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脉象看来,已有八月身孕,脉象平稳,并无大碍,我会尽快学习如何接生胎儿,保准让你父女平安。”
他说着说着,犯难的看向枕玉凉,好商量道,“孕初期都未曾忌口,这时候再忌口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震惊到失语的枕卿公子一听忌口,顿时回神。
枕玉凉:“?”
“凭什么要忌口?我现在吃东西还得小心翼翼的啊?”
“孕妇都要忌口的呀,”相无凭有理有据,“你是孕夫更要小心。”
“你……我……这……”枕玉凉哑口无言。
他突然想起相无凭的后半句,立马精神,“但你也说孕初期都未曾忌口,现在肯定没什么必要了。”
相无凭无奈:“忌口不是重点,保证你腹中胎儿安稳出世才是重中之重。”
“不不不,胎儿不是重点,”枕玉凉求生欲上线,“陛下知晓此事会如何处置我才是重中之重!”
话落,两人惊惧对视,相无凭对“孕夫”的热情瞬间冷却,并且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凉,后背也冷嗖嗖的。
枕玉凉:“小尾知道这事吧?”
相无凭:“陆离哥去找陛下了。”
两人同时说完,再次没绷住。
“急着找陛下送我走吗?”
“小尾知道肯定会伤心的。”
相无凭不解:“陛下为何会杀你?好歹是她的亲骨肉。”
枕玉凉满脸惊悚:“你在说些什么张冠李戴大逆不道兄弟反目的话?”
相无凭更加不解:“我有说错话吗?”
枕玉凉正要回答,眼风一扫,瞥见殿外走进的三人,干脆利落下床就要跪,亏得相无凭手快拉住他。
“哥们儿你干什么?自己怀着身孕呢还。”宿客眠也吓得疾步上前去扶。
枕玉凉顺势抓住他的手臂,语气诚恳的要命,“小尾,我跟陛下是清白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就是清白的!我又没碰过你!每个花瓶都没碰过!】
这么绿茶的话,能被枕玉凉说的如此正气凛然,大概归功于他刚才滑跪的很快。
“……这跟你怀孕有什么关系?”宿客眠疑惑。
【就是,这跟你怀孕有什么关系?孩子又不是我的。】
相无凭心说,关系大了去了。
裴陆离难得表情再度懵逼,斟酌着轻声问道,“如果阿枕和陛下是清白的,那么这个孩子怎么来的?”
“对啊,”相无凭忍不住帮腔,“你俩关系再好,也得摆清楚自己的身份吧。都是后妃了,和陛下有接触不是很正常吗?”
宿客眠眨巴眨巴眼睛,慢半拍的想起来,这俩还不知道枕玉凉的真实身份呢。
“什么话?”落朝颜急道,“我和后宫美人可没有过接触,便是你们来御书房服侍,我也未曾碰过你们分毫。”
【朕才是清白的!洁身自好,专情专一,被小白花迷了眼就没看别人了。】
她一副巴不得跟其他美人撇开关系的样子,看得枕玉凉羡慕得要命,“……6,哥们儿也是苦尽甘来了。”
裴陆离和相无凭听得云里雾里,但从三人的言语行径看来,这孩子不是陛下的。
“!!!”
天,他们似乎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会不会被灭口?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这宫门走得出去吗?
【作者有话说】
拉满了我好像在做康复训练呜呜呜呜
第50章 天生Bking
◎旁人学不来◎
【什么叫苦尽甘来,我从前对小尾很差吗?】
落朝颜不满腹诽,转而忽想起长眠雪的事,又觉几分理亏。
心念流转间,视线也不由得移动,自然就瞥见裴陆离和相无凭的神情变化,不消多想,也能猜到他们的想法。
她思索片刻,将决定权交给枕玉凉,并未开口,仅与他对上目光示意看那二人。
【希望枕玉凉不会笨到看不明白我的意思。】
【真要开口的话,那跟直接告诉裴陆离没多大区别。】
但枕玉凉不明白没关系,宿客眠听得到啊,他原本还担心落朝颜纠结那句苦尽甘来,亏得女帝陛下思维跳跃到更重要的话题。
“陆离哥,相相,”他拽着枕玉凉的手抬起来晃了晃,“之前没跟你们说,其实阿枕是大梁的新帝。”
“他腹中胎儿也是在来到天晟之前就有,不然你们算算他有孕八个月,距离他和陛下认识的时间又是多久?”
