恶名在外。
她略一犹豫,好奇心占了上风,主动凑上去跟他打招呼,“嗨,这是你养的狗吗?怪可爱的。”
钟连立马牵着狗绳,想把它藏到身后似的,肉眼可见紧张,支支吾吾“嗯”了几声,就没再说话。
小比格却并不听他的,很热情凑上来跟金酿月打招呼,还一个劲儿冲着金毛摇尾巴,两只小狗一拍即合,转着圈儿你追我赶的,开始玩闹起来。
金酿月以前只觉得,钟连是个骚包的开屏孔雀,没想到今日看到了他的另外一面。
还带着点孩子的别扭,有点像金离愁。
她挑眉:“你居然会养比格这种狗,我可是听说,这个品种可爱闹腾了。”
钟连和以前的嬉皮笑脸不一样,低着头,嘴角没有弧度,抿得很直,小狗跑去玩了,手里就只剩个牵引绳,他摆弄着这东西,“确实很闹腾。”
金酿月:“那你怎么会选择养这个品种啊?”
钟连:“是我捡的。”
金酿月“哦”了一声,两人到底是不怎么熟,以前几次偶遇,也都是钟连在殷勤搭讪,主动寻找话题。
现在他情绪不高,两人沉默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钟连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但他只是看了一眼,没接。
打他电话的不知道是谁,不服气地很快又打来第二遍第三遍,直到第八遍钟连才不耐烦按了接通。
尽管没开扬声器,但那边暴怒的女声分贝很大,金酿月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个找白眼狼有本事了是吗?翅膀硬了是吗?连你妈电话都敢不接?我当然是不应该生下你。你他妈的小兔崽子,吃老娘的用老娘的,这么多年你花了老娘多少钱?结果到头来还是个废物。那个子公司你必须拿到手,你也姓羿……”
金酿月被迫听了个全部,有点尴尬,想挪远一点儿,又觉得太明显了,只僵硬在原地,自己把自己当做透明的玻璃人。
当事人钟连倒是面色平淡,哪怕后来这个应该是他亲妈的女人,越说越过分,污言秽语骂了他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把电话挂断,他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默默收起了手机,还是神色淡淡,目光盯着在草坪上跑得开心的比格,只那双平日很讨喜的狗狗眼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犹豫。
金酿月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小心翼翼,“你……还好吧?”
钟连一声不吭接过,没喝,就这么拿在手里,“你说,为什么养了狗,又要抛弃它呢?”
金酿月没说话。
钟连继续道:“就因为它不乖,会闯祸吗?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要养他呢。”
春末夏初的风是最宜人的,不冷也不热,吹拂在人脸上,像是母亲的呢喃。
就这么沉默坐了良久,金酿月忍不住开口询问,“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你为什么一直跟我搭讪啊?”
她经过应念念的提醒,终于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火锅店里不算美好的初遇。
恐怕住在她楼下,成为邻居,也不是什么凑巧的事情。
她原本以为,钟连是那种不想努力、只想傍富婆的小白脸,但很早就否定了这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