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过。”
沈初有陷入了回忆。
其实，她们之前的回溯都不太顺利，经验多了，才能像最近几次这样让果子在那个小星球上活动自如。
神器的三合一，这一次不是第一次成功，此前，她们有成功的先例，但毫无例外，三合一之后果子会失踪。
而在果子失踪后，她们会发生意料之外的回溯，这一点是她们怎么都想不明白的，直到现在，沈初有都不知道意料之外的回溯是因为什么。
如此失败了几轮后，沈初有猜测，很有可能是段瑞章发现了意外回溯的真相，才忽然提出要把果子的名字改叫罗乐。
是非常具体的‘罗乐’两个字。
罗乐奇怪段瑞章为什么不出现。
其实，沈初有一开始也奇怪。
以往回溯她们会一起旁观，但这一次是例外，否则她们会更早地联系果子，而不会像这一次，是果子主动来联系她。
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回溯，沈初有对这颗小星球的过去也算如数家珍。
有了好奇，自然也会去探究段瑞章为果子取这个名字的原因，原以为是为了让果子顺利姓罗，结果沈初有意外发现，段瑞章这一次选择繁衍后代的对象，居然是千年之前第一任西南王罗韧的后代。
不是普通的后人，是基因溯源后，拥有罗韧传给后人的X染色体和她当时其中一位爱人的Y染色体的后代。
段瑞章不在，沈初有无从求证，只能猜测果子的种子本体大概率与这位西南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或者说，不只是果子，南诏神器、皇室神器和北蛮神器没有被拆分之前，本来就是这位西南王留给后人的东西。
——这是罗乐在神器三合一平安回来以后，沈初有才真正肯定的猜想。
“如果世界上真有神明，我猜，你很可能是西南王留给这个世界的一线生机……吧？”
就像修真小说里的法宝会认主一样，游戏公司不过是鸠占鹊巢的赝品，罗乐这个果子才是《生存》这款游戏的制作人指定的继承者，所以她对游戏的修改，才会神不知鬼不觉。
“说起来，在我所知的野史记载，姜皇白日飞升后，她这位最忠心的下属便深入西南，从此再无音讯。
嗯？你问为什么是野史？因为小星球上正史中记载西南王罗韧是位身材魁梧，力大无穷的……男人。
嗯，姜皇在正史里也是男的。
她们的真实性别还是你祖母利用一些特殊手段求证后，告诉她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罗乐非常平静地听取了沈初有的八卦，继续自己的思考：“也就是说，假使祖母什么都不做，我们所在的世界也在一直回溯？”
沈初有道：“目前我已知的信息，确实是这样。”
大概是胖团乐的表情太严肃，但圆滚滚的团再怎么做出这种正经的表情也会显得可爱，沈初有没忍住，用鼠标狠狠揉了她一把：“拯救这个世界的不止我们，你应该高兴才对。”
“高兴不起来……祖母回溯这个世界，不对，是回溯宇宙时间已经挺离谱了，现在知道还有另外一组人也在回溯，她们甚至悄悄在观察我们的动向，你不觉得……挺恐怖的吗？”
“你这么一说，是有一点儿……但她们并没有害我们，不是吗？”
许是经历了太多次的回溯，沈初有比罗乐要乐观许多，就像段瑞章需要她从旁协助许多事情一样，她不认为偷偷摸摸回溯的那些人能对她们做什么。
罗乐和沈初有的对话告一段落，她在这里等待纳米亚回来的时候，沈初有也抽空去给她落了户，因为没有国家和地区的概念，她们这里的星系落户跟地球比既简单、又困难。
简单在于有钱就能落户。
难点在于要花不少钱。
好在每次回溯后段瑞章会给沈初有补偿，时间一长，沈初有根本不把为罗乐落户的这点儿钱放在眼里。
只是沈初有不介意，罗乐却不能无视人家的好。
她决定等店开起来以后，多照顾照顾沈初有的口味，毕竟她们之间的羁绊和感情不是钱可以简单衡量的。
等纳米亚终于在公司里打探清楚游戏版权的事情，罗乐已经从屏幕里挪到了机器人身上。
难怪要发展高科技，理论上只要她活着，她可以同时控制地球上的本体和星系的机器人身体。
不过这种高难度操作被沈初有严厉禁止了。
