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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匙_燕山金吾【完结】(47)

  宋魁的胸腔像被谁给了一拳似的窒闷刺痛,一股深深的嫉妒、酸涩在那里发酵,胀满他的心房,丝丝缕缕地缠绕他、勒紧他。

  他拉开车门下去,径直走向她。

  江鹭正要让何崴留步别送,准备跟他道告辞,扭头就见宋魁朝她这边走过来。

  他走得倒是稳当,但她莫名就觉着他像是喝酒了似的,不怎清醒,气冲冲、直愣愣地。

  她连忙迎过去搀一把。刚扶住他胳膊,他便一把勾过她的肩揽过去,整个人也向她靠了过来。

  他朝何崴打声招呼:“何局,抱歉,晚上陪领导参加个座谈,来迟了。”

  何崴一点儿不乐意见着他这张脸,看一眼脸上染了抹红色的江鹭,更阴郁了几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佯装客气地应着:“何局什么何局,老朋友聚会,可别给我架秧子了。”

  说完,又几分讥诮地揶揄:“这是喝酒了?都站不稳了还不回去歇着,非要跑来接,是秀恩爱呢还是不放心啊?”

  宋魁并不解释,干笑声,搂在江鹭肩头的手更扣紧了些,“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在外我当然不放心。或者你想看秀恩爱也行。”

  说着,瞥她一眼,低头在她额角上印了一吻。

  江鹭被他这粗率且莫名的亲昵举动搞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躲,又怕当着何崴的面太驳他面子,只得柔声斥:“这把年纪了还秀什么恩爱,我看你真是喝大了……”

  何崴暗自冷哼声,半真半开玩笑地骂:“得了得了,少搁这儿恶心我了,快回吧。”

  江鹭平时习惯了平底鞋,今天穿了双五六厘米高的高跟鞋,本来不太适应,现在被宋魁这么大块头半边重心压着,更是前脚掌直疼,早已站不稳了,只想赶紧从这两个男人对峙的气氛中逃离,“那我们就先走,回头再联系。”

  好不容易把宋魁拉回到车上,还没坐稳,他就黏过来,蟒蛇似的把她缠在了怀里。胳膊箍在她肋骨上,手也不老实,自她腰间往上,这摸一下那揉一阵地,脑袋也直往她脖颈上拱。

  江鹭抓住他的手不准他胡来,皱眉推他,“你到底喝没喝酒?是不是怕我说你,故意让齐远告诉我没喝?”

  “没喝。不是早都答应你不参加应酬了。你闻,哪有酒味儿?”

  确实没有。

  既然没喝酒,刚才那是什么情况,装醉在发醋劲儿?

  江鹭没言语。

  “今天是开座谈会,百十来号人呢,不是饭局。不过也有开完会去聚餐的,反正我没参与。”他又抱紧点,嗅她颈窝处的香气,向她讨要表扬:“我听不听话?”

  当着齐远呢,江鹭从后视镜扫了眼,面上有些窘,“你差不多得了啊,别闹了。”这么粗个大老爷们黏在她身上撒娇耍赖,也不嫌害臊。

  齐远目不斜视,装什么也没看见,问:“嫂子,回昕悦湾?”

  江鹭还没答,他先接了茬:“回电力小区。”

  什么意思?大老远非要跑来接她,现在不送她回家倒回老房子,打什么算盘呢他?

  车开出去一截,路上他小声问:“老彭今天是不是没来?”

  江鹭哼声:“还真来了。”

  他有些意外,“那怎么没见?刚不是就你和何崴两个人。”

  “我们早吃完准备散了,还不是你非要来接,只好等着你。人家有事,还不兴人家先走一步?”

  他不吭气了。

  江鹭憋了一肚子话不吐不快,但车里安静,齐远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何况人家这是在工作状态,她们夫妻间这些事不好在这种场合说。

  到小区楼下,车停稳,他那眼神又恳求似的望来,“上楼陪陪我再走,好不好?”

  说好送她的,现在倒颠倒过来了。

  江鹭有话要跟他说,也没准备就这么回去,现在被他这可怜兮兮的眼神一瞅、惹人心疼的语气一哄,更不落忍了。心一软,依着他一起下了车。

  齐远探头问:“嫂子,需要我等您会儿,送您回去吗?”

  宋魁抢先道:“不用,你快回吧,今天辛苦了。”

  他把车门一关,又催促:“这儿不好停车,别给人把路堵了。”

  江鹭见他急那模样,好像生怕齐远多留一会儿她就反悔了似的。

  齐远也后知后觉自己猜偏了领导心思,实在多嘴那一问。现在得了台阶下,忙不迭地应着,脚底飞快地给了脚油开走了。

  轿车尾灯很快融入车流消失不见,她转回头问他:“不是送我回家呢吗?人家都说等我了,你就让我搭个顺风车怎么了?还怕公车私用啊?”

