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液代表着大虫兽进化成虫将,是虫族女王的赐福,威力非比寻常。
虫将一生只有一次喷吐粘液,一般是在它们认为最危急的时刻。
而此刻,进化完成的虫将显然不弱于单枪匹马的Alpha。
之所以喷出一生中只有一次机会的粘液,只因为它现在处于极度的愤怒中,
雌虫在水面下完成了二次进化,虚弱的身体得到修补恢复。
但眼睛处却有一处明显的痕迹,是安德刚才打出来的,没有完全恢复。
前肢捞起灌水的半个机甲,它打不开人类精巧的设计。
但是它知道怎么隔着机甲杀死里面让它手上的人类。
虫将高高抛起性能完全损坏的残缺机甲,身体扬起,从数十米的高空中狠狠地抛出机甲。
“不!!!”
观赏城市顶层发出一道惨厉的叫声,坦安的心脏也跟着机甲跨越丛林,落在安全屋门前。
“立刻派人进去查看,后勤机器人!”
事实上,坦安发出命令前,后勤机器人就已经出动。
它们从安全屋内出来,打开机甲的驾驶舱。
安德从中掉出来,经医疗机器人检测,已无生命体征。
坦安连夜派人运回安德的尸体,悔恨之意溢满胸腔。
其他人纷纷表示哀悼,唯独克劳德和时祈冷眼旁观。
坦安想到列森,他朝时祈吼道:“立刻停止这场该死的联赛!”
并不是出于担心孩子的安危,而是不能让列森也陷入危险中。
在看到安德尸体的那一刻,他的大脑清晰地告知他一个事实。
安德死了。
他的Alpha儿子死了。
死了就是死了。
再也不能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第132章 两份
◎大礼◎
联赛当然不可能暂停, 坦安在军区没有权力。
联赛继续,安德的尸体运出场地。
就地停灵,毕竟首都星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观赏城市。
某个房间内。
克劳德道:“是时候动手了。”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时祈坐在办公桌后, 桌上摆放着三支白花。
手指反复摩擦镜子的边缘。
“白水阳送你的?”克劳德最近半年经常看到她带着镜子, 看起来也不像是自己照, 倒像是注视。
镜子里有什么?
不还是她自己的脸。
时祈闭上眼掩去痛苦,捏着镜子边缘握回手心。
她睁开眼,情绪如常。
“不是。”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说曹操曹操到。”坐在黑暗角落中的克劳德轻笑一声。
“需要我回避吗?”
时祈拿起两支白花,走向门口。
“看来是不需要了。”
黑暗将男人完全淹没, 若不仔细看,真发觉不出他的存在。
门从外面打开,能不需要时祈出声同意就打开房门的人也就只有白水阳了。
“是时候该去送安德最后一程了。”
男O接过女A递来的白花, 视线无意间落在她办公桌上, 那里还有一只白花。
“走吧。”
时祈自然而然地揽住他的腰身。
“嗯。”
视线扫过黑暗角落, 白水阳随手拉上房门,和自己的Alpha相携离去。
很多事情,她不愿他知道。
那他就不知道。
很多事情,即使他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么不如当一个快乐的人。
他反手握住女A握紧小镜子的手背。
不论她做什么, 他一直都在。
僵硬的皮肤软化下来, 时祈没说什么,只是将镜子递给他。
两人将至拉塞尔家族暂居的庄园, 将手中的白花放至几近满筐的花篮中。
隔壁三两人群聚在一起。
“嘶!”
“怎么了?”
“边境线的资源果真贫瘠, 花都带着刺, 哪像首都星, 精心培育的花都没有刺。”
“是啊, 我放花的时候被刺了一下。”
“我也是!不过没多大感觉, 就没在意。”
“我也是,刚才和别人谈起这事,他们也都被扎了一下。”
“拉塞尔家族怎么回事,虽说只要是白花就行,但他们也该好好挑选一下的品种啊!”
