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茵儿觉得是什么原因?”
乔知茵伸手抚平封瑾皱着的眉,她轻声说:“再过几日,就是母妃的忌日了。”
“你是说,父皇是因为母妃的原因,才……”
“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因为这个了,或许是有人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让父皇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封瑾闻言神色有些落寞下来:“若是因为母妃的事情,倒不好处理了……”
乔知茵却笑了笑:“殿下怎么会这么想?或许,这正好是个转机呢?”
封瑾抬眸:“此话怎讲?”
“殿下还记得当年母妃被囚禁时,有没有试图找过父皇吗?”
封瑾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时候我刚被父皇从别院里放出来,母妃去后,大部分伺候的宫人不是各处散去,就是去替母妃守陵了,倒是母妃的贴身宫女离开前想办法和我见过一面,她和我说起过母妃被囚禁后的情景。”
“据她所说,母妃被囚禁后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是认命了。后来母妃听说我被父皇废去了太子之位,镇北将军府也受到了牵连,母妃这才想去向父皇求情,可父皇安排的人却阻拦了母妃,不允许母妃去见父皇。”
“也就这一次,后来母妃就再也没有试图找过父皇了,大抵是失望了吧。”
乔知茵想了想,在原剧情中,皇帝可是一直在等着月贵妃去找他,但是月贵妃性子倔强,拒不低头。
如今听了封瑾的话,看来是有些出入的。
当年月贵妃是想过找皇帝低头求情的,可是却被人拦住了,消息也没送出去。
很显然,是有人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那么成贵妃和惠妃肯定脱不了干系。
可是囚禁月贵妃的都是皇帝安排的人,也就是说,皇帝身边的人被收买了。
这个人的权力下可以控制底下的太监宫女,上可以欺瞒皇帝,除了御前总管吴公公还能有谁呢?
在原剧情中也提及过,封珂在处理封琮和成贵妃时,将吴公公归到成贵妃那一派一起处理了,理由是成贵妃联合吴公公给皇帝服用伤害龙体的丹药。
这么说来,吴公公确实是被成贵妃给收买了。
乔知茵抬起头:“殿下,妾身觉得,父皇当时对母妃或许没有那么绝情,不会见都不见一面,也不会不听母妃的解释,应该是有人故意阻止了母妃和父皇的见面和联系。”
封瑾一点就通:“你的意思是,成贵妃和惠妃等人收买了父皇身边的人?”
“没错。”乔知茵循循善诱,“而且那个人应该是父皇身边权力很大的人。”
封瑾立即想到一个人:“吴公公?”
乔知茵微微颔首:“妾身就是这么猜测的。”
封瑾下意识揉捏着乔知茵的柔嫩的手掌:“所以,让父皇知道当年母妃想去找他,结果被人阻拦了?这样能有用吗?”
“单单是这样可能用处不大,可是如果父皇当年一直在等着母妃向他服软呢?再加上母妃那次找他,其实是想告诉父皇她爱的人是父皇呢?”
封瑾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他看着乔知茵的眼睛:“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当年父皇去质问母妃,母妃并没有否认自己爱的是宫外那个人。”
乔知茵微微扬眉,她狡黠地笑了笑:“真相是怎么样重要吗?母妃和那个人都已经不在了,只要让父皇以为母妃爱的是他不就行了?”
………………
第378章 被利用的丞相嫡女17
封瑾被乔知茵说的话惊了一瞬,可转念一想,这也不失为是个办法。
乔知茵继续说:“只要让父皇以为,母妃爱的人其实是他,就能彻底解除父皇心底的疙瘩,他也会因为没有见到母妃那一面而责怪阻拦的人。”
封瑾明白了乔知茵的意思,这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彻底解除皇帝对月贵妃和他心中的芥蒂。
甚至皇帝很大可能还会因此对他产生愧疚。
从而还会对成贵妃和惠妃下手。
“惠妃和勤王那边,也有参与当年的事情,这样牵扯会不会太大了?”
乔知茵明白封瑾的顾虑,她有些无所谓地说:“既然如此,那这次我们就将矛头对准成贵妃和怡王,先解决他们母子俩,至于惠妃和勤王,下次再处理。”
毕竟封珂还有一个大把柄——他和沈柔的私情。
封瑾也正是这么想的,他伸手将乔知茵抱进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多亏有茵儿为我解惑和筹谋。”
乔知茵调侃道:“妾身也是为了自己和丞相府。”
说着她从封瑾怀里挣脱出来:“正事还没说完呢,殿下手上有什么母妃留下的遗物吗?”
