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想要的是女A爱他,一如他爱她一样。
一段关系,并不是任何外在联系能判断的,也不是律法上存在就真的存在的。
外在的形式,他完全不在乎。
比起费时费力地去举办婚礼,不如多和女A贴贴增进感情来得好。
克劳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别急着拒绝,不妨先打开看看。”
洛无笙皱眉,看了女A一眼,接过苏夜递过来的文件袋。
里面装得竟是一份研究报告,和希娅送他的那份一模一样。
报告中比那,给被永久标记的Omega的抑制剂现已研发成功。
报告下,是一份转赠文件,克劳德将首都星医院赠予给他。
转赠文件之下是另一份研究报告。
报告结果是:洗去Omega永久标记手术,研究成功。
洛无笙在外向来冷淡,从不把真实情绪挂在脸上。
这回,罕见的垮了脸。
他直接将文件连同文件袋一起拍回苏夜身上,朝克劳德冷冷道:“不需要。”
难得无礼到连敷衍的‘谢谢’都不愿意说。
时寒乔都偏头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从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克劳德沉默地站在阴影中,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是生气的反应。
但他却是赶在苏夜朝两人发飙前,温和地说道:“抱歉,之前了解到你想做一个小手术,我才会想将这些作为礼物。”
“现在看起来,你似乎不需要了。”
青年脸色稍稍回暖。
克劳德话锋一转,却是道:“不过,世事无常,留下它们有备无患。”
洛无笙脸色黑得彻底。
第105章 问题
◎交流◎
回程的星舰上。
“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洛无笙跨坐在女A身上, 拒绝平日依偎的状态,直勾勾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其真实情绪。
“你很生气, 为什么?”
时寒乔揽着青年的腰, 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却受到阻拦。
青年伸手撑在女A的肩上,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不该生气吗?克劳德虽说是我的大伯,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亲人感情。”
一想起刚才的情况,他就止不住地生气:“我们才注册结婚几天?他送的什么礼物?这根劝人离婚有什么区别?!”
时寒乔微皱的眉骨似在疑惑。
习惯性地, 她安抚地轻拍他的后腰。
青年顺着她的安抚冷静下来,他好不容易才和女A有了法律上的关系。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半点心安。
女A是曾经说过, 她会一直在他身边。
尽管她不曾直说, 但随着他们之间精神力上的链接加深, 他也感受得到她也许无法再离开。
这些信息本该让他高兴。
但是实际上并没有。
他反而更加患得患失。
以前一直处于追求的状态中,因为没有得到,所以不害怕失去。
现在他既不算真正得到,却也害怕失去。
“这件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时寒乔处于理解青年生气原因但无法共情的状态,“结婚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是我们俩之间的事, 和别人无关。”
“这件事不会因为别人的意愿而改变。”她话锋一转,“除非是你想要结束这段关系。”
揽在青年腰间的手臂不着痕迹地紧绷。
青年第一时间否认:“不会!”
他很贪心, 只会想要更多。
“那何必为了别人的言行而生气。”
生气的凤眸虽然灵活鲜明, 但时寒乔不太喜欢这种情绪出现在青年的眼中。
她更喜欢凤眸因开心而呈现出笑意的神采。
“其实我倒觉得克劳德的说法没什么问题。”
女A顾忌着青年的情绪, 声音难得语带迟疑,
凤眸瞪着她, 视野中女A回望着他, 眼里的温柔让他无法忽视。
青年深吸一口气,保持淡定:“你说。”
“世事无常,有备无患。”
时寒乔没有在克劳德身上感受到恶意,他说的话的确不好听,可是却是站在青年的角度上为他考虑。
“Alpha与Omega的标记中,永远是后者呈弱势,不可能会有例外。”
女A捏住青年推拒的手,“你母亲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你难道忘了?”
