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给他送完人，安排好之后，我趁机向他请教：“愿意排长队等1元理发的人，他们会花很多钱去做大头吗？”
他笑道：“他排队，是因为经济不好，大家都想省钱。
省钱，不一定是没钱。只是看值不值。
他坐下之后，美发师会让他看到烫染之后的效果，物超所值的效果。
店里热火朝天的场面，大家谁也不甘落后。
这也是个从众心理。
大家都做的起，我又不比别人差啥！
不蒸馒头争口气呀，必须做。”
我恍然大悟。
但同时，我又很好奇另一个问题：“你第一个店开业，到现在也才一个多月。
就算生意很火爆，这一个多月赚的钱，就能开一家新的店了吗？
还是说，你手里有很多现金，足以支撑你的全岛连锁计划？”
我好奇他的第一桶金是从哪里来的。
他哈哈大笑道：“我自己当然没有那么多钱去开第二家店。
更不能指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就能赚出开一家新店的钱。
第二家店，用的是客户的钱。”
“客户的钱？”我脑子没转过弯。
“客户办卡的钱，就是他们存在我们店里，未来要来消费的钱。
这就是锁定客户。
同时，又相当于给我提供了无息贷款。
我在全岛更多的地方开分店，最终也是方便了客户。
不论他们走到哪里，只要有时间都可以走进店里。
VIP客户，不用排队。”
我没办过VIP，不知道会享受到什么样的服务，但听瑞克描述的，我就知道便宜不了。
“穷人拿时间换钱，富人拿钱换时间，很正常。”瑞克给我解释道。
我不禁怀疑，这是一个成精了的美发师吗？
对人性的拿捏如此精准。
后来，我见证了他的一路起飞。
从第一家店开始。
用第一家店收的会员费，开了第二家店。
用前两家店收的会员费，开了第三家店。
用前三家店收的会员费，开了第四家店。
他的店越开越快。
十个月，开了十家店。
对于新加坡这么小的一个地方来说，基本上是人流量集中的地方，都有他的店。
后来阿伟跟我说他月薪过万了，想请我吃饭表达感谢的时候，我才知道，瑞克的店，是真的很赚钱。
第144章 人心即风水
阿伟，是我之前给瑞克送的一个美发师。
那会儿，月薪一万多新币，不说在中国，就算在新加坡都算是挺高的了。
工人的薪资都这么高，可见老板得赚多少钱。
做中介时间长了我发现，人到了新加坡之后，有的人混的很好，有的人混的很差。
混的不好的人会找我抱怨，公司不好，老板不好，同事不好。
混的好的人会向我表达感谢，感谢我给他介绍了一个宅心仁厚的老板。
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
是因为他赚钱多，所以才会表达感谢。
还是因为他会感恩，所以才会赚的多。
同样是瑞克的公司，找我抱怨压力大的人也有，像阿伟一样找我感谢的人也有。
一般来说，工人给我的谢礼我是不收的。
因为我收了中介费，给人家安排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是我份内的事情。
一进一出，一阴一阳，已经平衡了。
雇主公司的人事安排，或业务运转，我又干涉不了。
只要雇主按点儿发工资，至于其他的，工人晋升的好或者不好，跟我的关系不大。
但阿伟请吃饭，我去了。
因为我对瑞克实在是太佩服了，我想从更多的角度去了解他。
阿伟对他的老板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你知道吗，瑞克比我还小两岁。看看人家！唉，没法比。”
我笑道：“你也很厉害啊！你赚得比我都多。”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做得好，得感谢你和瑞克。
你介绍我认识了他。
他提拔我做了店长。”
我摇头道：“公司里那么多人，店长不过才十个人。
这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他笑了笑，没再继续客气。
我好奇地问：“你们一个店的业绩能有多少啊，给你们这么高的薪水？”
阿伟道：“每个店的业绩不太一样，差一点儿的，几十万也还是有的。”
“新币吗？”我追问道。
这个数字，有些超乎我的想象。
我拿捏不准阿伟说的，是人民币还是新币。
“嗯。”他笑着回答道。
估计是笑我吃惊的样子。
“难怪你们薪水那么高。”我嘀咕道。
“嗯，我们公司的提成比例，在业内算居中，主要就是公司的业绩好。”他想了想笑道：“你知道我们公司办卡有多疯狂吗？办个几万新币会员卡的人，有很多。”
中国人之间聊到钱，有时候会换算成人民币。
他这次，特意强调了是新币。
“那得理多少次头发呀！”我惊讶道。
“嗯，就算做大头，也能用好几年了。”阿伟笑道。
不过我就没他那么乐观了，这不是寅吃卯粮了吗？
“未来好几年的钱，你们都收完了，那以后怎么办？”我问。
我可不希望我送过去的工人，突然间都失业了。
阿伟毫不在意地说道：“瑞克很聪明，他肯定有他的安排。我们踏踏实实干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好。”
阿伟对瑞克的了解，肯定比我多的多。
我也就见过瑞克几次，而他们是天天见面。
阿伟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还问我：“我媳妇也是美发师，也想来新加坡，你能不能帮她申请到瑞克的公司？”
申请到瑞克的公司，不难。
问题是，我没有阿伟那么有信心。
未来那么多年的钱都收完了呀！
阿伟笑道：“别担心，瑞克又是求道又是拜佛的，我们店里的装修，都还是请的风水师来看的。
所以生意才会这么好。”
对于阿伟的观点，我并不认同。
如果店开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偏僻地方，周围又不好停车的话，拜啥也不行。
我一直认为，风水是个基本的因素，就像上学时候的语文一样。
语文不会，数理化，历史，政治，地理，啥也不行。
就算做数学题，也得会认字才能读得懂题。
但反过来，哪怕语文学得再好，也不能保证一定就是高考状元。
就像风水，哪怕调得再完美，也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把他推上高位的。
不过这些我没跟阿伟说，没必要。
我只是默默地打算做两手准备了。
万一这些美发师失业了，我要给他们安排到哪里去呢？
直到瑞克再次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三合，帮我准备一些美容美体师，就跟之前的美发师一样水准的。”
“你要开美容美体店了？”我问。
“嗯，所有的美发店旁边，全部配一个美容美体店。
头发，得个把月才会去做一次。
但美容美体项目三天两头都能做，会员卡消耗得会比较快。”
瑞克给我交了实底，我就放心了。
于是，我大张旗鼓地给他的十个美容店配人。
又过了几个月，瑞克再次打给我：“三合，帮我找一些IT技术人员。”
“一些？”我确认了一遍。
一般有会员系统的公司，配备一个计算机专业的人负责数据处理，也正常。
但瑞克说的是“一些”。
“对，一些，可以先来十个八个的看看。”瑞克跟我确认道。
我的职业病又犯了，琢磨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我怕来这么多IT专业的人，他一个美容美发公司用不下。
工人大老远的来了，没地方安排可不好。
想了想，我还是得问明白：“你怎么需要这么多IT的人？”
他意气风发道：“美容美体，也不足以消耗那么多的会员卡了。
国内的网上购物已经很发达了，但新加坡还没有。
我正在筹建自己的网上商城。
我这么多的会员，这么多的会员卡。
他们还在持续的充费中。
我要给这些资金找到足够的出口儿。
我要把他们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全部锁定！”
我终于放心了。
立马按照他的需求，给他匹配上合适的人才。
到年底的时候，我见很多其他的客户时，他们也会跟我提到瑞克：“你们中国，来了个猛人呀！
理发1块钱！
新加坡的美容美发行业，差不多要被他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