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务生把一杯柠檬气泡水和麦卡伦威士忌与酒杯放在桌上,她蹲在低矮的桌边,打开酒瓶。
玻璃杯映照着拳台上垂下的不断变幻的边光,威士忌沿着冰球倒进杯中。
女服务生很快起身离开,她带走了托盘,和那些在场中走来走去的服务生们一样,平静地穿梭过场内的一片嘈杂。
雪茄剪子扔去一旁桌上,郑非拿起喷□□。
拇指按着喷□□,蓝色火焰应声冒起。雪茄在指尖转动,火焰转着圈地点燃了雪茄的茄尾,冒起一阵丝丝缕缕的烟雾。
雪茄送进唇中,尾部冒起樱桃红色的光点。
看着屏幕上一高一低的下注率,郑非慢慢吐出一口烟雾。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下注器,递去了罗心蓓的面前。
眼睛在大屏幕上那些被揍得没有人样的‘冠军时刻’上收回,罗心蓓低头看向面前的遥控器一样的东西。
它正交替闪烁着红光或者蓝光。
“随便选谁都可以。”郑非凑去罗心蓓的耳边,他笑起来,“这是我的俱乐部。”
放在腿上的右手,渐渐握起刺满玫瑰与藤蔓的迪奥长裙的裙摆。
罗心蓓摇摇头。
“你选吧。”她说。
郑非撇撇嘴。
她的兴致不高,大概是累的。
郑非又笑起来,他按下了胜率极低的红方。
屏幕结束倒计时,铃铛又响起来了。
后台黑色幕布撩开,拳击手出场。
举牌小姐举着牌子,像选美小姐一样站在拳台中央。
拳击、下注。
用比赛来当作娱乐的把戏。
罗心蓓再次转头环顾了一眼四周,那些坐在卡座中的人们,全都是富人们的打扮。
他们一点也没有认为这样的游戏有什么不对。
罗心蓓看向了台上。
来美国之前,她以为她家已经算有钱了。但是对于美国,对于拉斯维加斯,又或者对于他的世界,这一瞬间,她还是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一局拳赛在漫游天际的脑中结束了,罗心蓓还没有反应过来,郑非抓起她的手。她被他带着抓了一把美元,用力扔去拳台方向。
身边全是咒骂或者高声的狂笑,面值100美元的美元纷纷扬扬地飘落空中,像一场鹅毛大雪。
服务生们端着托盘经过乐意给拳手打赏的卡座,拳手跳下拳台捡走了第一排卡座中扔出的那些美元。
中场休息,那些女人穿着鸵鸟毛的裙子或者有亮片的裙子在台上表演着,像盖茨比里面美国黄金时代的派对。
罗心蓓坐在这里,她感到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供更有钱的人去享乐。
像古罗马时代的斗兽场一样,富人们绕着圈地看着那些角斗。
即使她坐在他的身边,但好像她是在旁观这个世界。
这是他的世界。
她不存在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兴致勃勃地玩着富人们习以为常的把戏。
罗心蓓扭头看向郑非。
台上紫色的灯光投射在他的侧脸,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在盯着她。
他抽了一口雪茄,嘴巴轻轻鼓起,又很快打开了嘴唇。
唇间涌出一团烟雾,向上飘去。那双捉摸不透的眼睛扭转了一些角度,在雾气边缘窥视向她。
对视几秒,罗心蓓张开嘴巴。
“如果他们在比赛中死了该怎么办。”
郑非向后靠去,他侧身靠着皮质沙发的靠枕,右腿搭在左腿。
灯光在手工定制的皮鞋尖落下一个锃亮的光点,他抬起手,搭在罗心蓓身后的靠背上方。
“听从命运。”郑非理所当然地撇嘴,“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为金钱做事。”
雪茄在他的指间冒着一缕轻盈的薄雾。
罗心蓓扭过头。
她垂下眼睛,皱起眉头。
“我不想看这个。”
“不想看?”看着她的侧脸,郑非轻声反问。
左手在椅背收回,郑非抬起手。
