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坤正在做饭。
姜茶本来想帮着打下手的,霍霆坤没让,他把霍竞野喊过来帮忙。
姜茶成了闲人一个,干脆坐在沙发上,拿起吴小草的作业,一面一面地检查。
吴小草学习十分的认真,不论是写拼音,还是写字,都写得十分规范,整本作业,没有乱涂乱画,也没有墨团补丁,十分的赏心悦目。
她的课本也整整齐齐的,连个卷边都没有,每一课,都写满了笔记。
姜茶看得认真,吴小草今年才上一年级下学期,但是根据她的作业来看,一年级的题目,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真不错,全部都是对的。”
吴小草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姐姐,等我把这个学期上完,我能不能直接跳去读三年级啊?我把二年级的课本都自学完了!”
“可以啊!”
姜茶有些7意外,“正好我最近也没什么事,明天我跟你一块儿去学校,跟你的老师聊聊,如果他们也同意的话,那你就可以跳级。”
“真的吗?”
吴小草乐得扭了两扭。
“我们家小草这么优秀,当然可以啊!”
霍竞川从姜茶一出现,那双眼睛就停在她的身上没移过。
姜茶故意忽略掉那道灼热的视线,让自己忙碌起来。
反正,今天的她,是不可能跟霍竞川说一句话的。
“姜茶同志,有你的电话?”
通讯室那边的人过来通知姜茶。
“我的?那边有没有说名字?”
警务员点头,“他说他叫张可达,有急事找你。”
姜茶放下手里的作业本,“谢谢你啊,我马上就去。”
一听见张可达的名字,霍竞川头皮一紧。
他今天跟姜茶商量的事儿,她还没有同意,一天还没过去,张可达的电话又来了?
那他撬墙角的计划,还怎么成型?
霍竞川只恨自己恢复得太慢,根本追不上姜茶去接电话的步伐。
“小草。”
“大哥,怎么了?”
“快推我去通讯室。”
吴小草一转眼,看见了姜茶的背影。
大哥是要去找姐姐吗?
他是有话要跟姐姐说?
那刚才,姐姐在的时候,他怎么不说?
大人真复杂,吴小草看不懂。
“我去洗个手推你去找姐姐啊!”
她刚才一直在摆弄药材,虽然说都是些炮制好的药材,但免不了还是会有药渣粉尘什么的。
洗个手也很快,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吴小草快去快回。
她推着轮椅,本来就比姜茶走路要慢一些。
等霍竞川到通讯室的时候,姜茶已经跟张可达在电话里面聊起来了。
霍竞川不敢让姜茶发现他跟了过来,他只敢在通讯室门口,隔着窗户上透明的玻璃,看着姜茶打电话时候的神色。
“你说,你姐跟那小子聊什么呢?”
聊得那么开心,眼角都要笑出鱼尾纹了。
吴小草摇头,“不知道,不过,姐姐和她对象打电话,大哥您在这里盯着,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合适?”
“我这是在替她把关,合适的很!”
霍竞川理直气壮。
吴小草还是不太理解。
但是她知道,大哥脾气不太好,她还是少说话为妙。
姜茶和张可达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张可达把今天打了一串喷嚏,差点被人发现他和秦桑投机倒把的事情告诉了姜茶,姜茶听得有些乐。
“你猜得可太准了,我今天,还真念叨你了!”
姜茶捂住了嘴巴,转了个方向,背着窗户,压低了声音。
“霍竞川他今天跟我说,他后悔了!”
这一句话,霍竞川没能读清姜茶的唇语。
姜茶转身太快,霍竞川只来得及读出她说的那句‘我今天,还真念叨你了’这句话。
她说念叨张可达了!
她是真的喜欢上张可达了,对吗?
霍竞川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好不容易恢复了几分人气儿,一下子又被吸干了精髓。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部队里有名的霍副团长吗?”
白书瑶看笑话似的,出现在霍竞川的面前。
菜团长的房子,距离通讯室很近,她一出门就可以看见。
白书瑶哪里的见过这么落魄的霍竞川?
她可不得亲眼看看他的笑话吗?
