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已经大好,姜茶蹲在霍竞川的身边,盯着伤处,看得认真。
闻着味道,姜茶都知道,霍竞川用的,是叶家的药,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么大一片伤势,恢复的七七八八,足以证明,叶家的药品,药效确实好。
“这是被流弹扫到了吗?”
霍竞川第一次,被一个姑娘那么认真的盯着伤口,饶是他再怎么厚脸皮,在这样专注的目光下,多少也会有些不好意思。
更何况,这还是他喜欢的姑娘。
“是,你……不害怕吗?”
伤口那么丑,而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不下十个。
“怎么会呢?”
姜茶仰头,澄澈的眼睛里有钦佩,有仰慕,有心疼,唯独没有恐惧。
“这些都是你保卫国家,最荣誉的勋章。”
比功勋章更能证明他的功勋。
“还有,我是医生,我不会害怕伤口。”
姜茶的指腹贴上了霍竞川的伤疤,以指为墨,把他伤口的形状,勾勒进她的心底。
软而柔,像是羽毛一下一下撩拨着他的心坎儿。
痒!
喉结滚动,霍竞川望着她的眼神,愈发深邃。
他用手抓住姜茶的手腕。
姜茶预判了他的预判,猛地往后一缩,整个人离他一米远。
“你,不许动。”
霍竞川咬着牙发笑,“茶茶,故意撩拨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姜茶摇头,转身就跑。
她就是故意的,谁让他之前,差点儿害她在霍叔面前露馅儿?
二哥说的没错,霍竞川这个人,蔫儿坏!
国庆联欢晚会,算得上是部队里面比较隆重的活动。
姜茶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
霍霆坤和霍竞川直接从部队去了大礼堂,叶素容有节目,也没跟着姜茶一道。
姜茶的身边,只有一个霍竞野。
这样的场合,霍竞野从小到大参加的次数太多,他如鱼得水得很。
拉着姜茶,一路跟人打招呼。
这个叔叔,那个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大片,要不是姜茶记性好,她都能被这么多人绕晕。
光是职称,对上姓名和脸,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霍竞野努力介绍,姜茶努力记。
从大礼堂门口走到观众席,姜茶的脸都要笑僵了。
大礼堂里面布置得格外喜庆。
大红绸缎扎着红花,挂在舞台的上方,绚丽的灯光照亮了整个舞台,看起来格外的隆重。
霍竞野还没带着姜茶找到霍家的家属席,就被一群跟他年龄相仿的男同志拉着走。
自从姜茶来到霍家之后,霍竞野已经很久都没有跟部队里这些好兄弟们聚过了。
姜茶挥挥手,示意她去。
在部队的礼堂里面,她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
谁知,霍竞野刚一走,姜茶就看见了迎面过来的曹栋梁。
曹栋梁像是早就看见了她一样,红着脸,害羞的不行。
姜茶起初并没有注意到他,不知道是谁,将她猛地撞了一下。
力道有些重。
猝不及防,姜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扑。
曹栋梁恰好站在她的前面,伸手扶了她一把。
白书瑶此刻就站在霍竞川的身边,她眼尖地看到了那一幕,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笑了一下。
“姜茶妹妹的魅力还真是大呢,这才来大礼堂多久啊,就又勾搭上一个!”
霍竞川原本要过去找姜茶,听到这句话,他硬生生的忍住了步子。
“白书瑶,不会说话,就闭嘴,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中伤姜茶的话,文工团,你也不用待了!”
第84章 修罗场
白书瑶愤怒地别开脸。
姜茶那个女人,当着那么多的人,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霍竞川难道没有看见吗?
他为什么还会无条件地偏袒姜茶?
那个贱人,为什么不去死啊?
岑谕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白书瑶。
她今天有演出,脸上挂着妆,将她五官的优势放大,比起平时素面朝天的模样,多了几分妖精似的美艳。
“白书瑶,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对象?”
