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贪心不足，陶丰都有了小姐了，居然还想觊觎奴婢，说什么奴婢是小姐的陪嫁丫鬟，也应该给他当妾室，我呸，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之人，一次小姐不在，陶丰差点就要玷污奴婢，是奴婢拼死挣扎，这才逃过一劫，因为怕小姐担心，就没有说出来。”
说到此处，玢儿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哽。
“奴婢原本想着，只要他对小姐好，奴婢这件事就烂在了肚子里，没想到啊，陶丰这个人居然烂到了这样的程度，在外面沾花惹草，外面的私生子比我们欢儿小姐都大，这让奴婢如何忍受？”
“奴婢看着小姐日渐消瘦，心如刀绞，后面陶丰被孟晚重伤，奴婢就想着若是陶丰死了，小姐或许就能解脱，不用再受这份罪。于是，奴婢就趁着外出之机，买了毒药……”
沈南月一脸震惊的看着玢儿。
“玢儿，你傻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这不值得！”
“杀人可是犯法的啊！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傻？”
玢儿侧身朝沈南月磕一个头。
“对不起小姐，是我的擅自主张连累了小姐，玢儿真的不想看着小姐那样日日流泪，陶丰这样的负心汉人渣，根本就配不上小姐姐的一片痴心。”
孟晚听罢，冷笑一声。
“哼，好一个主仆情深，为了替主子顶罪，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还真是一条忠实的狗啊。”
见玢儿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来了一个十分合适的顶罪理由，沈南星眼里闪过一抹赞赏，这个丫鬟不愧是母亲一直替长姐培养的。
“余大人，看来这庄案子终于是水落石出了，这个丫鬟不过是护主心切，又因为陶丰差点侵犯了她才酿成大错，既然事情情有可原，还望大人可以给这个丫鬟判一个痛快。”
大理寺卿望向玢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在这权贵交织的皇城，真相往往被层层迷雾所掩盖。
但今日，无论是出于何种动机，玢儿的选择已成定局。
“玢儿，你既已认罪，本官自会依法处理。但你需明白，毒杀主子之罪是要处以极刑的，你当真不后悔吗？”
玢儿咬着牙磕一个头。
“玢儿自知犯下滔天大罪，请大人处罚，我家小姐对这件事并无半点知情，她现在失去了夫君，带着孩子已经很可怜了，还请大人不要为难我家小姐。”
沈南月擦拭着眼角的眼泪。
“玢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陶丰只是一时………这谁家没有一个磕磕碰碰的时候啊，你何必害了陶丰也害了你自己呢！”
陶夫人看着沈南月神色复杂，看来有些事情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孟晚满眼不甘心。
“大人，这丫鬟绝对是替沈南月顶罪，大人你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啊。”
玢儿偏头看着孟晚。
“孟姨娘，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你自甘下贱当人外室，闹得陶家不得安宁，现在还要让陶丰死不瞑目，让他的女儿没有母亲，你当真不怕作恶这么多报应在你的孩子身上吗？”
大理寺卿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抬起手一拍案板。
“肃静。”
沉思片刻，目光落在沈南月身上。
沈南星再次开口。
“余大人，玢儿已经认罪，大人你可要秉公处理啊。”
第102章 再反转
大理寺卿看了看几人，才威严的开口。
“玢儿身为婢子，毒杀主子，判处三日后问斩。”
“沈南月，你虽未直接参与毒杀，但身为陶家少夫人，未能妥善管教下人，导致此等惨剧发生，亦需承担相应责任。”
“不过念及你还要照顾家中老幼，本官宣判，你因管教不严，致使下人毒杀亲夫，打二十板子，且以后赡养陶夫人。”
“孟晚，打二十大板。”
“你们可服气。”
孟晚闻言抬头看着大理寺卿。
“大人，这不公平，这明明………”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天色都暗了下来，看着一旁坐着的沈南星，大理寺不耐烦的开口。
“行了，玢儿已经认罪，孟晚，你也莫要在这大理寺胡搅蛮缠。”