封瑾松开乔知茵,他略想了想:“有,当年母妃那个贴身宫女来找我的时候,给我留了一个香囊,是母妃当年亲手做的。”
“香囊?殿下可以拿来给妾身看看吗?”
封瑾虽然还不知道乔知茵想做什么,但他知道她这样肯定有她的原因。
于是封瑾起身从书架上一个上锁的木头匣子里找出了那个香囊,他一直仔细收着,只偶尔拿出来看看,都舍不得用。
乔知茵接过那个香囊打量了一番,这是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里面大概装了一些碎花瓣,只是时间过去太久,香味已经很淡了。
乔知茵摸着那个香囊想了想,又问封瑾:“殿下有没有母妃生前留下的书信之类的,妾身想看看母妃的笔迹。”
封瑾又转身从书架上翻出一本手抄的佛经递给乔知茵:“这是母妃生前亲手抄的佛经,可以吗?”
乔知茵接过那本佛经,翻开仔细看了看。
她勾唇一笑:“妾身有办法了!”
————
几日后就是月贵妃的忌日。
皇帝这一整天心情都郁郁寡欢,脾气也相当暴躁,对着底下的奴才发了好几场火。
到了下午时分,皇帝还是没忍住,朝着月贵妃生前居住的关雎宫走了过去。
他身后只跟了吴公公一个人。
吴公公看着皇帝走去的方向,也猜到了皇帝想去哪里了,可吴公公心里却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他试图扰乱皇帝的计划:“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今日不去看看柔贵人吗?柔贵人她……”
皇帝虽然对柔贵人有些宠爱,但到底比不过月贵妃在他心里的地位。
他什么也没说,只朝着吴公公冷冷地看了一眼,吴公公立刻低下头闭了嘴。
到了关雎宫门口,皇帝顿住脚步:“你就在门口守着吧,朕一个人进去看看。”
吴公公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不敢违背皇帝的命令:“奴才遵旨。”
皇帝独自走进了月贵妃生前居住的关雎宫,这座宫殿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只偶尔有太监进来打扫一下,一眼看过去,满目都是荒凉景象。
皇帝看着眼前的场景,依稀想起了故人在时的场景。
往事历历在目,可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他在关雎宫内漫无目的地走着,思绪有些飘浮。
然而当皇帝走到月贵妃生前居住的寝宫门口时,却在门口的台阶上看到了一个人。
封瑾。
他坐在台阶上,手上拿着一坛酒正在喝酒,身边还放着两坛,除此之外,他的脚边还有一沓纸钱和香烛。
只是纸钱和香烛都没有点燃,只是放在一边罢了。
皇帝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朝着封瑾走近。
封瑾听到脚步声,瞬间警觉地看了过来。
在看到皇帝的那一刻,封瑾立刻有些慌乱地扔下酒坛站了起来:“父……父皇……”
皇帝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封瑾:“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酒?”
封瑾低下头:“是儿臣失态了,今日是母妃的忌日……儿臣思念母妃,这才……请父皇不要怪罪。”
皇帝似乎对于封瑾的解释并不意外,他的目光又投向台阶上的纸钱和香烛。
封瑾顺着皇帝的目光看过去,立即解释道:“父皇,儿臣知道宫中不能祭祀,儿臣没有点燃……”
皇帝突然笑了一声:“慌什么?没出息的东西。”
说着他来到封瑾身边的台阶,也不顾形象地坐了下来,接着又拿起了一坛没有开封的酒打开饮了一口。
“酒不错!”
他抬头看向封瑾:“坐吧!还傻站着做什么?”
封瑾看着皇帝,有些迟疑地应了一声:“是……”
于是封瑾也在皇帝身边坐了下来,重新拿起了刚才那坛酒。
父子两人难得的单独相处,这是好多年都不曾有过的事情了。
可能自古以来皇帝的心思都是变幻莫测的,此刻皇帝居然有心情和封瑾谈论回忆起以前月贵妃在世时的事情。
封瑾也只好和皇帝谈论着,不过话语里不可避免地带着些拘谨。
皇帝很不喜欢如今封瑾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记得以前封瑾的性格是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封瑾当太子的时候,甚至还敢当着大臣的面直言反驳他的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