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起裙摆,转身向冰箱方向走去。
拿出一瓶矿泉水走回沙发时,罗心蓓看到艾莎正站在郑非的面前。
她低着头,很是认真地看着郑非的手背。
小手抠了几下纹身,抠不掉。
“妈妈。”艾莎用小手点点纹身,她嘟着小嘴,“画画。”
。。。。。。
“爸爸的手上不是贴画,艾莎。”罗心蓓瞥了一眼郑非右手手背,一个合起的双羽翅膀,纹得几乎看不见手背的皮肤。
“爸爸的是用——呃——针扎的。”水塞进郑非手中,罗心蓓在艾莎的面前蹲下。
“是用给艾莎打针的那种。”她睁大眼睛,试着对艾莎去证明这个纹身与贴画的区别。
还有纹身的可怕。
否则艾莎也想要纹身该怎么办!
“痛痛。”罗心蓓用杏仁美甲的尖尖戳了一下艾莎的小手。
“啊呀!”艾莎抱着小手,模仿着打针时一样的叫了一声。
“啊呀!”罗心蓓也学了一句。
她撅起嘴巴,假装艾莎打疫苗时呜呜的哭泣。
“痛痛!”
“痛痛。”艾莎点着头重复。
抱着的小手,接着轻轻拍了拍郑非的手背。
“爸爸。”艾莎低下头,她撅起小嘴,使劲吹了吹。
“痛痛。”小手一个劲儿摸着那宽大的手背。
鼻尖中忍不住笑了一声,郑非点了点头。
“是的。”郑非捂住手背,“痛痛。”
他伸出手,勾过艾莎。
手臂揽着那个小小的身体,郑非拉起艾莎的手。
他低头,亲了亲艾莎的小手。
“谢谢艾莎。”
「家」。
不知道这个字是否真的拥有魔力,罗心蓓每次看向郑非时,她总是会想起他对她说的这句话。
一个家。
她,和他,还有艾莎。
不管她是否需要——她只知道,艾莎需要这些。
脑中难以控制的,又想起他把她抱进怀中的时候。
肩膀紧挨着那条有力的臂膀,罗心蓓看向了艾莎。
玩耍一会儿,郑非起身。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
“今晚我还有事。”他说,“没办法与你们一起吃晚餐了。”
“哦——”罗心蓓也起身。
“艾莎。”她叫来艾莎,“你要对爸爸说再见吗?”
“爸爸!”
艾莎已经能够又彻底地喊出“爸爸”了。
她跑去郑非的身边,张开双手要抱。
双手托起艾莎,郑非把艾莎抱进怀中。
“你想送送爸爸?对吗?”他抱着艾莎,抬起脚步向电梯方向走去。
跟在郑非的身后,罗心蓓难得把他送去电梯的门口。
她看着艾莎吧唧一下亲了一口郑非的脸颊。
“你今晚还要回酒店吗?”她问。
眼中停留着一抹笑意,郑非看向罗心蓓。
“是的。”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手向前伸去,勾过女孩的腰后。
“所以——”郑非笑眯眯地看向罗心蓓,“你想送送我吗?”
“我已经在这里了呀。”罗心蓓装作听不懂。
那个怀抱与他怀里的艾莎一起凑来。
“接吻?或是——亲一下我的脸?”
他明晃晃地就提起这件事,罗心蓓闻言看向艾莎。
“马克!”她看着艾莎明亮纯洁的眼睛,皱眉提醒他,“艾莎还在这里——”
“好。”
郑非点头。
他很好商量地扭转了脑袋,把脸颊凑了过来。
“亲我一下,我就走。”
。。。。。。
这个亲亲狂魔——
喉咙咕咚咽了一口,罗心蓓咬了一下下唇。
本着一个幸福和谐美满之家的信念,她吸了一口气,凑去那张侧脸。
嘴唇凑近脸颊时,那张脸猛然扭转。
一张嘴唇飞速落在她的嘴唇,又迅速抽身离去。
计谋得逞,对着罗心蓓瞪大的眼睛,郑非眯眼一笑。
“各退一步?”