“对啊对啊,”枕玉凉连连点头,“肯定不是陛下的孩子。”
他长这么大,心里眼里可都只有一一,守身如玉也只为一一。
大约是短时间内经受太多爆炸消息,相无凭和裴陆离直接呆滞住,前者甚至惊讶的张大嘴,久久维持状态,还是宿客眠贴心的走过来帮他合上。
相无凭依然没回神,倒是裴陆离因此反应过来,“你们……你,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但他话也说的断断续续,似是脑子里想的太多,嘴有些跟不上,到最后憋出一句出乎意料。
等了又等,眼看两人消化的差不多,落朝颜才开口,“此事暂时只有你们知晓,但渐渐地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听说,在此之后,我只要求你们做到一件事,”
她停住话,浅褐似琥珀的瞳眸微微暗沉,神情冷淡的扫视过其余三人,声线平静而镇定,“咬死他腹中胎儿是朕的。”
“无论是谁,无论多亲近可信的人,都要告诉他,阿枕的孩子是我的。”
【堂堂大梁的新帝数月不见踪影,沈别意急不急我不知道,其他大臣肯定急得到处派人找,凑巧他逃跑时,天晟初建,国内仍有混乱,大梁趁乱派人进来未尝不可。】
【既如此,剿灭药神殿的人手多一个帮手算一个,送上门的人,不用白不用。】
【再者,当年山水遥说过,大梁皇室血脉奇异,她心心念念想研究,同为血脉,山川越势必神往已久。】
她是揪不出药神殿的暗线,但没说引不出来。
人有目标就会行动,潜伏再久也有出击的时候,之所以沉寂许久,不过是想等风头过去。
和她耗着?没关系,落朝颜从不缺耐心。
裴陆离和相无凭没意见,宿客眠也知道顾全大局,唯独枕玉凉愣了半会儿,直登登问,“陛下,这是可以说的吗?”
他挠挠脸:“一旦我有孕的消息散布开,你和小尾势必会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尤其是您。”
“我觉得还能藏藏,”枕玉凉吸了吸肚子,弯弯腰,“大不了之后我少出点门,窝在殿里不见人。”
虽从小被当做帝王培养,但枕玉凉骨子里就缺乏皇室的冷血无情,逃跑至天晟的路上,途中遭遇暴雨,他躲进破庙,遇上进山礼佛的枕府主母。
大约是合眼缘,他又实在很久没和人说话,索性同她攀谈起来,聊着聊着才知道自己已经翻过栖弥山,跑到天晟的幽州边缘地带。
枕府主母生得眉眼温和,说话轻言细语,让枕玉凉不禁想起早逝的母后,再加上逃离故土成功,起初的激动与兴奋渐渐变淡,倒是生出几分想念。
他本就漫无目的,雨停后,索性陪着枕府主母一起进山,梁与祯心想,比起那些家丁护卫,自小经受教导的他武艺堪称以一敌百,保护几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进山才知晓,温柔似他母后的女人多年无孕,此番礼佛,又是求子。
数十年求子不得,遭受着夫家的冷眼与暗讽,眼看着一个个小妾耀武扬威的被迎进门,正妻之位形同虚设。
到如今,分明已不再是适合有孕的年纪,她仍卑微渴求有个结果。
山寺寂静,月色温凉,女人诉说苦痛的眼睛盈满泪光,字字句句只归为一声“凭什么”,为何不干脆和离,非要这么折磨她。
枕玉凉一时哑然,又听女人*话音转到新帝的身上,听说是起义成功的藩王,听说是位本事极大的女帝,又听说举国上下的男儿挤破头想进她后宫。
各地都在挑选合适的子弟,枕府有两个庶子都在遴选行伍内,女人并未生出嫉妒怨恨的心理,她只是在话音末尾自嘲,“若是我也有儿子,怕是……唉罢了,何必说些自扰心绪的话。”
甚至连如果都不敢说完,转而看到梁与祯的目光关切,女人心里一酸,坦言道,“小祯,我瞧见你的第一眼就想,若我能生,而今孩子也该与你一般年纪了。”
很没道理的联想,也并未作何假设的感叹,倒叫梁与祯头脑一热,自然而然的喊出一声“干娘”。
他说:“把我当做儿子吧,送我去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