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棠没想到宋郁竟然是个冰钓老手。
“我小时候经常跟着外祖父钓鱼。”他轻松地提起沉重的冰钻,给厚厚的冰层开了个圆洞。
“我一直以为你更像是会喜欢那种——”燕棠捧着热茶杯坐在一旁,看他熟练地操作着,“在大都市里开派对,喝香槟,玩游戏之类的。以前我们出去玩的时候,你好像都是去这些场合。”
“你那时候应该多问问我,就会知道我更喜欢一些原始的活动,比如打猎和钓鱼,出去旅游也可以,这比在别墅里玩beer pong有意思多了。”
宋郁在她身边坐下,将鱼线放入洞口,让她握住鱼竿。
等待的过程中,他聊起家里曾经的趣事。“有一次我妈妈收到了我爸爸送的一个爱马仕包,她去哪儿都带着,连陪我钓鱼都背着去。结果那天我忘记带装鱼的桶了,那个包最后被她用来装我钓上来的鱼。我爸爸知道后说养我费钱。”
燕棠认真听他说,脑海里立刻能想到美丽又大方的斯拉夫美女牵着一个洋娃娃般的小男孩,豪放地用昂贵的包装鱼,只为了哄小朋友高兴。
她眉眼间也浮出笑意。
帐篷内吊着两盏马灯,照亮他们脚下深蓝色的冰面。白色裂纹在深厚的冰块中交错纵横,还有不少白色的气泡在冰层中浮动。
鱼线深入冰层,过了一会儿开始出现拉力,燕棠收起鱼线,钓上来一条银色的小鱼。
宋郁帮她把鱼拿下来,忽然对她说:“别动。”
说罢,他握着鱼身,用鱼尾在她脸颊左右轻扫。
睫毛垂下,目光柔柔地看着她,声音轻快:“这是你钓上来的第一条鱼,保佑你接下来能丰收。”
随后,他问燕棠想带回去还是直接吃。
“还能直接吃?”燕棠有些惊讶。
“是这里常见的做法,贝加尔湖的白鲑可以直接剖开撒上椒盐吃,这里天气冷,它很快就会直接变成冻鱼肉了。”
随后,燕棠见他拿出了一把尖锐的刀。
他们最后钓上来四条鱼,全是白鲑,另外三条被带回酒店后厨煎烤后端上桌。等吃饱喝足之后,回到房间已经是夜里十点。
这家酒店就位于贝加尔湖畔,透过宽敞的窗户能看到和贝加尔湖连通的安加拉河,河水在深冬也并没有结冰,河面上蒸腾着一层梦幻般的冰雾。
燕棠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一出浴室就看见宋郁坐在床头玩手机。
他已经洗过澡了,头发也听她的要求老老实实吹干,此刻正认真地盯着屏幕像是在挑什么东西,手机屏幕的光亮落在他脸上,那双瞳孔映着明亮的光,睫毛根根分明。
看得燕棠心头暖烘烘的。
她走到床边刚坐下,趴在他怀里。
身下男人的身体结实又强壮,燕棠足尖只能碰到他的小腿中段。宋郁就扶着她的后背,让她调整姿势后就这么叠在他身上,将头靠在他胸口。
“你像是把我等比放大两三倍。”
她这么说着,捏了捏他的胸肌。
不过是随便碰了他一下,仿佛是拨动了他身上的开关似的,她立刻感觉小腹有瓶子硌着。
宋郁放下了手机,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任她摸着,被摸舒服了还哼两声。
这声音勾起了燕棠某些蒙着桃色滤镜的回忆,比如他们在拉斯维加斯那晚第一次,当宋郁教她认识男孩子的时候,她手劲儿用得不对,他就发出类似于这种又疼又爽的哼唧。
燕棠又捏了两下,宋郁终于坐了起来,对她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游戏内容是,燕棠说什么,他做什么。
“我说过,你要学会对我提要求。”
宋郁抚摸她柔顺的头发,拈住一缕发丝放在鼻尖嗅了下。
“你来指导我服务你。”
“可是……”燕棠思索了一下,“如果你感到不舒服。”
“我回应你的。”他用一种鼓励的目光看着她。
宋郁今天穿着白色T恤和灰色的运动裤,有点儿像燕棠之前在小谭发的照片里看到的那身打扮,宽松的衣着让他浑身都带着青春散漫的气质。
可偏偏那里毫不羞耻地突起一块,他这时还若无其事地跟她说话。
燕棠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诱惑了,她想跟宋郁接吻。
于是她这么做了,主动凑上了上去。
——以前她也主动亲过宋郁,不过每一次都是那种安慰性质的,一触即分的吻。
这是燕棠第一次捧住宋郁的脸颊,试着舔他的唇瓣——很软,还带着漱口水清爽的气息。当她的舌尖触及他双唇BB囍TZ之间的时候,他乖巧地张开双唇,欢迎她进来。
燕棠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享用一个男人,从这个缠绵的亲吻里得到了某种超越性欲本身的快感。
随后她很快发现宋郁真的只是配合她的动作。
他一动不动地靠在床头,双手扶着她的腰,免得她从他身上掉下去——然后什么多余的都不做,直到燕棠发出下一步指令。
“帮我把衣服脱下。”她说。
“只要脱一件吗?”他笑着问。
“里面的也要。”
“里面的什么?”
