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的自上而下扫视了他一遍,而后看向他褶皱的衣衫,很是不屑的轻笑两声。
“你便是魏长珏?”
冰冷的话语落下,魏长珏很是错愕的打着寒颤,“是,师尊,我……”
“不要喊我师尊。”还没等魏长珏说完,绥清便冷冷的打断了他,“你若想拜我为师,便先过了这三关再说。”
她冰冷的好像一尊石雕,没有半分生人的气息,甚至若有若无的对魏长珏很是厌恶。
魏长珏以为是自己刚刚做错了什么,于是低下头不再看向绥清,默默走到三重试炼面前。
绥清站在远处,冷眼看着他,“你若能通过,我便勉强认下你这徒弟。然而我还是要丑话先说到前面,魏长珏,凭你的资质按理说我是不该选你的。但你若是能凭己之力通过这试炼,我便给你一个拜师的机会。”
远处冷泉涌起,一瞬间吞噬了魏长珏的腿脚,将他的衣衫打湿。
可刚刚明明是绥清单方面的选择了他,若不是绥清选择,他也不会前来寒微阁试炼。
且如果他是在正式的拜师试炼中被淘汰,那无疑是给人留下一个品德不端的罪名,之后再想拜师恐怕难上加难了。
绥清此举,无疑是要将他推向绝路。
魏长珏颤抖的闭眼向前,任凭冷泉打湿自己的全身。
他强忍着寒冷颤声开口:“……是……师尊。”
第68章
{拜入师门的前两年, 魏长珏几乎没人教没人管。而绥清……哦就是原主,对他也是冷漠无视,甚至连术法也不曾教导, 随意把他丢在偏房让他自生自灭。}
系统向绥清说着接下来的进展,{原书好多内容只是一笔带过,但对魏长珏来说却度日如年。这两年他总是任人欺负过街老鼠一般, 因为原主在他拜师前后态度差别巨大, 也因此流传出了许多他对长老下蛊诱惑之类的说辞。}
绥清推开一则小门,上面落满灰蛛网密布,“他才一介金丹期的入门弟子,就能随便给堂堂长老下蛊,这说法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散播谣言的人也不想想他究竟有没有这个能耐……哎, 美强惨也不至于这么悲催吧?”
{原书只想着‘惨’就完了, 哪儿还管什么逻辑?}系统沉默了片刻, {总之, 宿主大人接下来要去的记忆是魏长珏被人欺负的这两年。这一段不知为何数值也颇高,总之这次宿主就自由发挥, 我看着能提取碎片就把宿主唤出。}
“好。”
绥清点头, 顺便隐了身走到了柴房尽头。
却见偌小的柴房狭窄闭塞,杂乱的稻草铺开在地面, 层层叠叠的堆起一小块。
稻草之上是一则薄软的被褥,上面的被角潮湿腐臭,破破烂烂的还露出几缕棉絮。
一旁放了一盆清水和一块布条。
绥清拿起布条看了一眼, 上面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见状她不禁蹙起眉,显而易见这是魏长珏的居所,竟是寒酸的不如一个下人。
忽而远处传来一片声响。
“……那把破剑有什么好稀罕的?他还整天揣在怀里跟个宝贝似的拿着,也不嫌丢人!”
“哎呀师兄, 他就这一把剑,自然是只能可怜巴巴的用着。绥清长老早就将他厌弃了,如今把他仍在这儿,这狗东西还妄想着用这把破剑卖个惨呢!”
“狗屁!就凭他也敢去污了绥清长老的眼!不嫌丢人……”
骂人声伴着脚步,很快就闯进了这间破旧的柴房。
为首的正是第一铭和他的几个跟班,没想到前世他就这般可恶,怪不得魏长珏对他如此怨恨。
绥清听着这些话,恨不能抬手给他们几巴掌。
几人进了柴房先是四处查看,随后动手胡乱翻找,很快就将原本整洁的柴房弄得一团糟。
“师兄,找到了找到了!”
不一会儿,其中一人拎着一本破书拿到第一铭面前。第一铭接过看了一眼,“这就是冷师姐给他的?整天藏宝贝一样偷偷摸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春|宫|图呢!”
“诶呀他又没见过什么世面,哪儿知道这招式应该从何处练,如何练?”那弟子随手指着一页笑道,“就例如这一招,需要在使用功法的时候加入剑法,但是又不太适合新手,一不小心就会弄伤自己。听闻他前几日去食堂讨吃的时,有人发现他手臂上有伤,想必就是那时候弄的……”
“蠢货!”第一铭呲笑一声,“冷师姐毕竟也不是他的亲师姐,哪儿来的这么多时间和他纠缠?也就是他不要脸去求师姐才施舍了一两本,如今看他练得这么起劲,不如我们再帮帮他?”