“你现在不能随便回地球。”
罗乐不解：“为什么？”
沈初有道：“虽说地球与我们同属于一组宇宙，但不同宇宙之间互联是需要特定条件的，比如需要穿过一定规模的黑洞……
现在不知道瑞章那边出了什么事，你要是现在不小心回去了，回不来怎么办？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罗乐只能作罢。
不过，提到了段瑞章，罗乐忍不住问道：“郡主祖母，是我在现代世界的奶奶吗？”
沈初有摸了摸鼻子：“也可以是我。”
罗乐：？？？
“是就是，什么叫也可以？！”
“因为我也养过你啊！虽然是很多次回溯之前……”
“那不算，我都不记得了！”
罗乐顿了顿，疑惑道：“不对，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在乐妹很小的时候就意识投递到那边，为什么我一点儿记忆都没有，真是因为受伤伤了脑子？”
“是吧？”
罗乐不提她的受伤，沈初有都忘了这回事，现在想起来忍不住生闷气：“我都不知道跟你爹说了多少次小心、谨慎，他倒好，把事情捅到皇帝面前，要不是我们做了双重保险，还有没有下一周目都不知道！”
“刺杀我和阿愚的是皇帝？”
“是也不是，怎么说呢……人不是他出的，消息却是他漏的。”
沈初有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怀疑游戏公司和医疗公司那边知道你的存在，不是‘罗乐’的存在，是‘果子’的存在，你明白吗？”
“为什么会怀疑？”
“我们不是回溯过很多次吗？一开始刚把你拐走，做贼心虚，遇着那些人会心虚的避开……后来习惯了你的存在，就发现他们悄悄来辰州采一些花花草草回去养的行为挺诡异的。
但我们没有证据嘛，总不能只允许我们养树苗，不许别人养花草吧？”
罗乐：……
“你怎么知道他们悄悄摸摸来辰州？”
“当时辰州没有朝玩家开放，他们可不就太显眼了？”
有道理。
不过，她没记错的话，她这外祖母、外祖父的坟好像是在京城吧？
不是不能开小号？她是怎么看到这些人的情况的？
“是不能开小号，但也没人规定不能当虫子吧？”
罗乐：？？？
沈初有：“我们之前不是在你大脑皮层贴了芯片吗？纳米机器人总不好一直放在你脑子上吧？那去都去了，不如用纳米机器人到处逛逛咯？”
罗乐毛骨悚然：“你别是爬过虫子后又去钻我的脑子！！！”
虽说机器人手感轻飘飘的，威胁人也没力道，但比在屏幕里当团子宠物要有威慑力。
机器人要充电的，威胁人需要力道吗？
不需要！
她指尖放电，神色晦暗不明地注视着沈初有。
但沈初有给罗乐准备的成长机器人再怎么揠苗助长，现在也只有三四岁小孩的大小。
瞧着怪可爱的。
沈初有根本不畏惧罗乐的威胁，被萌得把人抱起来亲了两口：“好啦好啦，不逗你，乖哦～”
真是哄孩子一样。
纳米亚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的就是这幅模样。
她迟疑道：“初有，我记得你不是对养宠物不感兴趣吗，这是享受够了二人世界，决定挑战自己？”
罗乐扭头，疑惑道：“宠物？”
沈初有对罗乐的新机器人身体还是非常上心的，虽说是小孩子，但声线捏得跟罗乐在辰州的声音基本一致。
纳米亚瞬间听出了罗乐的声音。
她人傻了：“你……”
围着抱着小机器乐的沈初有赚了两圈，忍不住捏了捏小机器乐的脸蛋。
是游戏里的仿人模型，软乎的！
“阿乐？”
“嗯，你都弄清楚了？”
纳米亚将合同塞进罗乐手里：“没错，你看这是什么。”
罗乐翻了翻。
然而罗乐现在是个文盲，看不懂星系文字。
纳米亚解释道：“刚才过来的时候，姐夫说他已经把开店地址搞定了，这是经营许可证。而且，这边的事情弄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她朝沈初有挑眉道：“人家可眼巴巴在客厅里等你呢，你倒好，在屋里头养起孩子了？”
重色轻友的沈初有听纳米亚这么说，果断放下罗乐离开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