没错,白书瑶找对象了。
不是别人,正是岑旅长的儿子,岑谕。
岑谕在部队里风评不好,可岑旅长是霍霆坤的死对头,岑谕也是霍竞川的死对头。
岑寂年轻的时候,就处处要跟霍霆坤比。
偏生,他的儿子和霍竞川也年纪相仿,在他看来,岑谕处处比霍竞川要强,可霍竞川却处处压了岑谕一头。
就像是霍霆坤压在他头上一辈子一样,变成了一个打不破的魔咒。
于是,在岑寂的教导下,岑谕从小,就把霍竞川当成他唯一的对手。
从上学起,他们就比成绩,比奖状,比在课堂上发言的次数,竞争班长,争当三好学生。
后来,霍霆坤把霍竞川丢进了部队里训练。
岑寂也不顾他媳妇儿的反对,把小小年纪的岑谕,跟霍竞川丢进了同一个军营。
这两个人可谓是势同水火。
跟霍竞川不同的是,霍竞川,好像并没有那么看重他和岑谕之间,究竟孰强孰弱。
可他越是不在乎,岑谕就越是在乎。
他这辈子,都没办法跟霍竞川和平共处。
岑谕想赢霍竞川想疯了,他知道白书瑶和霍竞川青梅竹马,霍白两家渊源颇深。
于是,他在白书瑶找上他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跟白书瑶处对象。
打架,他打不过霍竞川,拉力赛他也赢不过霍竞川,霍竞川最近又取得了一个新的成就,成为了春城军区的不败神话。
可他呢?
万年老二,根本就不配被人记得。
岑寂看不得第二名的荣誉,岑谕也见不得。
所以,他另辟蹊径。
一想到曾经喜欢霍竞川的女人,喜欢上了他,他就兴奋得不行。
或者,他把霍竞川喜欢的女人抢过来,对霍竞川来说,会是一个更加致命的打击吧?
这种病态的思想,让岑谕亢奋。
他捏着白书瑶的下巴,一字一顿:“如果,你能把对霍竞川的关注,转移到我的身上,那么,我们看起来,会更像是一对情侣,你觉得呢?”
岑谕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白书瑶想要在军区活下去,想要把霍竞川踩在脚底下,想要姜茶永远消失。
她在选择依附岑谕这棵大树的时候,就已经见识到了岑谕的手段。
腰间被烟头烫伤的疤痕,时隔多日,还灼烫明显。
白书瑶努力地将对岑谕的恐惧转化成爱意。
“怎么会?岑谕哥哥,我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
岑谕刮了刮白书瑶的耳郭,“你知道就好,我喜欢乖巧听话的女孩。”
白书瑶现在,吃的、穿的、用的,都得靠岑谕供养,她不敢不听话。
只有她知道,岑谕那端方正派的外表之下,究竟隐藏着多么变态的暴虐和占有欲。
自从跟他处对象之后,白书瑶连跟别的男同志说话都不敢。
现在的她,在文工团里,女同志不爱搭理她,男同志,她自己不敢搭理。
她都快要变成独行客了,每天一个人独来独往,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这个变态的特殊癖好。
白书瑶觉得,她已经离疯不远了。
她过得越不好,她就会越是憎恨姜茶过得好。
姜茶凭什么这么好命?
一个乡下进城的村姑。
上次,她好不容易摸到了姜茶的老家,竟然碰到了一群莫名其妙的人,什么也没打探出来,就铩羽而归。
下次,下次她一定要再去那个地方一趟,把姜茶的老底,全部都给翻出来才行。
她就不信了,那个贱人会这么好命,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白书瑶捧着岑谕的手腕,痴迷地看着岑谕的脸。
“我有多乖,你难道不知道吗?”
阴暗的角落,只有她和他,岑谕笑不达眼底,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嘴唇敷衍性地勾了勾。
这个女人,虽然算不上极品,却能配合他的喜好,做出一些,令他意外的行为。
尚可!
这是岑谕给白书瑶的评价。
“散场之后,老地方见!”
他捏了捏白书瑶的耳珠,目光随着霍竞川离开的方向,也跟了上去。
白书瑶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心口发颤,笑容僵硬,“好。”
人群中央的姜茶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对曹栋梁连连道谢。
要不是曹栋梁的手伸过来的及时。
她这一跤摔下去,额头一定会撞到观众席上木质的椅背。
“谢谢你啊,曹栋梁同志,我请你吃糖,当做谢礼。”
姜茶说着,就从背包里抓出来一把水果糖,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