。。。。。。
罗心蓓站在原地,她看着郑非放下艾莎,大步走进电梯。
这个混蛋——
明明怎样想都是他更赚。
第44章 松饼
“(泰)原本定于五月的大选如今已经拖至7月,两方政党竞争激烈,但仍然尚未确定总理之位花落谁家。截止7月6日凌晨,目前选票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投票调查显示选票正出现了倾斜在野党其候选人曾承诺一旦上台,泰国将再也不回到由军方统治的时代。一切为了人民”
“(泰)政策拟订推动泰国□□合法化草案,这一举动将利好旅游业。据模拟推算,草案或将提升泰国每年国际旅客数量5-10%,游客人均消费将从每人44000泰铢升至66000泰铢”
布莱迪大厦地下射击室内一片寂静,白色冷光灯照射着地面上黑色织花地毯,人型靶子整齐地排列在射击点的正前方。
手伸进铁盒,捡起几颗.45ACP子弹。郑非垂着眼睛,掌心握满了子弹,他把它一颗一颗塞进了手枪的弹槽。
弹槽已满,手掌在枪托底部向上拍去。
戴上隔音耳罩,郑非握枪踱步走去射击点。
耳罩隔绝了iPad中播放的来自泰国电视台的新闻,耳边只剩一片不掺杂任何一丝噪点的死寂。
皮鞋在射击点站定,眼睛看向几十米之外的射击点。
手臂举起,食指扣住扳机。
按下。
子弹飞速射出,枪在手中连续轻微上扬枪口。那双黑色眼睛满是沉静,直直盯着靶向,连睫毛都没有颤动。
十几声枪响,红色人形靶子心脏位置迅速布满了一圈孔洞,金属的高温烧透了纸张,弹孔冒出了阵阵白烟。
射击结束,郑非放下手臂。
左手摘下耳罩,他转身离开射击点。
站在一旁的枪支设计师威廉迈开了脚步。
“手感太轻。后坐力小。”郑非对威廉说。
他拿起手中握着的枪,观望着它的轻巧:“适合女性使用者。”
自从入夏之后,汉普顿的高尔夫球场也忙碌了起来。整片青绿的青草铺满了高低起伏的地面,每一颗青草的叶子上都挂满了晶莹的露珠。
但是在那群会穿着手工定制的高尔夫球鞋踩进这片草地的人们来到这里之前,长柄刮子把青草上坠挂的水珠一下子抹了个干干净净。
几双纯手工定制定制的高尔夫球鞋接连踩进草地,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地某处停下。
此时日头正晒,草地被太阳照得油亮。那片被草地包裹的小湖,像一颗镶嵌在草地中的蓝宝石。
隔着墨镜,兰道夫扭头望了一眼前方。
太阳把他那张瘦削到似乎只有一层皮肉裹着骨骼的侧脸照得泛红,他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遮盖了他修剪得利索的白发。
穿了一身白色POLO衫与白色长裤,与周遭围绕着他的那群家庭成员们一样。
这群布莱迪们换下了在曼哈顿时一丝不苟的模样,在长岛绿意盎然的夏日中,身穿一身属于夏日的白色,看起来很是悠闲。
高尔夫球陷在青草中,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兰道夫挥出一杆。
视线在不远处那扇小旗子上收回,兰道夫的右手与戴着高尔夫手套的左手握紧了球杆。
“卡梅伦最近很是辛苦。”兰道夫说。他不紧不慢地用球杆在球边比划着,“我看到了昨天的国会会议。关于医疗补助的议案。”
“DEM。”兰道夫说着,喉咙间沉下了一口气,“他们可真是绞尽脑汁总想着从我们的手里捞钱。去填满他们承诺的什么——医疗补助。”
想起这样“劫富济贫”的举动,兰道夫态度不清不楚地哼了一声,但每个人都能听出他的语气是百分之百在嘲笑。
“要我说。美国得有一大半人的医疗费用全都浪费在那些并发症身上。”兰道夫又扭过头去,他望着远处,漫不经心地嘀咕着,“滥用药物,生病,然后让我们买单。”
手握紧了球杆,他低下头,盯紧了那颗白色的球。
“他们最该做的事情是禁止毒品和禁止滥用药物。”兰道夫说,“而不是什么该死的,放任——”
球杆微微抬起,“嘭”的一声。
一点白色像抛物线一样飞去了四处都是的绿色之中。
兰道夫面前前方,保持着发球时的侧身。
“‘享受’生活的自由。”他补充了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是啊,爷爷。”卡梅伦站在父亲亨利的身边。
对于爷爷的话,他很是配合地耸肩,“我也是这个意思。”
他的语气十分正直,仿佛他正对那群滥用药物的人们感到不理解。
“哼——”
听着这些对话,郑非终于在卡梅伦张开嘴巴时低头笑了一声。
“是啊。”郑非抬起头,他的语气难辨真假,只有嘴角那抹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