“这才多久不见?怎么还坐上轮椅了?”
霍竞川一记眼刀过去,白书瑶下意识的恐惧。
转念一想,一个残废而已,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一下子又有了底气。
“瞪什么瞪?就你现在这样的,爬到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一个残废而已,有什么好横的?”
“你现在这个样子,真丑!”
霍竞川一般不人身攻击别人,但他现在心情不好,白书瑶又恰好撞到了枪口上。
他一句话,能把白书瑶气得跳脚。
“你个残废而已,有什么资格说我?”
“大哥他才不是残废。”
吴小草还记得白书瑶。
跟姜茶不一样,白书瑶每次看见她,都会十分嫌弃地叫她滚远一点。
正所谓女大十八变,吴小草现在,吃得好,睡得好,五官长开了,皮肤也好了,还窜了个儿。
跟以前那副瘦猴子的模样判若两人,白书瑶一下子还真没认出来她。
“姐姐说了,大哥的腿,会好的。”
“姐姐?哪个姐姐?姜茶吗?就她那半吊子的医术,也敢大言不惭地说能治好一个残废?真是可笑。”
姜茶的电话还没讲完,外面的争论声就传进了她的耳朵。
“我挂了啊,突然有点儿事儿,咱们下次再聊!”
张可达还没反应过来,姜茶就把电话给挂了。
霍竞川本来是想要继续反唇相讥的。
就算他现在坐轮椅了,单凭一张嘴皮子,也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可他看见姜茶来了。
他记得,张可达装可怜的时候,姜茶特别吃那一套。
反击的话滚到唇边上,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垂着眼睑,一身的落寞,对上趾高气扬的白书瑶,还有战斗力不值一提的吴小草。
老弱病残四个字,他和吴小草就占了仨,看起来,可比张可达可怜多了。
吴小草“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干巴巴地反驳道:“姐姐的医术特别好,她一定会治好大哥的腿。”
“说出去笑死个人,我等着她治好这个残废的腿。”
姜茶急吼吼地冲过来,攥着白书瑶的衣领,一巴掌,啪的一下,狠狠地打在了白书瑶的脸上。
“啊……”白书瑶尖叫一声,“姜茶,你疯了?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
姜茶早就想打白书瑶了。
只是从前,她玩得精,从来都没有正面对上过她,光会在后面使一些伎俩,不刺人,但膈应人。
一年多不见,白书瑶改路子了?
知道软刀子对付不了她,改路子了?
想要跟她硬碰硬?
姜茶反手过去,对着她的另一边脸,又是狠狠一巴掌。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白书瑶的尖叫声,引来了不少人出来围观。
春城的三月,到了晚上,还是很冷,没几个人愿意出门。
但是,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多,不一会儿,通讯室门口就围满了人。
姜茶现在的身体素质,比以前可强多了,她死死的按住白书瑶的手,白书瑶一下子还真有点儿挣不开。
吴小草也聪明,姜茶在前面锁着的白书瑶的手,她就在背后用双臂捆着白书瑶的肩膀,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吊在白书瑶的身上。
两个人配合完美,一前一后,白书瑶毫无招架之力。
她只能扯着嗓子一边哭一边喊:“打死人了,姜茶要打死人了!”
“白书瑶,你给我闭嘴。”
当着众人的面,姜茶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打了上去。
这一次,她打的,是白书瑶的嘴巴。
力道有些大,震得她掌心发麻。
白书瑶的嘴巴当场就肿了。
“你有种在这里哭嚎卖惨,你有种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吗?”
姜茶把人狠狠一推。
吴小草眼疾手快地松手,顺带伸脚一绊。
白书瑶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撇开霍竞川是我哥哥不说,他的身份,还是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你一口一个残废,一句一个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这么恶毒的诅咒,你是怎么好意思理直气壮说出口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你的话,已经对霍竞川同志造成了伤害,他是为了保护国家财产和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身为烈士遗孤,军人家属,你一点儿同情心理都没有,还对这样的人民英雄恶语相向,你思想不端正,企图分裂军人和国家的团结,我严重怀疑你是敌特分子,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