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婧怕自己一会儿又要晕马车,一上车就闭目睡去。
黄悦心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小声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成了平远侯府的孩子?”
赵明笙冲她抿嘴一笑,简单的和她解释了一番。
黄悦心有些感慨道:“真是造化弄人啊......”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道,“那位小娘子呢?的今日怎么没见到她?”
赵明笙知道她说的是谁,想起赵明珠连她都忍不住叹息一声:“这其中还有些曲折,一时间也说不清,后面我再给你解释。”
见她不愿多说,黄悦心也就不再追问了。她将视线移至车窗外,顿时眼前一亮,雀跃道:
“下雨了!”
赵明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不仅是兖州,京城也很久没有下过一场雨了,这场雨来的正是时候,干渴已久的大地和农作物正需要这样一场雨水的浇灌。
赵明笙朝窗外伸出手,感受着雨滴落在指尖带来的清凉,嘴角忍不住弯起。
在这苦夏接近尾声的时候,京城终于迎来了这场久违的雨,雨势由小转大,雨滴成珠滴滴答答地打在竹叶上,窗榧上。
书房里,谨王查看着手中的书信,眉头一皱,手中的信纸便被捏作一团。
瞧着父亲今日的心情似乎和这天气一样不太好,站在一旁的齐尚动作也不由得放轻了一些。
“父王宣我来是有何事吩咐吗?”齐尚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书桌前的谨王,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被叫过来。
谨王一抬眼,目光刚好落到了他身上。
“听你母妃说,你给自己找了个侧妃。”
这语气有些莫测,虽然齐尚一时间分辨不出其中的喜怒,但先认错总没错,于是他连忙跪了下来,低着个头。
“都是儿子糊涂,一不小心犯下了错。”
对面半天没个动静,他也不敢抬头,就这么忐忑的跪着。
许久,他才听父亲淡淡道:“起来吧,为父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平远侯府现在虽在朝堂之上不成气候,但到底还是有些底蕴的,她作为一个侧妃倒也使得。”
谨王收敛着唇角,平远侯家的嫡女做侧妃,不仅使得,还绰绰有余。自家儿子这件事做得说不上错,对此谨王甚至是满意的,但这话不能明着说,免得助长了他这风气。
万一他今后选正妃也如此莽撞,那可就会坏了他的大事,所以谨王必须再敲打他一番。
齐尚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打着衣摆悄悄松了口气,这一口气还没完全松完,又听他道:
“只是今后这你的正妃......”
齐尚立马就明白了他话外之意,立马接上:“儿子省得。今后娶妻之事全凭父王母妃做主,绝不会如此草率。”
谨王这才满意的点头。
见父王的心情好了一些,齐尚大着胆子瞅了一眼那台案上被揉作一团的信纸,问道:
“父王今日可是有烦心事?儿子也可以替您分担一二。”
谨王愣了一下,而后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自从揭露了皇帝辛密,最近他看自己这个儿子也顺眼了许多,不再是之前无所事事一无所长,感觉靠谱了一些。
他原本叫齐尚来,是为了他那侧妃之事,至于自己的这些事本来没打算让他知道。
不过齐尚既然开口了,那告诉他也无妨。
“兖州那边的灾情你知道吧?”
见齐尚点了点头,他又接着道:“当地的官员多半是我们这边的人,但是半个月前,我与他们的联系便中断了,发出去的书信也无人回复,兖州那边多半是发生了什么事。”
联想到宴琢带着粮草赈灾之事,谨王的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齐尚猜测:“许是那边灾情严重,当地的官员忙不过来才没及时于父王联系?”
对此,谨王摇了摇头,齐尚对那些人不了解,他可是很清楚那些人,绝对不会为此去忙碌,而是会选择坐等朝廷的赈灾粮食抵达,所以他更倾向与另一种猜测:
“该不会是宴琢那小子发现了什么......”