  他拉住她手拽在身边,避重就轻地:“没有,这不是过节人家小齐也没怎么休息,不好意思再多占用人家时间。你先上楼陪我会儿,晚点我再送你回去。”

  江鹭知道他平时确实也还挺体谅下属的,但今天恐怕不光是因为这个吧。

  上楼进门,他顺手打开客厅大灯,但亮了一瞬,又立马关了。

  江鹭一诧:“干什么你?”

  他摸摸鼻子,“屋里有点乱。”赶紧先把玄关歪七扭八的鞋摆好,又手忙脚乱地将扔在沙发靠背上的几件衬衣攥到手里,“我收拾收拾。”

  江鹭实在无语至极:“早干嘛去了,现在收拾?你摸黑收拾?”

  “我怕你看了眼晕心烦。”

  “那我还是回吧,你慢慢收拾。”她作势拿包。

  “别别别,”宋魁赶紧给她拉住,“鹭鹭,好歹坐一会儿再走,行吗?”

  她只得换下外套挂起来。

  重新打开灯,视线一扫,屋里还真是乱得跟个狗窝似的。

  沙发上脏衣服、脏裤子到处乱扔着,地板上他的球包和水壶堆在一角,茶几上的维生素补剂东倒西歪,旁边是他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收纳盒,里面的小物件、信件一应物品也被他全拿出来,摆放在台面上。

  “你把我这些东西翻出来干什么?翻出来就不能再给我收好放回去?”她语气不快。

  宋魁连声道歉、赶紧上前,拿起东西往盒子里收,边收边瞅她,小心翼翼地解释:“这不是这几天光顾家里了,这边儿真忘了……”

  江鹭见自己一拉下脸来,他就战战兢兢地,也挺无奈。她又不是能吃了他。

  知道他这些天确实是辛苦,忙工作不说,还得两头地奔波,便不再多说什么,态度也软下来,在他头上轻推一把,“好了,不怪你。你歇着去吧,我来收拾。”

  宋魁也不好闲着,赶紧把脏衣服都收起来塞进洗衣机,又将沙发认真整理了一遍。

  刚把沙发罩铺平、揶好,见她放完东西从书房出来,环视一圈,“还有什么要干的,没有我走了啊?”

  他只得道:“本来就不是喊你上来干活的……”

  “那什么事?”

  宋魁走过去,拥她进怀里,嗓音哑着唤她声:“鹭鹭。”

  她不自在地扭动一下,“有事说事,你别撒疯啊。”

  “我今天就想撒疯。”他无赖地收紧手臂,低眸仔仔细细地凝她,“你多久没为我打扮过了?今天特意打扮成这样,就为了见何崴?”

  “我跟老朋友吃饭,打扮一下化个妆不是正常,不然素面朝天地,看着憔悴,让人家觉得我过得不好、不幸福吗?”江鹭有点恼,腹中的那番话也憋不住了:“我看你今天肚里确实不是酒,是醋,而且酿过头了,是醋精!一天天地就你心眼小,我要不是为了你和何崴工作上能好好配合、别有龃龉,我何苦跟他吃这顿饭?你以为我是为了谁?”

  宋魁一噎,也知道自己狭隘了、小肚鸡肠了,却已无法克制直抒胸臆:“我就是心眼小,就是见不得你跟他说笑。我是你老公,你在你老公跟前连个口红都不涂,见他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换位思考一下,你心里好受吗?”

  “我有什么不好受的?”

  他一阵气苦,“问题你把婚戒摘了,他能没留意到吗?这不是给他机会吗?”

  给他机会?给他什么机会?江鹭也是来气了,“婚戒摘了是因为谁?不是因为你自己?这不是你给他的机会吗?怨得着我吗?”

  被她一句句把话顶回来,他再哑口无言。

  那股嫉妒与涩痛再次将他裹挟,更让他无法承受的是,她已不像曾经那样还愿意回应他的心意,照顾他的情绪,哄他一哄了。

  她不爱他了,不要他了。

  第47章

  她不爱他了,不要他了。

  宋魁无法自控地产生这样惶恐的念头。

  这念头回荡嘶鸣,越燃越烈,他的心像被炙烤,鞭笞,灼痛不堪。

  情急之下,他将她抵在沙发背上,蛮横粗鲁地堵住她的唇,嗓音颤着,哀求着:“……我不好受,鹭鹭,我不好受。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种话,但你可怜可怜我好吗?心疼我一回,就一回,别离开我……”

  江鹭承受着他狂乱近乎粗暴的吻,这吻更像是种发泄,是他积蓄已久的痛楚的释放。他像个哭闹着、向她索求关怀和疼爱的孩子,在声声泣诉中呜咽,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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