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华佗在世,也只会说心病难医,“你一周带她来一次,我估计下一次,她应该会比今天更好。”
霍竞川一把拂开了他,“废物!”
“嘿,你!”
季知栩把报告单一合,“霍竞川,这可是你招我的。”
他还发现了姜茶的一个秘密,他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霍竞川。
现在看来,霍竞川如果不跪在他的面前,喊他大爷,他就坚决不会向他透露这件事。
哼!
霍竞川懒得搭理季知栩,他们都认识二十多年了。
季知栩一撅屁股,他都能猜到他会放出个什么屁来。
医生当久了,技术没瞧见提高多少,拿乔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
他要是去捧季知栩的臭脚,这丫的尾巴能抖上天。
季知栩把他往边上一拽,“你平时别老是跟人家板着个脸,你对她生气,她就会紧张,会害怕,这对她的病情没有好处。”
“她跟你说的?”
季知栩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后退一步,给霍竞川让出来一条道。
“反正能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真为她好,你就得学会微笑!”
季知栩对着霍竞川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像我这样,温柔,随和,能够直击她心灵的微笑,懂?”
霍竞川学着季知栩的眼睛,学着他的表情。
他刚把嘴角扯开,季知栩就被惊得拍着胸口连连后退,“得了得了得了,你别笑了,笑的我头皮发麻!”
霍竞川:“!”
那他是笑,还是不笑?
第46章 不是个省油的灯
姜茶听不清外头那两个人在嘟嘟囔囔地说什么。
但是霍竞川进来找她的时候,看起来很奇怪。
他像是在笑,又不像是笑。
一张清雅俊秀的脸,原本怎么看都帅,却愣是被他比出了第三百六十一度的死角,看得姜茶毛骨悚然。
“大哥,我不会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吧?”
霍竞川:“!”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儿?你这样……我害怕!”
姜茶的背后凉飕飕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季知栩背着霍竞川,捂着脸没眼看。
霍竞川咬着牙,在心里把季知栩骂得狗血淋头。
什么微笑,亲和力,一点儿都不适合他。
他再次板起了脸,拽过轮椅的扶手,“回家!”
姜茶长舒了一口气,“你这样,正常多了!”
霍竞川:“……”
等到霍竞川推着姜茶走远了之后,季知栩才重新关上了诊疗室的门,倒在沙发上笑得前俯后仰。
“霍竞川,你可算是碰到克星了啊!”
楚天泽就守在医院的大门口,霍竞川推着姜茶的轮椅,径直去了医院后门。
“大哥,我们为什么要走这边?大门不是在那里吗?”
霍竞川一本正经地说道:“车子停在后门口了,走这边比较近。”
“是吗?”
她怎么记得霍竞川把车就停在大门口了呢?
“是!”
霍竞川毫不心虚,理直气壮。
这斩钉截铁的语气,听得姜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了。
忽然,楚天泽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茶茶!”
霍竞川一听到他的声音,拳头就硬了,他下颌骨咬得紧紧的,正要装作没听到楚天泽的声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姜茶一脸兴高采烈的扭过头,视线绕过他,落在楚天泽的身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楚天泽,好巧啊,又遇到你了呢!”
“在这里等你一上午了。”
楚天泽的怀里揣着一大包东西,“喏,这些都给你。”
他本来想要把东西都交到姜茶手上,但是一看姜茶这样,楚天泽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把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塞到了霍竞川的手里。
“那个,大哥,麻烦您帮茶茶拿着啊!”
“这是什么呀?这么多?”
姜茶好奇地探着脑袋想要看清楚那个大纸包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楚天泽笑着说道:“这里面有我妈做的绿豆饼,桑桑妈妈晒的地瓜干,和达达给的一罐麦乳精,你受着伤,得多吃点好吃的补补。”
“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来医院?万一我没来呢?”
“你的伤总得换药,我天天来这里等着,总能等到你的。”
姜茶感动得不行,“这么大热的天,你是不是有点儿傻?”
