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梦到这些了。”她艰难地吞咽一口,就好像她时时刻刻要咽下那些秘密一样费劲。
“爷爷看起来十分震惊。”
“没准你的梦是真的。”郑非笑着说。
手放下,安德莉亚打量了一眼郑非。
“你要去哪?”她看向他似乎正打算坐上这辆高尔夫球车。
“回家?”郑非弯腰上了车,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去见我女儿。”
他眯眼一笑:“和她的妈妈。”
。。。。。。
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开走,安德莉亚还站在原地。
天啊。
对着空气,安德莉亚摇了摇头。
她还是难以相信他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女儿。
两岁,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容易时不时消失一秒母爱的时候。
因为小朋友还不太会说话,但是她已经很会思考了。
尤其是对于不爱吃的东西。
还有戴安娜所说的秩序敏感期。
坐在餐桌边,罗心蓓看着艾莎吃着那份曼迪做给她的点心。
这是一幅很温馨的画面。
金红色的夕阳穿进环幕楼层的整面落地窗,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反射出一片金子般的汪洋。
餐桌边坐着她与艾莎,曼迪刚刚还为她做了一杯焦糖奶茶。
除了,艾莎又一次把南瓜松饼上的南瓜块抠了出去。
那张小嘴嘟着,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抠着南瓜。
她听不懂她在嘀咕什么,因为艾莎嘀咕的是婴语。
南瓜扔在了盘子四周,平滑的松饼变得坑坑洼洼。数着第六块南瓜颗粒,罗心蓓默默咽下一口气。
“艾莎。”罗心蓓心平气和地看向艾莎。
她挂着慈母般的表情微微一笑,“你要把它吃掉呀。”
艾莎抠着松饼,她头也不抬地另外一只小手:“不要不要。”
叛逆期是真的到了——
一时之间,罗心蓓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些事情。
她发誓会永远爱她,但是,她也不能为所欲为吧——
眼睛垂下一秒,盯着艾莎那只忙碌且叛逆的小手。
再抬起时,眼中布满了希翼,也下定了决心。
“你不可以挑食。”罗心蓓说。
身子向前,她慢慢凑去艾莎的身边。
“如果你挑食——”她的语气突然充满了严厉,“你爸爸就会打你的屁股!”
有他在也不是什么坏事——
罗心蓓高高兴兴地看着艾莎似乎是被‘打屁股’吓得而停下了小手。
最起码,她可以把坏事推去他的头上。
趁热打铁,罗心蓓又赶快说:“爸爸也不许你吃棒棒糖!”
反正是怕他,又不是怕她。
小手抠了松饼,沾了一些松饼碎屑。艾莎抓放着小手,她不抠松饼了,而是坐着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小手。
电梯响起抵达楼层的声音,爸爸应声出现。
垂在黑色吊带长裙背后的黑发甩起,罗心蓓扭过头看去。
那个一整天没动静的人正站在那里。
被她用来吓唬艾莎的人正站在那里。
手默默在桌沿边滑下,罗心蓓心虚地抿了一下嘴唇。
“爸爸。”看到爸爸,艾莎高兴地在椅子上弹了一下。
她似乎很快想起了妈妈说的话,连忙摆着小手急得往罗心蓓那边挪:“啊不打不打!”
。。。。。。
“哦,不打不打。”罗心蓓抱过艾莎,她用中文哄着她,“你把南瓜吃了就不打。”
她伸出手臂,把可怜巴巴的松饼端来艾莎的面前。
“你要吃吗?”