第一铭默念两句剑诀,很快将这本秘籍撕碎了一半,又留了剩下的一半扔到那盆清水中。
“要不是他整日贴身揣着那破剑,连剑都应该给他折了!”
几人嬉笑着捉弄了一番,气得绥清怒从心中起,抬剑便准备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系统连忙提醒,{宿主冷静,这是男主必经的心路历程,宿主就算再生气也要忍下,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绥清气得直咬牙,“小系,我严重怀疑你是故意把我扔进来气我的。魏长珏他人都不在这儿,又哪儿来的什么大情绪起伏?莫不是你刻意把我诓骗过来耍我玩吧?”
{哪儿能啊宿主,你可千万不要误解小系呀~}系统指了指远处,{来了来了,宿主你看,他不正朝这边走着呢吗?}
绥清抬眸望去,魏长珏身形萧条步履缓慢,一手紧握着腰间残剑,一手捏着咬了一半的馒头。
他实在清瘦的厉害,风一吹仿佛就能把人刮跑。
原主何止是不管他,甚至都要超出界限想要虐待他,恨不能生生将人饿死。
魏长珏见柴房有动静,目光流转一口将馒头塞进嘴里,生硬的嚼了两口吞下。
“来了来了!!”
几人看到魏长珏,下意识的准备惊慌逃窜,第一铭则有恃无恐的轻笑两句,“怕他?你们还当真是怂货!”
其中一人颤巍巍的往后门溜,“师兄,你忘了上次他抓住我们的把柄,硬生生告到了沈长老面前吗?!”
“上次那十下戒尺下来,我这手掌到现在还疼着呢!师尊他就知道在一旁吹胡子瞪眼,连劝沈长老轻点都做不到,只会添油加醋惹一身笑话……”
“不仅如此,同宗的师兄弟们为了这事还对我们百般厌弃,好几个月都不肯跟我一处走呢……”
想到上次诬陷不成反被魏长珏拿捏,第一铭脸色瞬间黑下来。
“走走走!丧气东西们!!反正事情也办好了,要走就走快些!!”
几人黄鼠狼一般逃窜了,留下了满地狼藉和无数翻烂的稻草。
绥清终于还是气不过施法使绊,趁着他们从后门溜走的空挡,给他们一人头上来了一下,当做是警告。
凭空被人打了,一抬头还丝毫寻不到踪影,众人都不约而同的以为是闹鬼了,吓得更是脚步乱窜着跑开。
揍完人,魏长珏正好从小门进来。他看见满地乱七八糟的竟也不烦心,甚至心平气和的蹲下身,默默的收拾起来。
如今又过了两年,他的眉宇间虽然阴沉了许多,但整张脸也更显俊朗了些。
听闻许多女弟子还会暗戳戳在他修习时目送秋波,但碍于魏长珏冷脸,所以只敢远看不敢接近。
魏长珏十分熟练的收拾好地面,又将泡在水中的秘籍拿出,细心放在风干处摊开。
他目光呆滞的将佩剑放在桌上,时至今日,佩剑已经被磨得满是缺口,哪里有半点长老之徒的样子。
入夜后,魏长珏睡得很快。
月光透过小窗照亮他一半侧脸,如今昼短夜长夜里甚凉,他紧紧裹着被褥还忍不住发抖,连梦中都攒着很深的蹙意。
绥清蹑手蹑脚施法帮他烘干被褥,随后添了一则手炉,小心塞到了他被褥里。
将秘籍修复好后,她目光一转又看到了这把残破的废剑,忽然心生一计。
“你说,要是我帮他把剑修复好,他会不会心神荡漾激动不已?”
绥清觉得是个好办法,但系统却觉得不至于。
{这段记忆的情感波动好像并不在这把剑上。不过如果宿主你想尝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绥清说干就干,拎着剑跑到锻剑处细细钻研。
虽然剑宗的锻剑术是最好的,但蓬莱毕竟也是第一仙门大宗,锻剑也自然有专门的去处。
这把剑已经被磨得不像话,绥清三下两下整理好剑锋,顺便施法将剑身也打磨了一下,用寒冰覆盖降下热气。
系统忍不住吐槽:{可以了可以了,宿主你整的这么明显,也不怕男主认出来?}
回到柴房,绥清蹑手蹑脚的准备推门,“怕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帮帮他都不行?”
玉指扶上门扉,绥清刚准备推开,却忽然被一阵强烈的法力冲击。
她迅速抬手用佩剑将其挡了下来,下一瞬却见一黑影快速闪过夺走佩剑,三下两下的跳到远处冷眼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