齐尚后知后觉自家爹爹与那些官员可能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他对此不以为意。
“兖州太守手下有几万的人马,宴琢只带了一千人马去赈灾,就算是发现了什么又能怎样!再说了那些都是朝廷命官,量他再有能耐也不敢轻举妄动。”
谨王想了想也是,宴琢就算有这个能力,但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应该是他多虑了。
但是有一件事,谨王没告诉齐尚,他之前曾怂恿过镇国侯府崔家的那庶长子崔堪对赈灾的队伍动手,并对黑风寨暗中做了些手脚。看样子他们并没有成功,黑风寨连同那崔堪也没了消息。
种种事情加在一起谨王不得不得小心应对,好不容易看见的曙光不能败在这种小事上,保险起见还是得找人看着点这个事,至于这个影响......
谨王的目光落在了齐尚的身上。
“这件事便交由你去办吧,我要知道兖州那边发生了什么,宴琢那小子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请命去赈灾了。”
齐尚傻眼了,连父王都不知道兖州那边怎么回事儿,他怎么探查得了?
不过他想到自己房主的那个女人,上次皇帝的事就是她告诉自己的,也许这次的事她也知道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齐尚一口答应下来。
“父王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我一定会给查清楚的!”他信心满满道。
第106章
回到自己院子的齐尚第一时间找上了赵明珠。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赵明珠已经很久没见过齐尚了。世子院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赵明珠每天连齐尚的面都见不到,却能时不时的听到世子又去了哪个通房屋里的消息,她这才知道,原来世子身边不止她一个女人。
她气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原本下人们都以为她以后就是世子的正妃,对她也都客客气气,如今听闻她不过是个侧妃,自然也就没从前那么上心了。
再加上她现在只是名义上的侧妃,还得正妃进门后才能正式纳她为侧妃,如今她在府上的身份十分尴尬,连个得宠的通房都能到她面前扬威耀武,院子里下人的态度也怠慢不少。
赵明珠为此已经发了好几通脾气了,但她连齐尚的面都见不到,再多的苦也无法倾诉。她这才明白在这院子里还是得靠齐尚才行。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齐尚,赵明珠收起了所有的脾气,正准备温柔小意对之,齐尚却先她一步带着讨好的笑着迎了上来,仿佛之前的那些冷战都没发生过,并从怀里掏出了一对玉镯子。
“这可是我从御宝斋花了大价钱淘来的,你看看可喜欢?”
赵明珠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她拿起那对镯子,在阳光下仔细打量起来,上好的羊脂玉在阳光下泛起白腻的光芒,触手的质感细腻又温润。
赵明珠将镯子套在素白的手腕上,煞是好看,朱唇忍不住微勾,一双细眉微挑:“怎么想着给我送镯子了?”
齐尚笑着将她拥入怀中,“宝物配美人儿,我果然没看错,瞧你戴着多好看。”
赵明珠心中欢喜,面上却假意推辞。
“那你怎么不去送给西院那个琴儿。”
西院住的那位琴儿,正是齐尚的通房。前一阵子碰巧在花园里被赵明珠遇见了,那位小通房可是一点都不甘示弱,见了她也不行礼,仗着世子这几日都宿在她那儿,鼻孔都快朝到天上去了。
真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琴儿是院里的老人了,身边的丫鬟也都五大三粗,赵明珠身边的丫鬟却都是新来的,打起来恐怕落不着什么好,她只好咽了这口恶气,心里却狠狠的给她记了一笔。
现下有机会了,自然是要吹起耳边风。
听她突然提起琴儿,齐尚立马反应过来赵明珠这是在吃醋,他心中暗喜,应付女人吃醋这件事他最有经验了。他现在有求于赵明珠,怎么还会记得另一个女的好,诋贬的话顺口拈来。
“她怎么能跟你比?你可是我心尖儿上的人,他算什么东西,还不及你万分之一的美貌,哪里配得上用这样的好东西!”
昨日还在一起痴缠,今日便可对着另一个女人面不改色地说这些话,这个男人无情无义的可怕。可赵明珠却完全没看到这些,她只顾着欣赏手腕间的玉镯子,心里被三言两语哄得心花怒放,完全忘记了他之前的冷淡对待。
赵明珠轻哼了一声,算是原谅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冷淡。
见赵明珠态度缓和了起来,齐尚心中窃喜但面上不显。
他吩咐人送来了酒菜。
酒过三巡赵明珠的面容微醺,口齿也有些不清。齐尚这才将自己此行的目的透露出来。
他试探性的问道:“明珠,你之前不是说还知道不少其他的秘密吗?那你知道珩王的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