莓果喘着小气,杏眼睁得圆鼓鼓的:“妈妈,小猪和宝宝在说我听不懂的话,我不喜欢听,你给我换一个听。”
乔桐还没到客厅,便隐约听到了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她一下明白了莓果的意思,再看看坐在客厅里的封辞,她已经能拼凑出完整的来龙去脉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兄妹俩在家里就没有消停的一天。
乔桐:“小辞,你等下不是要朋友出去玩吗,带上果果吧,兄妹俩有*个照应。”
封辞从沙发上弹起来:?
“妈,谁照应谁,我需要她照应?”
莓果抬起手掌,学黑猫警长那样敬礼:“妈妈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哥哥的。”
甩掉小尾巴计划失败,封辞无可奈何的扛着小熊似的胖孩子赴约。
张迈几人早就等在店里了,见到莓果并不意外,热情且自然的把菜单给到莓果手里。
封辞:“没事,她刚刚在家吃了很多,肚子不大饿,你们随便点一些就行了。”
哥哥的小臭嘴净瞎说,莓果把菜单抱在怀里不撒手,替自己发声:“我大饿,超大饿!”
“……”封辞一头黑线,“那你到时候别又和你的肚子大人求饶,让它放你十马。”
“才不会呢。”莓果不服气的给他一个傲娇的后脑勺。
小女巫没逃过封辞开过光的嘴,莓果第二天就丧眉搭眼的被乔桐抱去了医院挂急诊。
躺到十二点起床的封辞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平时叭叭个不停的话痨反常的安静,不由得好奇问了句。
“大早上谁又惹你了,没捡到纸壳独自伤心郁闷呢?”
莓果蔫儿巴巴的看向他:“哥哥,我的喇叭坏了。”
“啊?”封辞拧瓶盖的手一顿,:“你屁股咋了?”
莓果瞪圆了眼,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不是屁股!是介里。”她抬起肉乎乎的下巴,小手指着喉咙的位置。
刚刚没仔细听,现在小孩儿一说,封辞听出来了一点小烟嗓的味道。
封辞:“你晚上踢被子是不是?”
莓果抱着双臂振振有词:“是你把被子都抢走了害我感冒。”
“……上次你在我房间睡是七天前了,下次坑我之前能不能先动动你的小脑瓜?”
乔桐端着碗从厨房出来:“医生说是空调吹的,还有就是上火的吃多了。”
听到上火两个字,封辞一下就想到昨天那顿烧烤,呲着大白牙乐道:“昨天叫你别吃那么多,你非要吃,这下知道难受了吧,看来你的肚子大人这次一马都没有放过你。”
真是有够扎心窝子。
莓果没搭理封辞,跳下沙发抱住乔桐大腿:“妈妈,你快给哥哥喂一斤嘴红,让哥哥变成小香嘴。”
嘴红就是口红,乔桐每次出门都会化点淡妆,莓果就给学会了。
莓果变成小鸭子,花房里没有能治感冒的魔法植物,莓果每天被迫喝黏糊糊,甜到发苦的润喉枇杷膏。
她捏着鼻子喝的痛苦,乔桐也心疼,于是用枇杷膏兑了些热水化开,以此冲淡味道。
“果果,吃药了。”
莓果看了一眼,不可思议抬起头:“妈妈,药变多了。”
平时只要喝一口枇杷膏,现在她要喝一大碗,好命苦,她一定是今天最命苦的小朋友。
“妈妈,你也会魔法。”
“嗯?是吗?”
莓果小心翼翼指着碗:“你能把介个碗变大变小。”
乔桐嘴角含笑:“怎么说?”
“碗里装药,介个碗就变的好大,我都喝不完。”小家伙说话时的表情惆怅不已,一边夸张的比划,一边眼巴巴望着乔桐,“要是装奶茶,介个碗就变得好小,我一下就喝光光了。”
封辞精准翻译:“你想喝奶茶了就直说。”
被戳中心思的莓果急忙摇头:“我没有很想喝,只有一点点想喝,但我吃冰激凌也可以的。”
封辞笑了:“你还挺会退而求其次的。”
生病的莓果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每天蔫儿哒哒的,封辞虽然嘴巴贱嗖嗖的老喜欢逗她玩,但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多少是心疼的。
想着要转移莓果的注意力,封辞带着莓果带农大门口转悠,学习过敏的小孩儿破天荒的燃起了一丝学习的斗志。
“哥哥,我也想来你介里读大学。”
封辞:“那你赶紧叫爸妈给你找一个幼儿园。”
“我不要读幼儿园,那里都是小朋友。”要梦就梦一个大的,莓果弯着眼睛,“我要和你一起读介个大学。”
封辞指着学校名:“这几个字怎么念?”