“这事儿还真怪不了拉塞尔家族,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
“毕竟是第九军区管辖的边境线,花种肯定比不上首都星。”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所有人都送完花了。”
*
“安德的死,绝不是偶然。”尽管有摄影球拍摄的画面为证。
洛无笙回到房间,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安。
联赛他到不担心,他的不安源于安德死亡本身。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时寒乔道:“他的死,至少由两方促成。”
“至少?”
洛无笙没有问哪两方,因为他清楚。
其中必有列森和那个神秘人的手笔。
他们之间并不一定有联系,但确实共同导致了安德的死亡。
“如果见死不救也算的话。”
时寒乔轻笑,语气淡然:“还好你没有多余的善心。”
“你是在说我优柔寡断?”
洛无笙横他一眼。
凤眸中似有萤光婉转,女A完全没有被瞪的害怕。
她俯身前倾,指尖触碰他的眼尾,否认道:“当然不是。”
“你对霍燃和安德的态度,区别太明显了。”
同样是知晓对方可能受害,霍燃可以救,安德却是置之不理。
“倒也没有。”
洛无笙顺着女A的手臂向上,指腹划过她手臂上的伤痕。
有些恩怨,他还记着呢。
安德是他的直接竞争者,他们的关系除了‘你死我亡’外没有别的描述。
有时候,短暂的死亡好过生不如死。
“霍家还有用,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寻求时祈的庇护了。”
而很明显,霍家并不清楚时祈真正的态度。
洛无笙得到了不少霍家的信息,足以撼动他们的根基。
轻吻落在女A的手臂上,不论是交易也好,私心也罢。
他总归不会放过霍家,尤其是霍燃。
“你猜到了。”她当时没有和他明说。
时寒乔挑起垂落的金色长发,指尖捏着把玩。
洛无笙点头,握住女A的力道加大,掌心牢牢贴着她手臂的皮肤。
“时祈是那个霍洛奇姆唯一的幸存者。”
“你在皇家图书馆找到的那本书,讲述了古代词汇和古代习俗的那一本。”
“霍洛奇姆,在古代一种消失的语言中,代表时间、时空。”
“当然,这只是一个浅薄的猜测。”
“证据已不可考究,但是我看了时祈当选元帅的会议视频。”
“参加那场会议的人,都是覆灭霍洛奇姆的族人,除了时祈。”
“所有人都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局外人。”
洛无笙垂眸,盯着女A的伤疤出神。
“事实上,她却是那场覆灭之战唯一的幸存者。”
“我查过记录,坦安处理的尸体中有七个怀孕的Omega,其中一个即将临盆。而坦安处理尸体的方式则是——”
青年顿了一下,头埋得越发低垂。
“丢到爆发战乱的星球,虫族会吃掉人类,食物对于它们来说,活着和死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哪怕那些尸体没有被虫族吃掉,战乱的星球上出现诸多尸体,也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看到时祈问坦安为什么肯定霍洛奇姆覆灭时,他确凿地说是他亲手处理的尸体。”
施害者当着受害者亲口承认他曾犯下的罪行。
“这多可笑啊。”
洛无笙还闭上眼,直到现在想到这件事都难以接受。
如果这件事与时寒乔没有关系,他不会介意至此。
但偏偏就是有联系。
他害怕与她提及此事,若不提又时刻担心它成为一道间隙。
“是很可笑。”
时寒乔垂眸,指尖顺着发丝抚向他的后脑。
“可是与你无关,你不必介怀。”
青年低声不语。
女A捏着他的后颈,迫使他抬头正视自己:“我不是她,”
“这具身体现在的确是我的,但我毕竟不是原主的灵魂。”
“你没有必要因为我这具身体与你上一辈的仇恨而介怀。”
时寒乔见过不少代代相传的恩怨。
别人世仇相爱与否,是在一起还是分开,她都不在意。
但是她的血脉确实又与洛无笙身上流淌的血液存在着仇恨。
说真的,她没有那么大的感触。
之所以没有跟青年说,也是怕他担心。
现在倒是好了,他自己发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