艾莎点头:“嗯。”
有会打屁股还不让吃棒棒糖的爸爸在,艾莎握着自主进食的勺子,终于好好吃起了她的松饼。
看着餐厅中那个好好坐在这里身影,嘴角也忍不住挂起了一丝笑意。手轻盈拉开一把餐椅,郑非在罗心蓓的身边坐下。
他抬起手臂,自然地搭去罗心蓓身后的椅背。
罗心蓓抱着艾莎,她转头看向郑非。
他的脸庞泛着红色,似乎是被热的。
“你吃过晚餐了吗?”她生疏地与他这样问候着。
郑非摇头:“还没有。”
眼睛柔和地看向一旁。
“你呢?”他问。
罗心蓓点头:“我吃过了。”
“哦。”视线注视着罗心蓓的脸庞,郑非轻声应着,“真不错。”
一这番不算热络又看似很亲密的尬聊结束,罗心蓓就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
他们就这样坐在这里,看着艾莎吃着曼迪给她做的南瓜松饼。
叉子插起一块松饼,艾莎伸出手臂把它递向旁边。
“爸爸。”艾莎用空闲的小手指着郑非。
郑非笑起,他向一旁躲了一分。
“爸爸不吃。”他摇头。
“艾莎是宝宝。”他又说,“爸爸是大人,嘴巴不干净。”
艾莎懵懵地,她眨着眼睛,似懂非懂。
她扭回脑袋,继续吃自己的松饼。
小手把松饼塞进嘴里,艾莎突然伸出叉子指向郑非。
“爸爸,吃,妈妈。”她口齿沓樰團隊不清,小手拍拍自己塞得鼓鼓囊囊的嘴巴。
。。。。。。
这一连串单词加上动作,罗心蓓顿时傻在原地。
她看着艾莎脑袋,因为这句话代表的含义,耳朵泛起了红色。
那阵红,从耳朵飘去脸颊。
在黑发间,格外明显。
沉默几秒,罗心蓓扭头瞪向郑非。
他正笑得十分灿烂。
她压着声音埋怨他:“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第45章 岩石
内华达州——拉斯维加斯
柔软的床榻疯狂弹动着,床垫撞在床头木质框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伴随着着一个女人正不断地夸张的喊叫。
经历数十下撞击,床垫斜出了一些夹角,带动着床头台灯也晃动起来。
金色灯链在灯罩下像钟摆一样来回摇晃,枕在金发之中的脑袋扭向一侧,女人大张着嘴巴,她神色淡定地保持着频率叫喊着,把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向一旁伸去。
在一番颠簸中,手指勾过了扔在床头的银色亮片手袋。
“上帝,就是这样。是这样。”女人还在叫着。
她声情并茂地仿佛正在吟诵着莎士比亚诗集中的诗句,伸出手臂紧紧勾住肩头上那个男人的脖子,然后摸出了手袋中的手机。
男人俯着身子,他还沉浸在一番豪赌后狂赢几把的兴奋,还有握着大把美元后顺便在拉斯维加斯遇到的美好,埋头苦干。
床榻扑通扑通,声音遍布了整间套房。
直到门外响起了一串急促的敲门声。
门外似乎有人正疯狂捶打着套房的门板,在房间内的忙碌声中,像什么狂追着车辆后面不放的杀人狂一样执着。
“哦——”房间内男人终于听见了那势必要把门板敲破的声响。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满头大汗地吸吸鼻子。
“我不记得我叫了客房服务。”他呼哧带喘地捋着头顶的黑发。
“哦。”女人娇俏地皱起眉头,“没准是我点了酒水。”
她说完,就躺在这里,看着男人捡起浴袍穿上好去帮她开门拿来她的订单。
房门打开,门外并不是什么酒店服务生。一个高个子白人男子站在门外,在瞧见门内的男人与那身浴袍以及汗流浃背的模样时,他原本平静的脸庞顿时瞪出一个无比愤怒的模样。
“你该死的。”男人猛地扑进了房间,“那是我老婆!”
20分钟后,这个忙碌的房间在经历了一番‘平静’的聊天之后,两个身影迈着快活的大步离开了这里。
关上房门,掩盖了屋内的被翻找的一片狼藉。
离开房间,走出电梯。女人跟在男人身后,她踩着高跟鞋,一溜烟地小跑着穿过酒店大堂中的安保向外跑去。
金色旋转门一圈一圈地旋转着,放进形形色色的人走进魔靴酒店。
一双金色高跟凉鞋夹在几双运动鞋之后,垫着脚尖轻盈地踏进了这家富豪们在拉斯维加斯时最喜欢入住的赌场酒店之一。
手整理着凌乱的假发,刚刚在房间内出来的女人瞧见了新来到这的朋友与她的搭档。
四人见面,仅对视一眼,就凭借其中两人脸上满足的微笑明白了刚刚肯定是大赚了一笔。
高跟鞋脚步不停,新来到这的棕发女人对着金发女人抛了一个飞吻。
“待会儿见。”
忙碌的高跟鞋,一路踩进了前往赌场的玻璃门。
筹码推向玩家,荷官在牌桌后站直了身体。
他用双手花式洗着扑克牌,那双敏锐的双眼看去玩家身边的那个女人。
她是刚刚来的,花了几分钟就和牌桌边的男人聊得有来有往。
那暴露的衣服,夸张的妆容,还有过分的热情与时不时娇滴滴地歪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