霍竞川冷着脸,一想起刚才季知栩跟他说姜茶害怕他生气的话,原本要拦在这两人中间的脚,硬生生的被他退后了半步。
这半步,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多一厘米都不行。
楚天泽嘿嘿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这回,我带纸笔了,你快把你现在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回头,我带着桑桑和达达一起上你的新家找你玩儿!”
“好呀,你都不知道,我在家里每天待着有多无聊。”
姜茶说着,就给楚天泽报出了一个地址,外加一串电话号码。
“军区大院不好进,你们来之前,记得先给我打电话。”
“好。”楚天泽把纸笔重新揣进了兜里,“我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外面天热,你早点回去休息,改天我们一起去看你啊!”
姜茶跟楚天泽道别。
霍竞川从纸包里拿出来一块绿豆饼,一口一个。
姜茶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已经一口气吃了五块绿豆饼。
眼看绿豆饼见了底,他才把纸包一合,给了一句恶评,“难吃。”
姜茶:“……”
一回到家,姜茶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纸包。
里面只有红薯干和麦乳精,绿豆饼连个饼渣都没剩。
怪不得霍竞川把她送回来了就跑呢,敢情他一块绿豆饼都没给她剩啊?
姜茶觉得,现在的她,跟猪圈里圈养的小猪崽子没什么两样。
每天两眼一睁,除了吃就是睡觉。
手腕和脚腕的伤已经明显好转,叶素容在家里给她换药,她还特意从一堆方子里找出了祛疤膏的配方,着手开始做,等到姜茶身上的痂掉了,就可以开始用祛疤膏,以免留疤,穿衣服不好看。
在家里休养了五天,姜茶的骨头都硬了。
她没再坐轮椅,走路的时候,速度有些慢,双脚还是不太得劲儿。
这几天睡得多,姜茶无聊的时候,除了看书,早晚都会在外面溜达一圈。
这天早上,姜茶醒的早,趁着太阳还没冒出热气儿,姜茶开门出来在大院里头溜达。
还没溜达两步,就遇见了跟她一样在家里养伤的白书瑶。
她们像是两个半身不遂的残障人士碰了头,你一瘸我一拐,姜茶没打算搭理白书瑶,扭头就往家里走。
何美珊站在后门口,给自家的小闺女梳头发,见状有些想笑。
这俩人,天生就不对付,短短几天,大院里头说什么的人都有。
只是有了上回的前车之鉴,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地说。
但凡跟王晴站一边儿的人,都不大喜欢叶素容。
何美珊三两下给小闺女扎完了头发,随手拿起针线篓子就往姜茶家里来。
叶素容还没起,霍霆坤早就上班去了。
姜茶在客厅里扭扭腰,抬抬腿,做些简单的运动活动筋骨。
见到何美珊来,姜茶热情一笑:“何婶子,我妈还没起呢!”
“我今天不找你妈,我找你呢!”
“找我?”
姜茶不明所以。
何美珊拉着姜茶坐在了沙发上,她把针线篓子往茶几上一搁。
“上回,王晴闹自杀,霍师长不是没去吗?今天,王晴的妈就要来了,我特意来给你提个醒儿,你让你妈提防着点儿那个老太婆,霍师长可是她一早就物色好的女婿人选,冷不丁的被你妈截了胡,她指不定还得作妖,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妈性子软,我怕她吃亏,这话,我只能悄摸地跟你说。”
“王晴的妈妈?她之前来过部队吗?”
“当然来过。”何美珊在大院里住得年岁久,她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
“当年,白建军牺牲的时候,王晴她妈就来部队里闹过,后来实在闹得没办法,霍师长拍板,让王晴去部队食堂做了个正式工,王晴母女这才能留在大院里生活的。”
“后来白书瑶去文工团上班,又是走的霍师长的路子,王晴她妈妈在老家听说了这件事儿,还特意赶到部队来,把霍师长堵在家门口要说法。”
“不是,霍叔都给白书瑶找工作了,她还来找霍叔要什么说法?”
姜茶不能理解。
何美珊点了点姜茶的脑门儿:“她一路嚷嚷着,说霍师长跟她闺女王晴,不明不白了这么些年,霍师长还不上他们家提亲,娶王晴进门,这就是在公然耍流氓,还让首长给她一个说法,不然,她就要吊死在部队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