沈南月急忙磕头。
“民妇领罪。”
玢儿满眼绝望的磕头。
沈南星心里松了一口气。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来。
“看来今日的大理寺很热闹啊！”
众人抬眼望去。
只见督察司司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
沈南星忍不住眉头紧皱，这督察司怎么来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起身拱手道。
“见过司使大人，不知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督察司司使微微颔首。
“本司使来大理寺翻阅一些资料，没想到居然碰上余大人这个时间还在审案，倒是来的巧了。”
随即看了一眼沈南星。
“沈将军怎么会也在大理寺？今日不去兵营吗？”
沈南星拱手道。
“司使大人，今日的案子因为涉及了沈家的姑娘，在下便来旁听一番。”
司使一边朝一旁的椅子走去，一边开口。
“哦？今日的案子居然涉及了沈家，那本司使倒是要旁听一番了，余大人你继续。”
大理寺平日里处理不了的案件都是交给督察司来善后的，余大人不免带着几分客气的开口。
“司使大人能来旁听，实乃大理寺的荣幸。只是此案已审理完毕，正待执行。”
司使闻言诧异的开口。
“居然已经审理完了吗？”
“余大人，这桩案子居然牵扯了四品武将的家眷，本司使对这案子倒是颇感兴趣，不知可否让我再了解一下案情细节？”
督察司司使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缓缓扫过在场众人。
余大人听了笑着开口。
“自然是可以的。”
随即示意记录的官员将案子的经过给督察司司使递上。
督察司司使轻轻点头，目光落在了玢儿身上：“你说你是因为陶丰对你有非分之想，又见他辜负了你家小姐，才一时冲动下了毒手，是吗？”
面对督察司司使的威严质问，玢儿浑身一颤，低头答道。
“是，大人。”
司使又转向沈南月。
“沈夫人，对于玢儿的说法，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沈南月捏紧手帕，整个人都带着几分紧张，督察司司使可是出名了的手段狠辣啊。
“玢儿她……只是一时糊涂，都是民妇管教不严………”
见督察司有意插手，孟晚瞅准了时机。
“大人，这丫鬟明显是替沈南月顶罪，还望大人明察秋毫。”
“大人，一开始案子明明已经判了，可是沈将军来了以后这丫鬟就认罪了，这明明就是这丫鬟被胁迫了，替沈南月顶罪。”
督察司司使闻言轻笑一声。
“难得来一次大理寺，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出。”
“这案子看着倒像是有几分草率结案的模样。”
“沈将军，你说呢？”
督察司司使这是话里有话啊，沈南星镇定的开口。
“司使大人，此案玢儿已经认罪，大理寺也判了，在下倒是觉得余大人公正廉明。”
司使闻言目光看向大理寺卿。
“是吗？余大人，这案子当真已经真相大白了吗？”
听着督察司得质问，余大人不免有些心虚。
“司使大人，这丫鬟的确已经承认毒杀了陶丰………”
司使扫视了一眼手里的记录，随即扔在了大理寺卿的眼前。
“这么明显的替主子认罪余大人都看不出来吗？”
果然是要插手，沈南星急忙开口。
“司使大人，沈家与司使大人并未有什么过节，司使大人何必为难沈家？”
督察司司使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沈将军误会了，本司使行事向来只讲证据与公正，不偏袒任何一方。此案疑点重重，玢儿突然认罪，且其言辞中虽有情理，却也不乏巧合，怎能轻易定案？”
沈南星心中一凛，督察司一旦插手只怕此事便不会轻易了结。
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
“司使大人所言极是，但玢儿既已认罪，且证据链看似完整，余大人刚刚已经依法判决了。”
督察司司使轻轻摇头，目光锐利。
“证据链看似完整，实则漏洞百出，怎么玢儿早不认罪晚不认罪，偏偏沈将军你来了以后认罪了，又或者，一个丫鬟，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毒杀主子？”
孟晚听了只感觉自己又看到了扳倒沈南月的希望，急忙开口。
“司使大人英明，这个丫鬟就是替沈南月顶罪，沈将军一来就对这丫鬟提及她父母，依臣妇看，只怕是这丫鬟父母还在沈家人的手里，为了保住父母这才认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