“……内衣。”
“那你的指令要说清楚啊……”他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指尖勾在蕾丝带子的边缘,提出了一点儿质疑:“可你以前好像更喜欢我把它往下直接扯到你的腰上,是分开这么多年,喜好变了吗?”
有问必须有答,燕棠憋红了脸,说:“没变。”
于是宋郁按照她最喜欢的方式去做。
当事事都有回应,燕棠开始尝到一种占有的快感,尽管她清楚这是宋郁故意的——他要她占有他,然后再也放不开手。
她确实被蛊惑了,宋郁忍耐欲望等待她垂青的样子实在可爱,那双漂亮的双眼盯着她看,明晃晃地忍耐着凶性,甜腻腻地问她还需要什么。
燕棠的心跳得很快,“我在欣赏你的样子。”
“喜欢我这样子吗?”
“喜欢。”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想和我做。”
宋郁显然已经忍得有些难受了,但他仍然遵循着刚才的游戏规则。
他的双手还在规矩地扶着她的腰,指尖偶尔暗示性地抚摸那处皮肤,声音缓慢:“是的,我想把你干死在床上。你可以让我再等等,等到你高兴为止再点头,然后我会尽兴的。”
屋内的光线就像今晚在贝加尔湖的冰面上一样昏暗,马灯挂在门边,灯影幢幢。
宋郁用刀剖开那条鱼时,银色的小鱼抽搐了一下,他猜测它感到有些疼痛,所以他将刀刃插进鱼肉中时已经尽可能地温柔。
这种小鱼藏在贝加尔湖下,需要经受严寒和漫长等待,才能从重重冰层中将它找出来。
所以他尝得很仔细,将鱼肉每一寸都细细拨下来放到舌尖,感受它鲜美香甜的余味。
当晚,燕棠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鱼,被宋郁的匕首捅了个对穿。
那力道,那硬度,让她梦醒了都难以忘记。
睁眼已经是中午,一旁的垃圾桶里堆着许多个打着结的避孕套和纸巾,外头的安加拉河是一片深蓝色,岸边覆满积雪。
燕棠翻身下床,双膝跪地,朝贝加尔湖的方向行了个大礼。
身后响起脚步声,她被宋郁拦腰抱起来放回床上。
这人昨晚劳作了那么久,仍然精神奕奕,给她揉腰捶腿,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还一直在夸她昨晚真棒。
“我饿了。”燕棠叫停了他的夸赞,免得他捶腿按腰的动作开始变质,“我们去吃东西吧。”
“好,我带你去吃东西。”宋郁拿起手机,又说,“不过今天我们只能在酒店休息,下午爸爸找我有事。”
——吃过饭后,燕棠才知道所谓的有事,是宋郁被抓去顶替他哥,陪他爸打桥牌。
酒店为集团专门布置出来一间活动室,墙面全是木头搭成,深色花纹地毯,。
他们抵达时,活动室已经很热闹,几个中层员工在老板和高层那桌聊天,但迟迟不上牌桌。对员工们来说,和老板打牌是个技术活,还不如自己跟同事放松玩儿一局。
“Kirill和Yana来了啊。”
其中一位高管看向燕棠,“正好我想休息一下,你会打吗?”
燕棠说:“会一点点。”
宋裕川一听她会,立刻拍板:燕棠和宋郁一组,坐南北,他跟另一位高管坐东西,来一局玩玩儿。
“挺久没跟小儿子打牌了,你认真打,别给我敷衍了事,来一两局就溜走了啊。”
宋裕川热衷打桥牌,太了解宋郁没耐心的秉性,先把话说在前头,为此还抛出了诱饵。
“这样吧,赢了爸爸给奖励,有什么想要的?”
宋郁原本只是想过来完成任务,心里还盼着早点儿回房间,这会儿听到有奖励,终于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