指尖滑过女孩轻柔的脸颊,落去她的耳边。手指挽过她耳边的头发,又落下。
郑非挑过罗心蓓的下巴,让她看向他。
“那你想看什么?”他很是好脾气又好奇地问。
罗心蓓沉默了一秒。
“我想回去。”
她脸上那股闷闷不乐的模样,比说任何话都有用。
郑非笑了一声,他点点头。
“好。”郑非回身按灭雪茄。
雪茄栽在烟灰缸中,他拿起那杯威士忌喝了一口。
威士忌漱了漱口,吐进了桌边的冰桶。
郑非起身,他弯身抓起扔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冲罗心蓓伸出手。
那只白皙的手落在掌心,郑非攥紧了手掌,他拉起罗心蓓。
手臂穿过黑色裙身的腰后,他揽着她,带着她离开卡座。
下一场比赛正在下注,皮鞋向前迈了一步,郑非停下脚步。
西装外套搭在左肩,他回身抓起了盒子中放着的几卷美金。
美元扔向拳台的蓝方。
正在展示自己的蓝方选手扑通一下跪在了拳台上。
“谢谢你,先生!”他赶忙捡起那些美元。
郑非转头看向罗心蓓。
手拍了拍她的屁股。
他欢快地挑眉:“走吧,夫人。”
黑色木门被一脚踢开,向后砸去墙壁。
两个相拥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转进了门缝。
白色刺绣长裙的裙摆蹭过门框,罗心蓓仰着头,她攀着面前的肩膀,被吻得身体也向后仰去。
皮鞋逼退着高跟鞋,向床的方向退去。
手臂抽离紧揽的腰后,嘴唇仍然吮咬着罗心蓓的嘴唇,郑非快速脱下西装外套。
宝石蓝色西装外套甩砸去了地板上,手重新回到女孩纤细的腰后。
带着威士忌气味的吻,让人在窒息的热吻中怀疑自己是否是醉了。
高跟鞋旋转一圈,罗心蓓猛地被郑非推着转过身去。
那条像蛇一样的手臂,只离开她一秒,又揽住了她的腰身。她背对着他,撞上他贴来的胸膛。
一只手急切地捋开她的长发,郑非吻着她的额边。
他急躁又耐心地想给她点起那些火焰。
落在肩头的一个吻,像一枚钉进身体的长钉。让人一动不动。
郑非吻着罗心蓓的脖颈,她偏着头,毫无反应。
吻停下了。
感受到她的木讷,郑非看向罗心蓓的侧脸:“累?”
罗心蓓吸了一口气。
“有一些——”她点点头。
可能是她睡眠不足,也可能是她见识到了他的世界。
还有,他天天健身,她又不是!
腰间紧揽的手臂,放松了一些力气。
郑非偏偏脑袋。
嘴唇贴去罗心蓓的耳边,他轻声笑起:“给你按摩?”
罗心蓓扭过头。
她看着他的脸庞,终于又在他的五官中找寻到一丝属于亚洲人的迹象。
“你会吗?”她还是有些好奇。
“不是记得我是泰国来的吗?”郑非哼笑一声,“泰式按摩。”
双膝跪在沙发躺椅边的地毯上,郑非抓起罗心蓓的右脚脚踝。
右腿一点点伸直,露出藏在长裙下的小腿。
视线滑过小腿腿骨上的皮肤,落在脚背。
脚背青蓝色血管与红色毛细血管,透出薄薄一层的皮肤。
手握着脚踝,郑非把罗心蓓的右脚按在了胸膛上。
他一言不发继续捋直着她的右腿。
手握着小腿,向上抬起。
沉寂在躺椅下的身体慢慢起身,向上伏去。
膝盖蹭上躺椅边缘,踩在胸膛中的脚踝已经滑去了肩头,右腿在被一点点按低。
原本信誓旦旦要来一套按摩的眼神,逐渐飘忽。
情况不对。
罗心蓓脑中警铃大作。
她反应过来,收回右腿,转身想跑。
一只大手抓住脚踝,把她拽了回去。
裙摆蹭过躺椅,像绽放了一片玫瑰的花园。
郑非笑着跪坐起身,右手手臂捞住两条并合的腿,像抱着一大束花一样。
他侧回过身,抓过矮桌上的威士忌。
威士忌倒进酒杯,郑非仰头一饮而尽。
酒杯扔回桌上,他鼓着脸颊,转身埋低下身。
烈酒在唇间涌进,罗心蓓挣扎起来。
她被按着双手,堵着嘴巴,大口咽下了威士忌。
酒一路溜进她的喉咙,像拿打火机烧着她的嗓子眼。
沿着嘴角流下,混进耳后的黑发。
酒全部喂下,郑非抬起头。
他看着罗心蓓咳嗽的模样,眯眼顽劣地笑起。
酒烧进了胸腔,罗心蓓加快了呼吸。郑非按着她的双手,他就这样看着她,一动不动。
口中那股烈酒的气息渐渐消退,但胃中仍然有一些好似火烧。