莓果:“圈圈圆圆大学。”她瞪着眼瞅封辞,用小烟嗓威胁,“你要是笑我,我就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她拉长了音调,故意吓唬封辞:“开戚戚花噢。”
人小鬼大,心眼子不少。
“谁说我要笑话你了。”封辞捏了一把她的胖脸蛋,“你快吃,等下冰激凌化手上了。”
莓果舔一口融化的冰激凌:“没关系的,冰激凌汤也很好喝。”
“太阳也很热,它想吃冰激凌,不要怪它。”
第48章 “噢,美味的羊肉串。”
“叫你快点吃磨磨蹭蹭,冰激凌水全洒手上和脚上,黏不拉几的舒服啊?”
封辞一边用矿泉水瓶口对着莓果的小手和小脚冲,一边不耐烦的念叨她。
莓果慢吞吞搓手,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的水看,起初像条蜿蜒的小溪流动一会儿,然后慢慢形成一小滩水洼,最后逐渐蒸发干净。
莓果嘴巴一咧,开心的说:“哥哥,地板喝水。”
十块钱一瓶的矿泉水就这么洒完了,他都没喝两口,封辞的心在滴血,敷衍地扯了扯嘴角:“是啊,今天你功德加一。”
“哥哥,功德加一是什么意思?”
封辞:“夸你做好事。”
莓果两只小肉手甩了封辞一脸水,“那为什么不是加二加三,是加一呢。”
“哎,往下面甩,我洗过脸了。”
“加一代表你做了一件好事。”封辞仰头把剩下的一口矿泉水喝了,拧上瓶盖,“学校看了,冰激凌也吃完了,现在可以回家了吧?”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莓果选择性耳聋,像大领导巡视现场似的到处转悠。
有学校的地方往往是繁华地带,家长们都爱带小朋友来大学附近玩沾染书香气,期盼孩子长大以后也能考进这样的211学府,人一多自然也吸引来许多小商贩。
莓果瞄了一眼套圈圈的地摊,忽然就走不动了,回头抓住封辞的手着急问:
“哥哥,为什么小兔子在坐监狱?”
这种活物套圈很常见,有的商家看准了小孩儿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会特意抓来兔子、小鸡、仓鼠和小鸭子吸引眼球。
封辞:“小兔子没有坐监狱。”
“可是它被关起来了。”
“那咋办?”封辞顺着她的意思问,“要不把它救出来?”
“好啊。”莓果果然高兴了,拉着他迫不及待过去,“那我们现在去救它。”
到了小摊前,封辞瞥了眼老板写的收费牌,眼眸微动,幽幽开口问莓果:
“你有钱吗?”
“十块钱套十次,没有套中的话,兔子没有,钱也没有。”他觉得得事先和莓果讲好,免得到时候小孩儿接受不来最差的结果。
莓果摸了摸小钱包,她就这么点钱,与其薅自己不如薅哥哥。
她抱住封辞大腿:“哥哥,给我点钱,我谢谢你。”
“你自己看。”封辞把裤兜翻出来给她看,摊手表示:“能找出一毛钱都算我输。”
莓果大失所望。
“要不你找爸爸给你支援点。”
莓果斩钉截铁道:“不行。”
封辞眉梢轻挑,弯下腰直视莓果:“果果,你为什么从来不找爸爸要零花钱?你是不是有点怕爸爸?”
他记得莓果有一阵子确实是刻意逃避与封琛接触。
“之前我找爸爸换钱,爸爸用纸来骗我。”
提到这件事,莓果还有点小怨念,她竖起一根手指头,轻声嘱咐,“哥哥,我们的爸爸很穷,你不要说出去。”
“爸爸用纸骗你?”封辞皱着眉,“什么纸啊?”
“长长的纸,上面写了很多我不认识的字。”
封辞从相册里翻出一张图片:“是这样的吗?”
“对对对。”
这不就是支票。
他长这么大,也就这次生日收到了一张七位数的支票,以他对他爸的了解,他签给果果的支票至少八位数。
这跟错过一个亿有什么区别。
封辞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揉揉妹妹的小圆头,感叹道:“希望你长大后不要想起这件事,免得半夜起来哭晕过去。”
三岁的小女巫听不懂,她咬着牙从小包里掏出十块钱递给摊主。
“叔叔,请好好照顾我的钱,它出来一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