“给被永久标记的Omega所用的抑制剂也好,洗去Omega永标记的手术也好,本质是缓解或解除Alpha和Omega标记中后者处于弱势的情况。”
“抛开主观感受,以客观地态度来看,克劳德送的礼物是在为你考虑。”
情感上很难接受克劳德的做法,但冷静下来,洛无笙以客观理智地角度去想克劳德所说的话。
话里话外和礼物都不是祝福他们两人结婚,而是对青年个人祝福,以及为他的后路着想。
“你...什么意思?”
青年的声音细微颤抖,似乎顺着露出的一角冰山,窥探到了更大更隐.晦的秘密。
“上一代,也就是克劳德和坦安,前者本就按照家族继承人的标准培养,父母偏心,所以让后者继承家主之位。”
时寒乔见过不少因‘门主’‘盟主’之位而闹翻的兄弟,“克劳德没有直接和坦安反目成仇,倒是让我意外。”
意外归意外,却并不惊讶。
“你这么说的话,也确实和很多手足相残不一样,但并不值得惊讶。”
洛无笙没有和爷爷奶奶相处的记忆,但是从拉塞尔家族族人的言谈中得以知道他们的性格以及对待两个孩子不同的态度。
他分析道:“他们对克劳德的培养以灌输家族责任保护家人为主旨,几十年的思想惯性让他做不到仅因族长之位就要置坦安于死地。他脱离拉塞尔家族,应该是被父母的偏心伤透了。”
女A问道:“既然已经伤透了,那又何必再答应拉塞尔家族的邀约,节假日回到皇宫聚餐?该保持距离,不闻不问,断的干净才对。”
是啊?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和——”
青年从女A提及他母亲的时候就有了猜测,但还是很难说出口。
“怎么会?!”
他的声音不敢置信,但眉心却是紧皱,显然难以相信。
“既然他答应拉塞尔家族的邀约,肯定有原因。为了某件东西,或者为了某个人,所以他情愿回到决心离开的皇宫。”
这一点,早在青年第一次和她提及克劳德的时候,她就有所怀疑。
女A注意着他的情绪,慢慢地道:“后来,你和时祈的合作虽然表面上是继承自洛宁幽的关系,但可疑的是,克劳德曾是第九军的前任将领。”
“他这十年左右的低调,也只能作为一些猜测,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支撑最后的结论。”
“但是,今天他对你的态度几乎可以肯定最后的猜测。”
时寒乔垂眸,“你还记得洛宁幽临死前的排序吗?”
她选择最爱自己,其次是她的孩子洛无笙,第三......
这个第三不论是谁,总归不可能是坦安。
“我有点乱。”
青年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他的理智觉得女A说的是对的,但情感上很难接受。
良久,他才整理好情绪。
记忆中那些被他忽视的细节一一浮现。
洛宁幽似乎总会有几天会挣脱出崩溃的旋涡,她会以良好的状态参与拉塞尔家族的聚餐。
洛无笙以为她只是不愿意服输,不想在拉塞尔家族的人面前显得像个失败者。
可她都已经不在乎坦安了,不在乎自己在坦安眼中的形象,就更没必要在乎自己在其他族人眼中的形象。
但若是换个思路,她是以自己最好的状态去见某个人。
这就解释的通了。
“这实在是——”
洛无笙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吃瓜吃到自己逝去的母亲身上。
“——让人很难接受。”
时寒乔问他:“为什么会很难接受?”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那些流言是真的。”
小时候,皇宫中有传言洛宁幽与别人有染,他从未相信过那些流言,但现在却告诉他那些传言是真的。
他一时间有种错付的感觉。
女A顿了一下,问道:“你会因为坦安和莱亚在一起而感到生气吗?”
“不会。”青年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提起这两个讨厌的人。
她继续问道:“原因呢?”
“我恨他。”也知道坦安是个什么烂人。
他不会因为坦安和谁在一起而生气,这并不影响他的恨意。
“首先,你对他的感情是负面,即恨意。鉴于他的行为,你对他没有半点道德要求。所以,即便是他做出再无下限的行为,你也不会意外。同样的,他哪天做了善事,你也许会惊讶,却也不会因此而对他改观。你还是会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